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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eat (大愚弱智), 信区: Postgraduate
标 题: 美国北大校友关于北大改革的建议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Dec 14 19:33:20 2003), 站内信件
任职于美国南加州各大学的北大校友关于北大人事改革的建议
——由南加州北京大学校友会常务副会长李红梅整理并翻译(英译中)
2003年7月29日
作为北京大学的毕业生, 我们都深切地关注着北大的改革, 并希望北大早日成为世界第一
流大学。南加州北京大学校友会因此联系了任职于美国南加州各大学的北大校友, 收集他
们对北大改革的看法和建议。这些校友或者已经获得终身教授职位(tenure)或者正在教授
职位轨道(tenure-track)中。他们不仅熟悉美国的终身教授制度, 并且比较了解北大的情
况。因此他们的意见对北大改革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由于终身教授制度是北大此次改革的重点, 我们的问卷不仅涉及了北大具体的改革措施,
而且也就终身教授制度的本质进行了简单探讨。我们的问题具体如下:
为什么大学需要终身教授制度?
终身教授制度如何使大学长期受益?
终身教授制度如何使每个教授及教授群体受益?
北大改革需要注意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北大改革应该如何促进学术自由和学术创造性?
你认为北大的改革应该进行吗?
北大改革方案中你最认同的是那一些(一点) 政策?
北大改革方案中你最不认同的是那一些(一点) 政策?
与你所在大学的终身教授制度相比, 你认为北大的改革刚好合适? 走得太远? 或步子太小
?
共有九位教授抽出宝贵的时间仔细回答了我们的问题。现在就他们的回答作一个简单的总
结。八位教授同意公开身份,他们分别是:
加州理工大学化学及化工系教授王振纲(1982年获得北大化学本科学位, 1987 获得芝加哥
大学化学博士)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地理系教授薛永康 (北大本科毕业, 1987年获得犹他大学气象学博士
)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经济学助理教授蔡洪滨 (1991年获得北大经济管理学硕士, 1997年获
得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博士)
加州大学尔湾分校数学系副教授赵宏凯 (1990年获得北大数学本科学位, 1996年获得加州
大学洛杉矶分校数学博士)
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化学系助理教授Guan Zhibin (1987年和1990年分别获得北大本科及硕士
学位, 1994年获得Chapel Hill北卡大学博士学位)
南加州大学分子和计算生物和数学系副教授 孙丰珠 (1988年获得北大概率统计系硕士学位
, 1994年获得南加州大学应用数学博士)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类学教授阎云翔(1982年和1984年分别获得北大中文系本科及民俗学
硕士学位, 1993年获得哈佛大学人类学博士学位)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计算机系教授丛京生 (1985年获得北大计算机系本科学位, 1990年获
得Urbana-Champaign伊利诺大学博士学位)
一位教授(系北大校友)希望在我们的报告中不公开姓名(在我们的报考中, 我们以“A教授
” 作为其指称)。同时我们也将引用在世界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Amgen公司担任高级科学家
的的文端智博士(北大62级生物本科毕业, St. Louis华盛顿大学生物化学博士) 的一些意
见。
一、 终身教授制度的目的, 优点和弊端
几乎所有教授都同意终身教授制度的实质是保障教授的学术自由。终身教授制度同时使得
学校有机会评价招聘的初等教员在研究和教学以及社区服务方面的贡献。由于基础研究需
要时间和资金投入, 终身教授制度有助于保障教授进行长期的基础研究工作。终身教授制
度给获得终身教授的人解决后只顾之忧, 使他们可以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和教学。但有时也
存在终身教授不思进取的情况。但总体而言，终身教授制度使学校长期受益, 因为它可以
吸引最优秀的人才。终身教授可以放心地进行科研而不用担心日常生活。
(1)王振纲教授指出: “学术自由是实施终身教授制度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学术自由具有很
多含义, 在不同的场合可能有不同的含义。我仅指出与人事改革有关的两点。从制度上讲
, 学术自由指的是教授在决定专业事务--如研究和教学--上具有决定权, 很少受上一级行
政人员的干预…… 教授个人的学术自由更重要。在中国的自然科学和工程方面, 这方面的
问题少一些, 但是对于人文和社会科学非常重要。我认为北大是否享有学术自由的标准是
北大是否能够容忍人文和社会科学与政府不一致的研究和教学。我们都钦佩北大的蔡元培
校长的兼容并包的政策。我认为这非常重要, 有两点原因。第一, 北大和中国其他大学的
区别在于北大在中国的社会, 文化和政治生活方面举足重轻的作用。作为一个北大校友,
这一点使我感到自豪。第二, 从更实际的方面来说, 北大在科技方面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还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人文和社科方面, 由于中国文化和社会的独特性, 北大已经具有
在许多方面领先世界世界的优势。但是要具有世界一流的人文和社科系, 学术自由是根本
。”
(2) A教授: “终身教授制度在美国是为了保障学术自由。一旦拿到终身教授职位, 不管他
/她表达了多么不能让人容忍的观点, 学校也不能开除他/她。终身教授制度同时使得学校
有机会评价他/她在研究和教学以及社区服务方面的贡献。终身教授制度提高了学校的研究
和教学质量……创造了一个健康的竞争环境。”
(3) 蔡洪滨指出: “终身教授制度的创立是为了保障学术自由。就我所知, 在20世纪早期
, 斯坦福的一位教授出版了一些作品惹恼了斯坦福的’老板’--斯坦福女士。她解雇了那
位教授。这事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并促使全国的大学采用终身教授制度以防此类事情再次
发生……现在美国的大学, 包括私立大学如斯坦福和哈佛均是教授治校, 其他人在教授的
工作, 评价和提升上没有影响。终身教授制度日益成为一个激励和筛选机制。
“终身教授制度给终身教授提供了一生的工作保障, 允许他们从事他们认为最有意思最具
有挑战性的研究。这里我举普林斯顿的数学家Andrew Wiles 作为例子。Andrew Wiles 成
功地证明了Fermat Theorem。为了证明这个被喻为数学世界的明珠的理论, Andrew Wiles
好几年一个人作研究没有出版任何东西。如果没有终身教授制度, Andrew Wiles便不得
不臣服于短期压力而不能有时间和精力证明Fermat Theorem…… 由于一旦授予终身教授,
就不能收回，所以需要制定高标准。在美国的好大学中,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获得终身教
授。”
(4) 赵宏凯谈到:“由于基础研究需要时间和投入, 终身教授制度可以给合格的教授提供保
障, 以进行长期的基础研究工作。要获得终身教授, 每个人必须在终身教授考核期证明自
己的能力和潜力。终身教授制度有助于吸引优秀的候选人。终身教授制度会激励教授努力
工作。它也可能会使人在获得终身教授放松一些, 但是从长远来看, 只要市场上有好的候
选人, 终身教授制度会使学校受益。”
(5) Guan Zhibin也谈到:“终身教授制度使学校可以评价新进的助教是否合格, 并且只留
下合格的; 它促使新进的助教努力工作; 终身教授制度给获得终身教授的人解决后顾之
忧, 使他们可以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和教学。如果终身教授制度能正确地实施 (即关注学术
成果而不是政治), 它将是中国发生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6) 孙丰珠指出:“终身教授制度是保障美国教育制度成功的根本。首先, 终身教授制度保
障言论自由。没有终身教授制度, 学术自由可能无法保障。另外, 教授职位通常竞争很激
烈, 终身教授制度可以吸引优秀人才到教育行业工作。许多获得了终身教授职位的教授仍
然有潜力出版很多作品。但有时也存在终身教授不思进取的情况。终身教授制度使学校长
期受益因为它可以吸引最优秀的人才。终身教授可以放心地进行科研而不用担心日常生活
。”
(7) 阎云翔指出:“终身教授制度的目的是为了保障言论自由, 这意味着教授可以自由在课
堂上和出版物中发表看法, 不管这些观点对于学校的掌权力者来说有多么难以接受, 比如
高级行政人员 (在终身教授制度下, 校长被视为行政人员), 出资者, 或美国社会中的主流
意识形态。”
阎云翔也谈到:“有言论自由并不能自动地导致教育和研究水平的提高, 但它是培养有创造
力的个人和具有健康伦理价值的整个社会的最基本的条件。从这一点看, 教授个人, 学校
和整个社会都会从终身教授制度受益。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总之, 如果终身教授制度的目
的不是促进和保障言论自由, 终身教授制度就没有意义, 也不需要, 对于高等教育反而有
潜在反作用。”
二、具体到北大改革, 北大应该注意的事项
(1) A教授: “ (a) [现状]缺乏公平的竞争机制: 专业人事的提升应该通过国际的同行评
审; (b) 专业人事近亲繁殖:有些系的教授是由三代的老师和学生组成的; (c) 北大应该用
高薪吸引最好的人才。校长应该到世界各地去招聘最优秀的人才到北大任职。”
(2) 王振纲: “首先, 我认为北大—以及整个中国大学—都必须改革。草案包括了许多很
大的改动, 这些一旦实施, 将不仅塑造北大的未来, 而且影响整个中国教育业的发展。如
此大规模和影响深远的改革需要特别慎重和审慎。由于许多措施是仿照美国大学的体制,
在拟定改革方案时, 很自然和精明的做法是邀请在美国大学已经获得终身教授或正在终身
教授轨道上的华人参与其中。也许已经这样做了, 但是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二, 我总体上支持草案中的许多变革, 但是我很关注如何实施这些措施。我最大的考
虑是北大如何吸引一流的候选人, 如何用客观的高标准评价有潜力的及已有的候选人。宣
称要吸引最优秀的人才及使北大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很容易, 但是关键是如何做。加州理工
在教师手册上的终身教授的评选标准是:
“加州理工在授予终身教授职位时的决定表明加州理工有信心候选人能够一生作出突出贡
献并在有意义的研究领域领先全国, 并且候选人将对加州理工学生的教育作出实质性贡献
。作出不授予终身教授职位的决定可能是因为候选人没有达到高标准, 或者是加州理工今
后不注重候选人的研究领域, 或者是由于财力问题。
“上面这一段话并没有提到世界‘一流’大学。但是在读这一段话时, 很难否认正是这个
标准使得加州理工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之一。我想大多数受人尊敬的大学可能有同样
浅显的有关终身教授职位的申明。比如, 加州理工和伊利诺理工的区别在那里呢? 那就是
我们聘用的新教员和现有教员水准很高。在这一点上, 我觉得北大会有困难: 即北大能吸
引的教员的水平和现有教员的判断水平。我不怀疑北大仍然可以吸引中国最好的人才。但
问题是北大希望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而且北大是否具有与美国二三流学校竞争的能力。由
于许多政治的, 经济的及学术方面的原因,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去北大如果他/她同时得
到的美国前50或100名的大学的聘书。我猜测没有多少人。实际上, 看一看在美国获得博士
或博士后的加入北大的年轻教员, 我想许多(或大部分)人在美国的市场上竞争力不大。我
不知道北大如何在近期解决这一个问题。考虑到现有教员的判断水平, 我有关年轻教员的
评价同样适合北大的整体教员。教员群体如何挑出好的候选人? 教员群体如何知道有前途
的研究方向? 我认为中国现在的科学和科学政策受几个名人影响很大, 尤其是华裔诺贝尔
奖得主,这是不健康的现象。结果是,北大及中国的多数大学的许多系正在做一些非主流
和过时的研究。另一个不好的极端是跟踪热点和潮流。我认为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是每一
个系设立一个外来的评审委员? 成员由国内外的专家组成, 国外的专家最好是华裔。这在
美国的许多大学是标准做法, 应该不难实施。
“我想大多数人应该同意对一个好大学来说最重要的是教师, 学生和行政人员。毫无疑问
, 北大仍然吸引了最好的学生, 但是教师人事改革必须和行政人员改革结合起来。一个教
师想潜心做研究, 必须要有好的行政人员支持。我的理解是在中国很少有教师有秘书, 因
此, 教授或他的博士/博士后, 浪费很多时间做很多日常事务。举一个例子。在美国的很多
领域, 毕业的博士太多。由于顶尖大学的位置有限, 许多人不得不去不太好的大学。尽管
许多人在博士/博士后期间很出色, 在不太好的大学呆几年以后, 他们的作品水平下降很快
, 很大原因是这些地方缺乏基础设施支持。没有好的基础设施, 一个好的教师也不能运转
。”
(3) 薛永康: “(a) 在聘用和提升过程中, 学术成果被引用次数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它表
明了一个人的研究的重要性。由于中国的许多学术期刊没有列入国际搜索中, 中国可能需
要建立自己的系统。 (b) 研究, 教学及服务都应该被列入评价中。教授对社会的贡献很重
要, 不仅仅局限于他/她自己的研究。(c) 在美国, 助教和副教授也参与正教授或终身教授
的提升。尽管在这些过程中, 正教授影响力最大, 年轻的教师从中得到如何取得成果的经
验。并且, 也可能防止正教授的权力过大。在一个开放的有许多人参与的系统中, 人们不
得不将学术标准放在第一位。(d) 对那些没有博士学位的人来说, 也应该有一种机制使得
他们可以获得提升。(e) 我建立北大在某些系先进行试点。(f) 正教授也应该经过评审。
在中国有不同级别的正教授。(g) 应该有外面 (国外) 的评审。它可以防止一些严重的问
题。”
(4) 蔡洪滨: “我认为北大应该改革, 增强竞争力。我支持改革的方向, 但是我还没有机
会仔细研究来评价其中的细节。我觉得北大应该在终身教授上理清一个问题。一些人( 我
从网上读到的)说在人们在经过12到15年以后仍然可以被解雇不合理, 因为在美国终身教授
的考核期年限只有6-7年。必须弄清楚申请人可以在年限内提前申请终身教授。考察期年限
是某人在不取得终身职位的情况下可以被雇用的最长的时间。时间越长, 初等教员的选择
余地越大。因此说时间长对初等教员不利是把事情弄颠倒了。”
(5) 赵宏凯: “由于老的制度, 改革可能在不同层次成为政治争斗。应该在不同层次设立
监督机制保证程序的公平与公正。”
(6) Guan Zhibin: “北大吸引了中国最好的学生拥有最好的资源。北大最需要的是聘用最
优秀的教师, 建立一个好的体制和行政支持系统。”
(7) 孙丰珠“我认为大多数北大的教师都很好。因此, 改革应该慢一些而不要太快。我非
常支持某些形式的改革。我将不会涉及行政问题因为它们不是此次改革的主要目的。但是
行政问题确实也是一个大问题。我认为: (a) 学术自由是关键。每个教师应该自由决定自
己的研究而不受干扰。(b) 吸引许多北大以外的人到教师队伍中。一些教师可以在4至5年
以后再次聘用。目前近亲繁殖太严重。(c) 我同意保证老教师的工作直到他们退休。他们
多数人都很好。实际上, 很难聘到高级教授到学校任职。全部换成新人不实际。(d) 对待
校内外的人一视同仁。目前的老师如果工作做得很好, 他们的待遇应和新人一样。使现有
的好教师满意非常重要。(e) 平衡研究与教学。”
三、改革方案是否进行下去, 最认可与最不认可的条款
(1) A教授: “改革方案应进行下去。最认可的是建立了终身教授制度, 方案刚好合适。”
(2) 赵宏凯: “改革方案应进行下去。方案中最认可的是建立公开和透明的程序, 建立具
体和客观的规则避免双重标准, 并且避免从自己的研究生中聘教师。方案比较合适。”
(3) Guan Zhibin: “改革方案应进行下去。”
(4) 孙丰珠: “我离开中国已经10年了, 我不能评价改革应该贯彻与否。我确实相信改革
方案应该广泛听取校内外, 国内外的意见。当然, 我们应该让不合格的人离开北大。方案
中最认可的是可以让不合格的人离开北大。方案中最不认可的是: 从助教到副教授, 只应
该给一次机会。次数太多工作量太大。美国的许多大学的终身教授考核的时间是6-7年, 但
是如果我们希望成为Stanford, Harvard, Yale 或Princeton, 我想方案也许可以。”
(5) 丛京生教授: “我认母锓桨甘且桓龊艽蟮慕健?我认为我们应该鼓励北大实施这
个改革方案,并且今后使其不断完善。”
(6) 文端智博士: “北京大学实行教改，的确是事在必行。对本校教师进行定期考核，择
优提拔留用，在美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以我们Amgen为例，公司的业绩很好，股票节节上
升，已经是全球最大最成功的生物高科技公司。本来应当皆大欢喜，但董事会仍然不知足
，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们每年评比考核时，各个部门都要甄别出表现不够满意的员
工来，将其辞退。一般占全体员工的10%。据我所知，GE以及一些高科技公司都有类似的政
策。这是因为竞争激烈无情，公司不这样办也不行。
“精简裁员是重要的第一步，虽然会有阻力，但是赞成的人一定非常多。如何引进新人可
能会更难一些。高素质的人才从那里来？北大有没有优良的条件吸引他们并将他们留住？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来北大而不选择其它地方？
“另外一点是，社会在进步，科学在发展。北大有不少学科设置还没有反映出这种变化。
我个人认为二十一世纪是生物医学的新天地。刚刚完成的人类基因组研究，为生命科学发
展开辟了无限美好的前景。北大似乎应该将重点放在这个领域之中。有些冷门偏僻的专业
，虽然是北大的强项，不要占用过多北大的资源。或者不妨忍痛割爱，合并到其它大学去
。这样北大才能有重点，为人类作出有份量的贡献。”
另外, 薛永康教授提到, “北大的学生曾经在美国被视为最拔尖的中国学生。现在, 这种
共识受到了挑战, 至少在我们领域 [地理研究方面], 我不认为最优秀的学生来自北大, 也
没有看到北大在这方面作出有用的研究。问题是教师的水平。”
总之, 所有回答问卷的老师都对北大表达了深切的关注, 并希望北大越来越好。为了保证
我们准确反映他们的意见，我们将他们所写的英文原文附在本文后，如有疑问，请以英文
为准。如果读者希望将意见转达给他们，请写到我们校友会的地址：info@pku.org。
南加州北京大学校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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