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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lor (vilor), 信区: WHU
标  题: 武大曾经的校花
发信站: 水木社区 (Fri Apr 20 17:06:54 2012), 转信

刘绪贻:这样一朵花儿竟独自飘零——忆叶琼


因“七·七”事变,1937年暑假后我到武汉大学外文系借读。在方重教授的“英国文学史”
课堂上,有幸与一位名副其实的美人叶琼同班。她是我当时恋人、后来妻子周世英的中学同
学,大约低周世英两年级,在校时两人不相识。此刻,她虽为人非常低调,沉默寡言,但形
象极其出众,全校闻名。每有公共活动,比如球赛、讲演等,只要她到场,在场的群众就不
注意听讲、看球赛,只是看她。她当时有个男朋友,名叫林守正,也是一表人才,和她相配
。他们俩常在一起,同学们都很羡慕。后来,林守正忽然不见了。大家传说他是个中国共产
党的党员,为了党的事业,为了抗日救国,离开了如花似玉、相亲相爱的女友,服从组织分
配,到新四军去工作了。我当时虽不大理解,也无意于共产主义事业,但暗地里对林守正的
这种牺牲精神,是十分钦佩的,对叶琼是很同情的。

1938年初,武汉大学迁往四川乐山后,叶琼去了乐山。后来听说,她美丽动人的形象,日益
声名远播,仰慕她的男士极多。特别是1941年林守正在皖南事变中牺牲后,追求她的人,更
是络绎不绝。但是,她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总是无动于衷。1940年
下半年,她在四川长寿县国立第十二中学教书时,有个国家蓝球队队员坐飞机去向她求爱,
也未能打动她的芳心。1941年,她调到重庆国际劳工局中国分局工作。该局局长程海峰是我
清华学长,我因工作关系与之相识,还有一位与我相熟的清华社会学系毕业同学在该局任职
标  题: 武大曾经的校花
发信站: 水木社区 (Fri Apr 20 17:06:54 2012), 转信

刘绪贻:这样一朵花儿竟独自飘零——忆叶琼


因“七·七”事变,1937年暑假后我到武汉大学外文系借读。在方重教授的“英国文学史”
课堂上,有幸与一位名副其实的美人叶琼同班。她是我当时恋人、后来妻子周世英的中学同
学,大约低周世英两年级,在校时两人不相识。此刻,她虽为人非常低调,沉默寡言,但形
象极其出众,全校闻名。每有公共活动,比如球赛、讲演等,只要她到场,在场的群众就不
注意听讲、看球赛,只是看她。她当时有个男朋友,名叫林守正,也是一表人才,和她相配
。他们俩常在一起,同学们都很羡慕。后来,林守正忽然不见了。大家传说他是个中国共产
党的党员,为了党的事业,为了抗日救国,离开了如花似玉、相亲相爱的女友,服从组织分
配,到新四军去工作了。我当时虽不大理解,也无意于共产主义事业,但暗地里对林守正的
这种牺牲精神,是十分钦佩的,对叶琼是很同情的。

1938年初,武汉大学迁往四川乐山后,叶琼去了乐山。后来听说,她美丽动人的形象,日益
声名远播,仰慕她的男士极多。特别是1941年林守正在皖南事变中牺牲后,追求她的人,更
是络绎不绝。但是,她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总是无动于衷。1940年
下半年,她在四川长寿县国立第十二中学教书时,有个国家蓝球队队员坐飞机去向她求爱,
也未能打动她的芳心。1941年,她调到重庆国际劳工局中国分局工作。该局局长程海峰是我
清华学长,我因工作关系与之相识,还有一位与我相熟的清华社会学系毕业同学在该局任职
,所以我常去该局办事访友。这样,别来近4年的同班同学又见面了,而且熟识了。

这时,我已和周世英结婚,也结识了周世英这位老同学。她虽明艳不减当年,却仍是孑然一
身,令男士们有镜花水月之感。

1944年底我赴美留学后,直到1947年9月我到武汉大学教书时,才又见到了她。据传说,她
曾嫁给一位国民党空军飞行员,两人共同生活不久,那位飞行员便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当
时,她也在武汉大学任教,住在一个亲戚家里,年约30,风韵如昔,依然单身,使得不少男
士怜香惜玉。1947年冬,我在学校尚未分得家属住房,一个人住在珞珈山一座名为半山庐的
单身教授宿舍里。有一天大雪,晚饭后我们几位教授一面玩桥牌,一面聊天,不知怎么忽然
聊到她了。震于她的美貌和盛名,有人提议去访问她,美其名曰“踏雪寻梅”。可惜的是,
当我们冒着大雪摸到她寄住的亲戚家时,她的亲戚、一位教法语的女教授对我们说:“非常
对不起各位,叶琼已经就寝了。”第二天,叶琼打电话给我,说是将到半山庐来回拜。于是
,我烧了一盆红红的炭火,泡了上好的龙井茶等着。她来了以后,我把昨夜一同拜访她几位
朋友请来,围坐在火盆周围,一面品茗,一面论文谈诗,大家兴趣盎然,浑不觉时光之易逝
。她辞别时,尚是单身的吴于廑教授主动陪我一同送她。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吴于廑用
英语笑向我说:She is awfullynice!(她真是异常地漂亮!)

这次会见后,1948年我除上课外,一直忙于写作;1949年头几个月,我又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领导的地下活动,再也没有闲情逸致,也未和她来往。1949年5月武汉解放前夕,不知什么
原故,她却离开珞珈山,跑到张家口的一个中等专业学校教书去了。此后30余年,缘悭一面
。直到1980年代初,才听说她来到了武昌华中理工大学。我想,大约是当时这所大学的校长
朱九思,是1937年她和林守正的旧友的原故。1982年4月1日,我曾抽空去她家拜访,她当时
年龄不过65左右,但从她的容貌、体态、衣着、家庭陈设等等方面看来,她似曾饱经风霜,
再也看不出当年光彩照人的影子,令人有美人迟暮、老境不尽如人意之感。不久,她曾来我
家回访,惜值我外出,无缘最后一面。再过两三年,就听说她悄悄地走了。

我常常想,叶琼这位友人,真可谓天生尤物。要不是她一生总是低调做人,她的一生是不应
该这样度过的,是不应该这样独自飘零、默默无闻地离开人世的。她好像一朵不同凡响的牡
丹花,以其天香国色近悦远来,予广大人群以美的享受。待三春一过,她就孤独飘零,自堕
尘土,无人过问,令人十分惋惜。同时,我和她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未互倾情
愫,对她的一生,也留下许多悬念。

2007年5月29日改旧作于珞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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