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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pii (我来自华工), 信区: NORC
标  题: 清华大学之出头之日(1-8)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May  8 15:37:57 2002), 转信

出头之日(1)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土人。 可是我自己却完全不这么以为。其实他们才是土人呢。彻底的
土。我爸我妈都在中学当老师。一个是教高二几何的,一个是教高三政治的。我认为其
中我妈比较烦。她是为数不多的还相信组织的党员,她坚持认为共产主义能够实现,只
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她每天在我们吃饭前都引用很多新华社那帮署名儿大骗子在各种
日报晚报上编织的架子很唐皇的句子,搞得我连新闻联播都不用听就可以直接去参加高
三的政治会考,保证一个多选题都不会跳出我妈饭前便后自由言论的势力范围。相对之
下,我爸就比较稳当踏实。我没上过学前班儿,全靠他在每天睡觉前和出去倒尿盆儿之
间的空闲时间教我背一些九九表之类的放之四海皆准可以走向世界的真理。我有的时候
想,我爸是个能成大事儿的男人,就是因为一些客观因素而耽误了,他窝在这个鸽子笼
似的皇城根儿下的大杂院里还能够怡然自乐,和我妈那种毫无生趣又专横跋扈的女人长
期保持肉体关系还能够心平气和,生出我这种顽劣自私又奋世疾俗的儿子还能够保持面
子上的道貌岸然,不可能不具有某些伟人的气质的,如果他碰上什么大事儿,还真说不
定就从长期的默默无闻中冒出头儿来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高中二年级的一个夏天刚放学回家的傍晚,我爸拉着我的手,真诚的对
我说:孩子,女人是不用想的。如果你闲了,可以当养个宠物,带她们出去溜溜。如果
你想结婚了,让别人给你介绍一个。你给我只要记住一条儿,什么时候都不能惦记着她
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待见她们!就这一条儿,做到了,你爸我保证,你一定会有出头之
日!那天我妈刚刚把家里唯一的花瓶儿砸在我爸略微有点儿秃顶的头上,只因为他在无
意之中强调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向共产主义过渡的长期性和曲折性而忽视了我妈认为是绝
对真理的光明性和前进性。我爸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绝对严肃的,样子有点儿像提前
交代遗言。他的头上还稀稀拉拉留着淡淡的血,绷带都捂不住。从此他的表情和他的话
和那个特定的时间地点环境人物都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我愈长大我就愈明白我
爸之所以坚持在恶劣的条件下顽强地生存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坚信这句话。他什么时
候都不惦记女人,什么时候都   不待见女人。他坚信他有出头之日。 我决定这就是我
应该走的路。我希望看见我的出头之日,我将永不惦记和待见地球上另外一半儿可有 可
无的雌性动物。当然,我不反对和她们进行交配乃练敝 ,这是一个生理问题,不是一个
哲学问题。换言之,我可以在客观上作暂时的妥协和必要的投降,但我绝对不会在主观
上有任何多愁善感的倾向。     我,于是在这种空前伟大的意识里面一天比一天坚强起
来。
   出头之日(2)
 上中学的时候,我经常坐在操场边儿上的双杠上盯着挂在跑道后面的夕阳。几个高大健
壮的家伙在中间示威性地投篮儿,引得一些浅薄的女同学高声尖叫着,这在我简直是一
幅奇异的风景。我在那个特殊的位置看着他们就像一个上帝似的怜悯地瞧着他不小心创
造的黎民百姓,我一边高高在上地胡思乱想,一边总会对他们油然产生一种同情或者是
痛惜的感情,我知道,他们将没有像我一样光辉的出头之日了。大概因为我爸我妈是老
师的缘故,我不惮老师,老师也不特别喜欢我。虽然我的成绩在那个所谓的理科重点班
还算凑合,我也勉勉强强挤进了'小牲口'的行列。但是,我已经被所有的同学公认为首
屈一指的土人了。
 土人评选的第一标准是我不言不语--假装深沉。第二标准是不买帐--涮了几个要求我辅
导她们功课的自以为很美的女生--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想 涮她们,我就是不太积极而已。
第三标准是阴阳怪气--我发言的时候总是红着脸嘴里像含了一口热茄子,而且说着说着
就漠不关心或干脆坐下。总而言之,他们都说我土。是北京人里面的一个偶然出现的基
因突变的纯粹的土的掉渣儿的土人。后来我才知道但凡我的精神面貌稍微过得去,我就
会从土人一跃成为他们和她们嘴里心目中的一个神秘而潇洒的行吟准诗人或一流的二流
子培养对象。
我有点儿庆幸,大多少时间吊二郎当地无所谓,没事儿就坐在单杠上假装上帝。其实我
是一个土人的内因也就是主要矛盾还是我面目的狰狞性质。我区别于二流子或者诗人的
普遍特征。我不算很高,大概只在一米六十九点九五到一米七零点一二之间打转。我虽
然长着五官也基本都摆对地方了,但是它们凑起来表示出来的符号儿在世俗的测量标准
里总是和'英俊'等形容词存在着明显的出入。我不黑不白有点儿泛黄的脸皮儿上层出不
穷地浮现出一种叫做青春痘儿的小斑点,它们东奔西突地此起彼伏,我对此也不是完全
不以为意,但是也绝对不会作出买一瓶'杀拉那'边照小镜子边涂抹的傻事。我的头发是
小平头儿,我总穿着一套脏兮兮的校服,那衣服又宽又大浪费了人民不少布,在我'骨瘦
如柴'的身子上像旗帜似的飘啊飘的,引得众同学有一阵叫我包身工。我骑一辆二六的被
我妈淘汰下来的女车在北京的小胡同里面兴高采烈地乱蹿,每天都过得毫无意义却十分
精彩,活像中了头奖的奖券儿似的。我这么形容我自己一点儿也不痛苦。我那时候是真
的不在乎。   我很轻松也很满足。本来,我背诵着我爸的名言(节选), "...不惦记着
她们,不待见她们..."   我更加无畏了。
      **********酸故事是丰富颓人课余生活最好的精神食粮*****************   出
头之日(3)
  我走进清华的园子完全是故意的,蓄谋已久的。 说白了,就是为了避免和母牲口频繁
接触的机会。我查遍了北京稍微像样儿 点儿的高校,发现就这所大学连最恐怖的恐龙型
儿都能连骨头带皮儿地消化 进去。我预料我将完全不用担心有像中学一类的其貌不扬的
女同学在我身边挥之不去地打转评论,我预料我可以过一段完全自由清朗的美好生活,
我预料 我能够更加频繁地享受当上帝预言人们没有出头之日的无穷乐趣。
后来的实践证明了,我的想法实在是幼稚而可笑的。
如果我在上大学之前知道了我现在的经历我一定不会巴巴地挤进这间和尚庙的窄门。
   我妈对于我上清华的反应是乐不可支,到处向她的同事散发喜糖。我爸也露出了难得
的酷酷的笑脸,吊起眼角沉年堆积的鱼尾纹。邻居们纷纷传播关于我有出息了之类的小
道消息。我妈把北京青年报上的带有我名字和清华大学挨着的那一小块儿剪下来裱在镜
框里。他们都像看大熊猫一样地看待我,不是因为我这个动物的原始特征,而是因为我
有个大熊猫的   definition.
我第一次站在三教前面那条笔直的线条儿很硬的路上,无所畏惧地直面横冲直撞的自行
车洪流的时候,我的心中涌现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豪迈。我第一次抱着猪食盆儿一样庞
大的铁饭盒混迹在七食堂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物里面大声吼道"八两米饭"的时候,我的脑
子里浮现的是透视绝对的猪肉粉条儿般的立体几何儿。我第一次在下午的朦胧的白日梦
中隐约听见大喇叭里面播放的"同学们,让我们走出教室走出...走出...去参加体育锻炼
,争取,为祖国健康地工作五~十~~年~~." 的时候,我的眼前跳动起一幅绝对生动而又
活力无穷的水彩画儿。
我第一次迈步抬腿走过那拥挤简陋的宿舍楼道的时候,我停下来欣赏为弥补墙窟窿而张
贴的破烂不堪的周慧敏海报。我第一次在没有月亮的夜晚骑车滑过东操场靠东南的那条
没有路灯伸手不见六指的羊肠小道的时候,别人传说的关于一个化工系的青年教师被民
国劫持的奇特故事就慌慌张张地打响了我生锈的自行车铃铛。我第一次在秋天的荷塘里
寻找残叶里螫伏的赖蛤蟆的时候,却无法寻见荷塘月色里那梦幻的"眨动眼睛"的朦胧路
灯。我第一次炎热的夏季中午跳进暖得泛出醉意的郁兰的游泳池水的时候,我的眼睛掠
过几条白而粗壮的女人的后肢,我体会出了我在这里,我在那里,我存在着完全没有顾
忌的黄金时代。甚至没有人管我叫土人了。我这种精神面貌和民工不仅形似而且神似的
清华男学生,到哪里都可以抓出一大把。没有人关心我到底深沉不深沉,买不买女人的
帐或者听讲座抄不抄笔记发不发言。连我入不入党都不在我们班那个酷似街道老大妈的
肥胖班长的帮助计划范围内。我彻底地脱离了组织,彻底地摆脱了任何虚伪的关心和恶
毒的头衔。我已经成功地在这个男人体乌乌央央到处都是的园子里面无色透明了。我风
风火火地骑着我妈的破车穿梭于各种不同的食堂里,吃遍了5, 7, 8, 9, 10, 11, 13,
14, 15甚至回民食堂早上热腾腾的牛肉荤饨, 每天满嘴流油儿,回屋倒头就睡。我畅畅
快快地漂浮在我的理想之上,建筑起足可以和阿Q媲美的坚不可摧的精神圣殿。我不停地
背诵着我爸的至理名言冷眼旁观上铺下铺左铺右铺的兄弟们凄凄惨惨地熬过他们的发情
期或者失败的courtship,我可怜他们就像他们无法理解我一样。我关于出头之日的幻想
如同光环一般围绕在我的四周,我的淋漓尽致达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峰。我天天都像过节
,天天都精神抖擞,天天都颓废,天天都妄想。是的,是的。我唠叨了如上的所有的话
都是白费。他们就像青春的光阴一样对我没有任何现实意义,流逝走了,流逝走了,我
苦贫追忆一遍就仿佛穷酸的书生在抖布袋儿里那仅存的早已被蛀烂的旧书。我一直在考
虑我写这个东西的目的何在,现在我决定闭紧自己愤 兰菜子刻毒无比的嘴巴,开始叙述
一个我应该马上从第一个字儿就坦白交代的带有明显小资情调儿的酸故事。好吧,让我
坐下。让我喝一口水,像无数个平常的黄昏一样,喝一口保温杯里脏兮兮的凉水,目光
穿透这异国的风景无聊的窗口,稳稳地落回那个星期五宿舍里书桌前的似曾相识的春天
傍晚。那个我的光荣和痛苦同时降临的普普通通的春天的傍晚。那个我的小资情调的酸
故事正式开始的地方。
*************我回来乐兄弟们不要赶我走********************
出头之日(四)
我的故事开始在我大学三年级的一个春天的傍晚。 那天下午,我吃完饭回到宿舍,上铺
的兄弟给我带了一封信来。信没有地址和邮戳儿。 只有我的名字,在我的名字前面还有
一个亲热的address:  "Dear" 我对这封信的具体内容已经不很清楚了,让我在抽屉里面
找找看...  "Dear Freud: 我是一个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关心着你的人。你大概从来没有
注意到默默无闻的我。可是,你却几乎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大礼堂前面的槐树花儿还
没有开,我却只能天天对着漂浮满天的杨絮独自泪流。是的,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傻
傻的不起眼儿的女孩子。一个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却闷在心底始终不能不敢没有机会向
你表白的女孩子。       你一定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了,对不对?那天,也是一个
春天的晚上。我一个人在西操场跑圈儿,一不小心突然摔倒了。这时候,你出现了。你
向我伸出了修长而温暖的手臂,啊,你多像一个从天而降来挽救我的使者哦!我在你的
怀抱里面,竟然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哦,你还记得么?你还记得么?我问你,你叫什
么名字?你告诉我,我没有名字。我叫雷锋。啊,在那一刻,我的心底那最温柔的一角
被触动了,我浑身像得了疟疾一样微微地颤抖。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出绿荧荧的光,酷
似一只长期没有吃到肥鸡的黄鼠狼。哦,我瞬间竟然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了,我可以么?
我可以成为你的肥鸡么?哦,我是多么不知耻,多么不害羞啊!我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
女孩子。为了爱你,我拒绝了数以万计的追求者。其中有一个曾经爬到我们宿舍楼门口
的那棵大柳树上,冲我的窗口用大喇叭喊:安红,我想你想的想睡觉!(相关情节见张艺
谋--有话好好说---Freud注)我不是没有人追,我只爱你!我不敢相信我写出了这种恬不
知耻的文字。欧,我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面奔腾。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烧痛。可是我的一
颗,滚烫的心啊,只为你一次一次的跳动。我从来没有说。从来没有,也许永远不会说
了。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与你相隈相守的欲望像大毒蛇一样啃着我的每一寸皮肤
我的每一个神经,我晚晚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如果我不见你一面,如果我不能亲口告诉
你我的感情,我将被地狱之火燃烧燃烧燃烧成为粉末儿!于是,亲爱的你,我的爱人,
我的甜蜜的可人儿,请你,我请你!我请你于今天晚上9:00正到北京大学的湖畔石舫的
右侧边缘去和我会面。我将等你等到天荒地老!我将等你等到海枯石烂!     在黎明最
后一颗亮星隐去之前,如果你还没有出现,我将像孟姜女一样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那深
不可测的未名湖水中。从此,你的身旁将多了一缕无足轻重的游魂儿。亲爱的,我说道
做到,咱们不见不散。你的未来女朋友   吻你一千次。"就是这封信。当时我拿在手里
的就是这封信。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写这封信的人真油墨,真他妈是我见过最油墨的。什
么西操场,黄鼠狼,雷锋!这些根本没影儿的事儿他(她)也敢瞎编!操,涮人涮到我头
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东西!我把刚洗过的油兹麻花的铁饭盒往桌上一跺,骂
了一句:他奶奶的。
上铺的哥们儿一边儿摇头晃脑地听着Crazy English一边儿看着一本手抄的<<泡妞大全>
>,根本没空答理我。我坐下来。突然发现我的心潮竟然十分澎湃!!!我爸苍老的声音
又像警钟一般响彻在我的头脑里面:不--惦记--她们--不--待见--她们--- 可是。她们
竟然开始惦记我待见我了!我在心潮澎湃中,恐怖地意识到那深植在我潜意识里面的凡
夫俗子的小资情调正在该抬头反扑的过程中间。我需要冷静的分析。我需要冷静。我喝
了一口茶缸里的自来水。我们系一共只有数个女生。划分她们我有著名的二定理: 一:
只要你在路上碰见了一个丑的让你印象深刻的女生,她有85%是 咱们系的。二:最丑的
一个一定在咱们系。我的定理立于不败之地,屡apply不爽。已经让不少妄想打破它的哥
们儿请了无数次客了。听说现在从定理正式升华成公理了,也就是说不用证明,可以直
接拿来就用。也许正因为我的客观性和绝对的冷静性,使我们班的那些恶毒妇们感到空
前的绝望和被揭破疮疤的疼痛。她们决定一起来对付我。是的。她们就是这样对付我的
。我站在相对于过去已经是未来的现在的时空中无比透彻地识破了这一点。我甚至已经
知道了那封信的主笔就是我的死对头,外号叫"进化中"的恐龙。这只恐龙不是一般的厉
害,她的显著特征就是眼窝凸出,鼻子凹陷,下巴凸出,额头凹陷,牙床凸出,颧骨凹
陷, 我对她的独特总结概括一下就是"三凸三凹"。整儿一个进化论中活脱脱的missing
link,达尔文要见了她一定高兴的复活乐-- 终于找到了从古猿到人那神秘的消失的一环
乐。 但是,"进化中"因为处在我们系的恶劣大环境下,竟然还自负有了几分相对的漂亮
度。她连走路都富有弹性地一颠一颠儿的,看人不用眼睛来看,而是用鼻孔来扫。她好
像觉得自己后面应该跟着成群结队的追求者似的。
     Anyway,有一天,早上的晨练。她向我抱怨说:" Freud,你看看,别的班的男生多
好。人家XXX根本不用跑步,就有很多人抢着给她背书包,给她拿跑票儿,可是再看看咱
们班的男生!真是不比不知道,啧 啧 啧。"我当时嘿嘿一笑,只回了她一句话:"呵呵
。人家长的比你漂亮贝!"她被生生地噎住乐。从此以后,我的那句回答不仅成了我们班
上的经典名言,也成为我和她正式决裂走上不同的革命道路的历程碑。"进化中"的确恨
我入骨。 No Wonder她会成为这封损到极点的"模范情书"的总策划和主笔。However,在
那个春天的傍晚,我喝了第二口凉水。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封信是个无聊的fake,虽然我
从理论上还没有把"进化中"揪出来,当时。我喝了第三口凉水。 我的理论还没有成熟,
春天来乐。我喝了第四口凉水。春天来乐,天气暖乐。哥们儿姐们儿都发情乐。我喝了
第五口凉水。 一缕游魂?跳水?晚上的未名湖?我喝了第六口凉水。很好的月亮哦...
.发情乐....女....女... 我喝了第七口凉水。石舫边缘...偏僻的角落...飘起的衣袖.
..甩动的秀发... 我喝了第八口凉水。亲爱的...我的小可人儿...让我来好好....爱..
.你...  我喝了第九口凉水。他奶奶的...我坚持...不住...乐...一只...肥...鸡...
我喝了第十口凉水。为了...挽救...一个...失足女青年人的生命...我--的名字--叫--
雷锋!我喝光了茶缸里面的所有的水,肚子里咣咣铛铛地站起来,大声吼了一句:兔崽
子,你当我不敢去那!我操你大爷!今天....九点---咱们,不见---不---散!!!
     上铺的哥们儿把手里的书一撂,登地一下儿坐起来,喝道:出错了药了你!大白天
,     你他妈叫什么春那?
     我只冲他谨慎一笑。龇出两颗白森森的门牙。
 *******我的言论我不负责我的言论绝对不代表大部份清华男生的言论,要找我打架或
者决斗或者理论请到我小蜜那里make appointment***********
  出头之日(五)
     我骑着我妈的破车从北门儿出来摇摇晃晃地朝北大的园子前进。很好的月亮。春-
-江--花--月--夜。那园子的围墙巨像动物园的外边儿砌得低矮的彩色的石砖。我猜这些
大概和动物园都是一期工程。土毙乐。几个小贩在332车站旁边儿卖旧书。我掠过他们。
北大的园子西门儿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还有两头造型狰狞的石狮子。土财主!没错儿。
我心里没有比这再合适的形容词形容这个被那些一批又一批的酸人土人称为"精神的家园
"的园子乐。这里迷漫这一种令我窒息的土财主的御花园儿的味道。看看这俩儿大红灯笼
!看看这俩儿大土狮子!在看看他们新建的所谓的亚洲最大的图书馆!活活儿一所土财
主庙!连黄世仁都比他们有品位。动物园的栅栏儿,土财主的花园儿。我心里面乐了一
下儿,这没有表现在我道貌岸然表情无波的脸上。门卫是个愣头小战士。我飞野般地骑
过了他。我根本没有下车。我不屑他们,那些偶然路过的白发的先生们大概又该滤着那
几撮儿怎么看怎么都想沾上去的山羊胡子摇头叹气了吧?我不是北大的,我是清华的。
呵呵,他们北大学生的素质关我屁事儿!我要约会去!我登着我妈26的女车。四月北大
的荷塘还是一片萧条。石头上坐着一名女生,看背影就知道是头不折不扣的恐龙。北大
的酸人广播站还在不停地广播。什么党委书记告诉我们啦,什么某男为某女点歌啦。土
,一片都是土。土财主的狗腿子们被土财主涮得一愣一愣的还乐得P颠P颠。我连看都没
看,直接往那一塌糊涂登过去。一路把这园子扁得落花流水。我对和我约会的可人儿的
艺术品位问题产生了严峻的置疑。她一定是中农以下出身,连富农都不到,要不怎么会
欣赏这土财主的花园并于之约会呢?没见过大世面的柴火妞儿才会在石舫上倾听同样没
见过世面的准民工高唱情歌儿呢!我的名字叫雷锋。我没带烟并不等于我不会抽。我把
扳寸一扒拉。我酷酷地用两脚触地煞住了我妈的破女车。我终于到乐。很好的月亮。很
静的湖水。土财主的石舫上很黑,只散着几点淡淡惨惨的皎洁的月光。
     我大大地挣开了我的小单凤眼睛。 真...真...疯...乐!真有一个女的。我没有辩
清她究竟站在石舫左边的边缘还是右边的边缘。她站在哪儿,边缘,面朝有月光倒影的
土财主的湖水。她的裙子飘摇在她的身后,是银色的卷边儿。不,不,那银色是月光的
镶嵌了,是湖水的折射了,是天赐的绝美了? 真...真...疯...乐!真有一个女的!我
爸不知道跑哪儿和土财主玩儿去了。没有了他,我的座右铭立马儿就改了:我的座右铭
在那一瞬间就是:未名湖畔--- 白衣飘飘
*********************湖畔遇熟女帘动下渔舟****************************
出头之日(六)
很好的月亮。我那牡蹭到她身侧,一边装模作样地低头找东西状,一边用余光斜扫。
   她穿了一件大襟儿的中式短袖小褂,下面是一条蓝色的帆布裙子,梳着五十年代那种
女学生的整齐短发,额上浅浅的留海儿半遮细弯的柳眉。从侧面只可以看见修长的睫毛
在月亮下面的投影。她的整个形象的确非常不真实。仿佛刚刚从五四的游行风风雨雨中
走出的古装侍女,手里还擎着"还我青岛"的标语,自又有一份飒爽和不驯。我又往她那
边儿蹭了两蹭,咳嗽了几声。她注意到我了。便向我微微地侧过头来。我终于看见了她
眼睛的全貌。一双非常大的眼睛。眼睛里面竟然闪出荧荧的泪花,在月光湖水的映衬下
耸耸而动。
 别...介... 我督促自己。 顶...住...不....要...待见...她们!我又非常变态的咳嗽
了一声儿(变态是因为咳嗽的声音已经都不像咳嗽乐),我举起了手里攥着的信封挥了挥
。她冲我羞涩地微笑了一下,又转回头去。嗯...欲...说...还...羞?!我的嘴里非常
干。我的口水们都被莫名其妙地蒸发了。我从嗓子眼儿里面发出一种呜噜呜噜的噪音。
我于是迫不得己地开始说话了:"这位同学...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么?"她诧异地惊动了
沉思的表情,向离我远的地方退了三步: "什...么?"只有这两个字。我又徒劳地挥动
了手中的情书,大声说:"是这样的。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一个女同学约我今天晚上
九点到这里到..这里..谈一点儿事情...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我想,你是她吗?"她不相
信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信。但是很干脆的说:"不是!我没有在等人。"啪
...我的脸上被人打了一耳光...流氓...但是我身上又说不出的舒坦和解脱,这正和我意
识里面从天而降的失望和自作多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确定?"我的口气已经开始往
地痞的方向逼近。她持续后退了很多步,警觉地说:   "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我又看见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我脱口而出:"晚上的湖水很凉,一跳下去就会先冻死
你的!"后来我看了Titanic,才知道那个流氓男主角儿结壳就是以这句经典对白泡上百
无聊赖的贵族小姐肉丝儿的。 她愣住了。我笑了,是那种张开血盆大嘴的猖獗的笑。我
伸出右手去,自我介绍道:"我是Freud。清华的。作个朋友,如何?"    她还是愣着,
竟然也没有尖叫一声捂住脸逃跑。这一点还是蛮出乎我意料的,据我多年来的观察,母
动物们碰见我这种恬不知耻的野兽的时候大多数情况无非是尖叫和逃跑。不逃跑的是少
数。尖叫后找保卫科那帮流氓处理我的也是少数。痞子既然当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硬生生地去拉她的小手,贼兮兮地说:"就作个朋友...就作个朋友..."  她突然扑嗤一
声破涕为笑,把手轻而易举地抽出来,道:"作个朋友?...." 她胡撸了一把被风吹摆到
脸颊上的短发,"你泡女孩子也不想个新鲜点儿的招术,这样...真是太逊啦!" 嗯?你
可是一个淑...淑...淑女耶!你怎么可以说出"泡"啦"逊"啦这种不文明的字眼儿呢!?
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心里面暗叫可惜可惜,然而面皮保持嘻皮笑脸状。
"怎么是我要泡你呢!我真的是收到一封信约我来这里见面的啊。"我故作委屈地说:"小
姐,你不要冤枉我的一片好心那!"
 "怎么?"她总算发现我手里的那封信,道:"说得跟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我迅速把信
抽出来,抖到她眼前,一边挥舞一边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向毛主席保证。说不定...
"我盯着她:"这就是你自己写的呢!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她没有理睬我,把信拿去到路
灯下面看了。我发现她一边读一边笑出声音好几次。可见,这封信写得的确不是一般的
油墨。   "你真是一个傻冒儿!"她看完了,把信甩给我:"这显而易见是涮你的嘛!"我
又猖獗地笑起来,抑制不住地又凑向她,说:"我被涮了,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遇见了
你。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上帝最
大!"我指了指天空,很油墨地用大话西游的对白总结道。她笑了,脸上浮出两个温柔的
酒窝儿:"不过,信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你那双酷似黄鼠狼的绿荧荧的眼睛---哈
哈哈!" 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儿,反击道:   "那你呢,小姐?你三更半夜跑到这个
鬼地方,难不成是和那些屈死在这湖里面的诗人讨论什么学术问题?"她于是直面我。她
的蓝色的帆布裙子在春风里面翩翩翻卷。暖暖的夜色就送来她清晰的有板有眼的回答:
"因为...我---失---恋----乐。"
****************我已经坦白了你们不要不依不饶************************** *****
*****本篇引用了一些参考资料,在此特别声明************************         这
回轮到我向后蹦几步了,她失恋了?"小姐,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刚才真想往这里面跳来着
!"我指了指湖水。 "正在考虑中。"她平静地说:"结果你就冒出来了。" 我乱了我乱了
。难道我竟然成为了无意中挽救一条生命的英雄?! "你可万万不能这么想啊!"我趁机
又向她反扑过去,被她轻巧地闪开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个这个..."我突然想背诵
我妈经常在饭前便后引用的保尔柯察金同志的名言,但是由于本人国文水平的一塌糊涂
性,到这种时候不幸卡壳乐。我话锋于是一转:"把你的痛苦都告诉我吧!我保证我是一
个很好的倾听者..."我做掏兜儿状:"我刚刚得到了业余心理学会研究分会的名誉顾问证
儿...嗯...怎么找不着了?"她又笑了,说:"看你瘦骨伶仃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这
么贫!" 我马上说:"是啊是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平时不言不语深沉极了,属于凡人
不理那种类型。而且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要想亲见我一面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她沉默了,沉默的时候我最紧张。只感觉她那剑一样的目光好像机关枪似的   在我浑身
上下扫射。"你...真是清华的?"她问,仰了仰下巴。
我一拍胸脯儿:"如假包换!"
 "北京的?"她又问。
  "纯种儿北京土著!"
  "哪个中学的?"
  "北京八中!"我突然想起北京八中,竟然有了片刻的恍惚和怀念。
  "我初中也是八中的。"她幽幽地回了一句。
  "那咱们亲上加亲,来来来,让我向你致以同志般的拥抱!"我一边拼命热泪盈眶一边
又想扑过去。
   "你正经一点行不行!"她躲闪着,说:"我有点儿事儿和你谈。"
   "我已经非常严肃啦!"我抹了抹口水,道:"而且咱们不就在谈着吗?"
   "你要再嘻皮笑脸我就不理你了!"她说。
    嗯?这句话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我们俩儿的"露水姻缘"竟然还能持续到这种地步。
   难道我刚才的表现还不够流氓不够地痞?她怎么扭扭怩怩开始撒起娇来了?不理我?
我就是想让你不理我来着!
     不过我对女同志在表面上一贯是春天般的温暖(对自以为是的恐龙除外),我立刻受
宠若惊地缵了缵眉头,用巨低沉的语调说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去用它去寻找
光明---啊!"然后还夸张地挥了挥手臂。"怎么样?够酷了巴?"我回过头去问她。"嗯,
要是再捏一条儿手绢儿就可以反串潘金莲儿了!"她还是很油墨的嘛,不错不错。
   "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我瞥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紧迫。清华女生#6的张大妈一
到12点可就大喝:"关门儿了关门儿了,回来了!"。对于那些整天和他们的恐龙腻在一
起的哥哥,这声音无疑就在宣布:落闸,放狗!我奇怪身为土财主之首的北大难道就让
女生们在半夜如此到处乱蹿和我这种流氓神侃逗贫?
春风吹过来了。她的裙子飘了一飘,她瑟索了一忽,却不言语。
是啊是啊,人家美眉刚刚失恋乐,还要跳湖呢!怎么会在乎什么楼长老大妈不大妈呢!
我转念又想,不过我也要回去了。我们的老大爷虽然十分和蔼可亲--那是对美眉们--可
是也会在一年中择选吉日不言不语地把大门深锁。庭院深深,深进去!
     "我..."在寂静里面,她吐气如兰:"想...找个人聊聊。"不会吧...我已经竭尽全
力残害我的高大形象了,她还想和我聊?我不知道是心头一喜还是脖子根儿一热,嘴没
遮拦地冲口就说:"要不,咱们找个饭馆儿单独聊?"
    很好的月亮。  她的大眼睛盈满了月光。很好的月亮。 春---江---花---月---夜。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钱包儿。那东西硬邦邦的,里面似乎有不少零钱。       *******
**************其实我也很辛苦******************************* *************本篇
引用参考资料,特别声明***************************
  出头之日(八)
我从土财主的花园里面骑出来,什么也没抢,就是驮出一头还不算难看的母牲口。
她在我自行车后座儿上格格地笑着,那种笑声让我"不寒而栗",仿佛吃了毛桃儿一样浑
身痒痒。我做了贼?我做了贼了么? 月光下,我想起骆驼祥子,我登平板儿车也气壮如
牛。
   我嚎起来: "卖小猪喽!挥泪贱卖!一毛钱一斤!"
   她捶了我一拳:"讨厌!"
   是真实的么?我闷闷地骑着。我...我也能拥有一个女人...哪怕只一刻...   哪怕只
有这无头无尾的一刻!...一刻的真实。 她的裙子就是自由的旗帜,这旗帜在躲躲闪闪
中很多次绞进了我的车后 轱轳里面。也绞进我麻苏苏的心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她问:"我怎么觉得跟上了贼船似的?"
"放心放心,现在中西部广大农民日益增长的对精神文明的需要导致了华北地区贩卖人口
的第二条战线十分萧条,最近像你这种要条儿没条儿要块儿没块儿的小媳妇儿卖不出好
价钱的!"我说。
   "你才要条儿没条儿!"她啐了一口:"说,你到底要把我转运到哪儿去?"
   "嗨,一个湖北菜的馆子。"我说:"兄弟我穷,请不起海鲜大酒楼。你就凑合吧。马
上就到马上就到,你别牯俅(北京方言,意为乱动弹),骑车带人本来就危险。"
她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我的自行车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各支各支移动在无人
的路上。
    北门儿的小餐馆儿生意竟然兴隆。
     我探头探脑先进去侦察了一遍敌情,还好,没有什么我认识的哥们儿。我冲她挥了
挥手。 "两位!"我先大大咧咧地坐下,把一次性筷子一劈。她东张西望起来,有点担心
的样子。
"你放心,这儿是清华找不着美眉的哥哥们聚众喝酒的据点儿之一,没人认得你...对了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我大声说,觉得总算来到我自己的地盘儿上了,嗓子比刚才在
土财主庙粗了若干倍。
"我...不告诉你!"她嫣然一笑的俏皮样子让我鼻血横流。
   "那我怎么称呼您那?"我说:"紫霞?阿朱?"
   "呸,呸。"她扒叉一下也把筷子劈开了:"你叫我贝儿就行了。"
   "贝尔?"我直喷饭:"没想到你发明了电话以后就转世为女人乐?!哈哈...  贝儿贝
儿,我还耳背呢!...呵呵...欧,干脆我叫你宝贝儿好啦,宝贝儿, 宝贝儿,我的小宝
贝儿..."
   "宝贝儿是我的小名儿。"她的脸红了。
真爽啊,这样的小名儿叫起来的确说不出的顺口和舒坦。她父母倒挺会享福儿。我想着
,不觉又露出猖獗的笑容。"宝贝儿,你想吃点儿什么?"我问。
   "别叫我宝贝儿!叫我贝...尔...!"她压低声音强调道。
   "宝贝儿,你看,这儿又没外人。"我一耸肩膀。
果然,左边桌上那批哥们儿推杯换盏已经醉意朦胧了。的确不是外人,呵呵。
   "我喝一杯果茶就够了。"她说:"我吃过晚饭出来的。"
我也并不谦让,让女生多吃东西总是跟要了她们的命似的。我才不干这赔本儿赚吆喝的
傻事儿。自己本身也不太饿,就只点了一盘红油肚丝,两扎啤,两瓶果茶。啤酒一打开
,我就兴奋。这...这...这...有酒,有菜,又有美女在一旁三陪...这不是我那帮哥们
儿朝思暮想的神仙日子嘛...没想到今天偏偏摊到我这个无心插柳的民工头上了。
  "宝贝儿,你就说吧!哥哥我听着。"我吮了一口酒。
  "说?"她一挑眉毛:"说什么?"
   "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知道!"我道。
   "哼..."她嗯了一声,把头别过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来来来,喝果茶,这东西又有山楂又有胡萝卜素..."我巴巴地给她斟满一杯红不拉
机的果茶,满脸堆笑。
    她的眼光一闪。
   "他把我给甩了!"她说,干脆,利落。
   "谁?"我大喝一声:"赶明儿我找人把他给花了!"
   "就你?"她眯起眼睛一笔划:"除非你和他比轻功。呵呵。"
  "不用我亲自出马。"我开始吹:"我认识一帮黑人留学生哥们儿,那个个都是NBA出身
。小腿儿,跟斑马似的!"
"别介。"她说:"我们主张文斗,不主张武斗。"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什么来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暴力革命,怎么出得咱们
新中国?"我老妈那点儿中国革命史终于派上了用场。
    "其实..."她说:"我真的很难过。"
我喝了一口酒。
"我们好了也有一年多了,他怎么能说再见就再见呢?"
    她把盛满果茶的杯子玩弄在手里,忧郁而美丽。
我又喝了一口酒。
"我们相遇在昌平。"她看了我一眼:"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是北大的,学国际经济
,经院。我们文科儿大一都在昌平。"
 "一看你我就知道是一才女!"我夸道:"接着讲。"
 "没什么。就这样,我遇见他,他遇见我。于是好上了。"她说:"想来也是无聊。和爱
情小说电视剧一点儿也不一样。"
  "那可不是。"我说:"你们小女生就容易受穷聊等的余毒。这都是他们资本主义阵营想
和平演变咱们射过来的糖衣炮弹。"
  "我们先在昌平院儿广播站的文艺部一起写稿,然后发展到天天一起吃工作午餐,然后
就莫明其妙地成为同学们口中的一对情侣。...真奇怪..."
 她开始进入自言自语状态。 "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其实他挺好的...后来回
到燕园,他的态度就变得...冷冷...的。"她说:"反正就是别扭。"
我夹了一筷子肚丝儿,这馆子的肚丝水平不低。量也足。
   "今天早上,他正式跟我提出分手。分手?可是我们到底是不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她
自嘲地笑了笑:"他说他喜欢上法语系的另外一个女生。其实我早听说了,那女生也算西
语系的系花儿之一吧..."
      "系花儿?"我重复道。   "嗯。"她点了点头,刘海在眉毛上面跳动着:"比我漂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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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钢琴陪我谈了一天睡着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我想你已表现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
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218.17.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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