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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uewind (※我是你的小雪※), 信区: CA
标  题: 有一双眼睛永远忧郁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Thu Jun 22 20:08:11 2000), 转信

    我从来不敢很仔细地看一双眼睛,我怕自己会陷进那太深太浓的黑色里。每次
和他说话,我的眼光从那一头稀疏爽朗的短发,流到硬朗的额头,又流经他弧线优
美的鼻子和唇,流过太有棱有角的脸庞,终于没敢停留在那双眼睛上。我知道他是
想我从那里面读懂他的心情的,其实,我不用看也知道,笼罩着他的灰色总是强烈
地刺痛旁人的眼……
    有一段时间盛行《铁达尼号》,我没有很超凡脱俗地不被那昙花一现的爱情感
动。电影院里极暗,眼泪趁势爬出我的眼眶,我不敢抽鼻子,我感觉旁边有一双眸
子始终没有很专注地盯着屏幕,而是过多地投向了我。他老早就对我说过,想看我
流泪,他似乎觉得我的一天到晚的快乐是无法理解的。他没想到我在他面前伪善至
极,我会很自觉很巧妙地隐藏我的不快和一切源于他的烦忧。理由很简单,那双眼
睛已经染了足够的忧郁色,我实在不忍心再往里面添加一点什么。能让浓重的黑亮
一点,再亮一点,已经让我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因为再没有别的任何人可以牵动这
样一双眼睛的视线,我想应该没有了。(很奇怪,原来自己与他的交往竟掺杂了如
此多的“拯救”意味,忽然这觉得对他太不公平。)
     当我们重新走进阳光里的时候,我的泪水早已隐入又是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里。他没有说话,默默地凝视我,我急忙瞥了他一眼,他眼里竟然闪着一种让人揪
心的失望,他嚅嚅地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只可惜我当时并未深入地揣摩他的那
个眼神。直至现在,当我在另一个关爱我的人面前毫不掩饰地宣泄我的哀伤,肆无
忌惮地挥霍我的眼泪的时候,我才惊觉,他那时多希望我把真实的自己展露在他面
前,可我竟无意中给我千方百计想呵护珍惜的眼睛抹上了最深刻最浓重的一笔。
     其实那双眼睛是很引人遐思的,不少人都为里面流出来的忧郁所打动,特别是
在他独坐于舞台的高脚椅上,支起脚怀抱黑吉它的时候。他唱歌时目光从来不会投
向喧闹的观众,而是极其深邃地、飘忽地凝望远方,似乎没有落点。而一样深沉一
样渺远的歌声让他眼中的灰色轻易地就弥漫开来,裹住在场的每个人的心。我总是
喜欢隐在极不显眼的角落感受他的灰色,仍然觉得他飘向远处的视线会不经意地拂
过我,拂过我的微微翘起的短发,拂过我的潮湿的睫毛和单薄的长裙。那时候我依
然无法看清他的眼睛,这次是由于距离太远缘故。他下台后我问:你在找什么?接
着我笑着调侃:你在找我吗?你看不到的。他无奈地眨一下眼睛,轻轻地说:我相
信你在的。只有你明白我在唱什么,我的歌是唱给你一个人听的。说这话的时候他
的眼睛没有盯着我,于是我便不置可否地笑了。
     一个霞光迷人的傍晚,他背着吉它带我来到一片浅海。老实说,这海不够蓝不
够深不够广阔,却仍让我莫名地感动了。我们靠在海堤上,任风抚弄凌乱的发丝。
他突然用比往常都平静的语调给我讲起故事,讲他亲爱的疯妈妈,讲他日益苍老的
爷爷,讲他可爱的弟弟,讲他自己……夜色愈来愈浓,他拨弄吉它弦的手指轮换地
愈来愈快,而那双眼睛始终很伤感很茫然地望着海的另一边。我只能从侧面看到一
层湿湿的水气,良久,良久,不肯散去。故事提及我的时候,浓浓的睡意已经包裹
了我,他的眼睛完全融入了无边的黑夜,渐渐地,我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幽幽的
吉它声和风在礁石上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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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为什么我的心与你紧紧相随                ╱ ̄╲╱ ̄╲  ﹒ │
                                                 │ ﹒       │ ﹒╱
        为什么一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满含泪水          ╲﹒      ╱  ╱
                                                    ╲    ╱╲╱﹒
                                                    ﹕╲╱      ﹕

※ 来源:·BBS 荔园晨风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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