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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akefans (王伟是我偶像), 信区: CL
标 题: 虚拟人与自然人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Sep 15 19:02:34 2001), 转信
温毅斌
新闻背景：
在网上发帖子辱骂网友该不该负法律责任？我国首例网上虚拟主体之间的诉讼
案７月１１日在南京鼓楼区法院开庭审理，法院依据大量的证据事实作出一审判决
：“大跃进”侵权事实成立，被判在网上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
１０００元。
原告张小姐，网名“红颜静”，２２岁，主持管理某网站社区站点里的一个文
学版块。被告是２７岁的南京青年俞某，网名“大跃进”。去年１１月，原、被告
和几名要好的网友在南京的一家大酒店聚会，又到一家茶社打牌娱乐，一直玩到深
夜１２点。张小姐回家后打开电脑，忽然发现刚刚还在一起玩的网友俞某以“大跃
进”的网名在公开版块上发出帖子，称“红颜静”是网上的“交际花”，还有一些
不堪入目的言语，内容极为低劣。张小姐发现后，当即回帖要求对方不要乱写、侮
辱他人。
在此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大跃进”毫无收敛之心，又在西祠胡同的“交叉线
”等公开版块发表了大量的帖子侮辱“红颜静”，并声称“我和‘红颜静’有一腿
”。同时“大跃进”还以另一网名“华容道”发帖子对“红颜静”进行侮辱和攻击
。“红颜静”忍无可忍，遂提起诉讼。
我国民法调整的是平等主体的自然人之间、法人之间、自然人与法人之间的财
产和人身关系，其中人身权包括自然人的名誉权。以侮辱、诽谤手段损害他人名誉
，是名誉侵权的两种主要方式。侮辱是指以语言（包括书面和口头）或行动，公然
损害他人人格，毁坏他人名誉的行为。诽谤是指捏造并散布虚假的事实，破坏他人
名誉的行为。我国很重视对名誉权的保护，除了在民法通则中规定“禁止用侮辱，
诽谤等方式损害他人的名誉”外，情节严重的，在刑法中还设立了侮辱、诽谤的罪
名。但名誉侵权也罢，侮辱、诽谤罪也好，均必须发生在自然人、法人或相互之间
，如果造成民事侵权或侮辱，诽谤罪的主体是互联网上的虚拟的人就不能构成民事
侵权或刑事犯罪的主体资格。所以，目前，社会上流传的“网上言论自由，不受法
律追究”的说法不无道理：一则网上发表言论的人绝大多数是以网名而非以真实姓
名出现，即以虚拟的人在互联网这种虚拟的社会出现。即使言论是针对现实社会具
体的人，如果不运用高科技手段，也很难甚至无法去查实发表言论的人在现实社会
的真实身份，类似于写匿名信，打匿名电话等形式侮辱、骚扰他人，如果不向公安
机关报案，采取侦查手段，是很难找到侵权或犯罪主体的；二则如果是虚拟的人对
虚拟的人就完全没有现实意义上的针对性了，更谈不上民事侵权或刑事犯罪。但是
，如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网上虚拟的人是现实社会中某个具体的自然人皇窍质瞪缁嶂械恼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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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知道并能证实这点。所以，双方就构成了民事侵权的主体资格。
其次，俞某在其他参加聚会的网友明知“红颜静”就是张小姐的情况下，故意
发“不堪入目的语言，内容极其低劣”的帖子攻击，侮辱“红颜静”，实际上构成
了“利用互联网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法律事实——这正是现代社会
高科技飞速发展形势下出现的一种损害他人名誉的新形式——由全国人大常委会２
０００年１２月２８日通过的《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第四条第（三）项确
立了这一点，并且规定，如果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追究刑事责任。
再次，网友聚会相识后，针对参加聚会的网友群体而言，网名的涵义不再是虚
拟的人，而是自然人的另一称谓或代号。俞某发帖明知会被其他参加聚会的网友看
到，而且明知其他网友知道他是针对张小姐，构成了以公开的形式，公然侮辱他人
人格，毁坏他人名誉，即构成对张小姐的名誉侵权。
最后，从侵权的四个构成要件来看，俞某的行为也无疑地构成侵权：１．参加
聚会的网友看了帖子后，都会知道帖子上那些侮辱性语言是针对张小姐的，构成了
张小姐名誉受损的事实；２．这种损害的事实是由于俞某的发帖行为直接导致的，
二者之间存在法律上的因果关系；３．俞某应当能预见到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对张小
姐名誉的损害结果，但他故意而为之，构成了故意的过错，而且，对于名誉侵权而
言，属于情节严重；４．俞某的行为违反了民法通则第一百零一条规定：“公民，
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
，法人的名誉。”构成了违法性。所以，法院判决俞某承担侵权的赔偿责任是“法
所当然”的。
（作者单位：湖南省益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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