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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u (上帝耶和华), 信区: Postgraduate
标  题: 本人大作:  后现代主义对知识的“解构”与“重构”(4)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Sep 26 10:37:08 2001) , 站内信件

三,知识与权力的新型“共谋”关系

传统、现代和后现代知识一样,它们都不是“纯洁”的自义语,它们与权力都存在不同形式
的“共谋”关系。
对于知识与权力的关系,利奥塔尔还是于语用学的角度,从分析知识、认识和科学的关系着
手,剥离出知识的表象对权力的依赖。他说,知识并不限于科学,甚至不限于认识。认识是
全部指示或描写性的陈述,不包括其它陈述,属于认识的陈述可以用真或假来判断。而科学
是属于认识的子集,它本身由指示性陈述构成,但它为接受这些陈述规定了两个补充性的条
件:一是这些陈述所涉及的物体可以重复得到;二是人们可以判断每一个这样的陈述是否属
于专家们所认定的相关语言。而知识就不仅指全部指示性陈述,还夹杂着做事能力、处世能
力、倾听能力等意义。因为涉及到能力,知识就超出了真理标准这个范围而扩展到其它标准
,如效益标准、正义标准、幸福标准等。因此,所谓的知识,就是那个能让人说出“好的”
指示性的东西,但它也能让人说出“好的”规定性陈述、“好的”评价性陈述……它不是关
于某一类陈述的能力,它不排除其它陈述。
知识天然地与权力有某种“勾结”关系,因此,把知识单纯地看作是真与假的真理问题,并
不符合知识的实际状况。与习俗一样,知识的标准并不是民主协商的结果,所谓“好的”规
定性陈述或评价性陈述只是它们符合“拥有知识”的对话者构成所承认的那些相关标准。最
初的哲学家虽然把这样的陈述合法化方式成为公论,但事实上,公论只是一种偏见,一种合
法化的偏见。知识的这种特性在科学知识中体现的尤为突出,因为在科学知识的研究游戏中
,一个科学的陈述要求发话者和受话者达成与指谓的同构,才能在辩论中开辟共识的视野,
学校教育特别是大学教育保障了知识的这种再生产,把学生带到这种科学知识的建构游戏中
。因为知识是以前得到承认的陈述的积累,人们已经离开了对第一证据的行而上学的研究,
因此,所谓的科学陈述,虽然始终都可以用证据来证实,但它同时不可避免地回被证伪。
与国家话语和法律话语一样,知识话语的这种共识要求仅仅是一种假设知识的不断积累的运
动。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人们”是抽象的存在,它的真实存在是悬挂在各种机构上的,
它包括整个国家或部分国家。这样,国家知识与科学知识问题紧密联系起来。但是,我们也
可以看出,这种联系不可能是简单的,因为这里的“人们”就是民族,甚至就是人类,它们
不会仅仅满足于认识,尤其在政治体制中不会仅仅满足于认识,它们还要立法,制定一些具
有规范价值的规定。因此,它们不仅会在涉及真理的指示性陈述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且会在
规定性的陈述发挥自己的能力。
在后现代状态,科学语用学在基本调整中受到两大变化的影响:论证的丰富化和举证的复杂
化。亚里士多德、笛卡儿、穆勒等人都力图在具有指示价值的陈述中确立一个得能到受话者
的赞同所需要的规则,但后现代的科学研究似乎不太看中这些方法,科学研究正在使用某些
蔑视经典著作中的理性的语言。当然,科学语言的使用并不是任意的,它必须服从语用学条
件,即它必须指定自己的规则并要求受话者承认这些规则。满足了这一些条件,也就定义了
一个公理系统。在这个公理系统中,有一种逻辑元语言,它确定这种语言是否满足了公理系
统的形式条件。当人们宣布一个指示性陈述为真时,人们的先设是一个可以判断并证明指示
性陈述的公理系统已经建立了,而且对话者了解并接受这个系统,认为它在形式上达到了尽
可能另人满意的程度。这样,为了让人首先接受那些论证方法的规则,出现了这种知识的两
个特征:一是它在方法上的灵活性、即它在语言上的多样性;二是它的语用学游戏性质,游
戏中采取的招数的可接受性取决于对话者之间建立的契约,由此也出现了知识中两种“进步
”的差异:一是对应于既定规则范围内的新招数(新论证),另一种对应于新规则的发明,
即对应于游戏的改变。
显然,理性观念发生的重大变化是于这种新机制相吻合的,能够论证指示性的形式的公理系
统的多元性代替了普通元语言的原则,描述这些系统的元语言是普遍的,但也是不一致的。
在古典和现代科学知识中被当作悖论、甚至被当作谬论的一切都可以在这样的系统中找到新
的信心和力量,并得到专家共同体的认可。
因此,后现代的科学知识的陈述,无论是证实还是证伪,举证问题显得特别突出。原则上讲
,举证是为了让人接受一个新的陈述而进行论证的一部分,举证问题在科学家的辩论中使指
谓受到传唤,因此,证据有问题,就必须证明证据,至少必须公布举证的方法,以便其他科
学家能够通过这个过程来核实结果。总之,提出一个证据,就是让人确认一个事实。当然,
用眼睛、耳朵或某个感觉器官记录事实是不可靠的,因为感官不但在范围和辨别能力上受到
限制,它们有时候也是骗人的,因此,确认需要技术。技术最初是接受数据或影响环境,它
服从性能优化原则。因此,技术是一种游戏,但这种游戏相关的不是真善美,而是高效。随
着科学知识的语用学取代传统知识或启示知识的地位,人们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举证的需求
,这就出现了新的问题,那些为了举证而优化人体性能都需要额外的消耗。因此,如果没有
金钱,就没有证据;没有对证据的检验,就没有真理。科学语言的游戏变成了富人的游戏,
最富的人可能最有理。财富、效能和真理之间出现了一个方程式,因为没有财富就没有技术
,没有技术也就没有财富。科学成为一种生产力,成为资本流通的一个环节。强迫技术改善
性能并且获得收益的要求首先不是来自于求知的欲望,而是来自发财的欲望。技术与利润的
有机结合先于技术与科学的结合。
原则上,举证只是为了得到科学受话者的赞同而进行的论证的一部分,因此它受到另一种语
言游戏的控制,这种语言游戏的赌注不是真理,而是性能,即最佳输入和输出比。在今天的
出资者话语中,唯一可信的赌注是力量。购买学者、技师和仪器不是为了掌握真理,而是为
了增加力量。性能在增加举证的可能性时,也确实增加了有理的可能性,大量进入科学知识
中的技术标准不会始终不影响真理标准。因此卢曼认为,在后现代社会里,程式的性能替代
了法律的规范性,对语境的控制即不顾那些构成语境的对话者而实现的性能的改善,有可能
等于一种合法化。这是一种通过事实达到的合法化。这样,人们强化技术,也就强化了公正
和有理的可能性。
通过力量的合法性就这样形成了。力量不仅是好的性能,而且也是好的检验和好的裁决。它
既通过效能使科学合法化,也通过效能使科学和法律合法化。力量就像一个按照性能优化原
则的调节系统一样自我合法化。并且,普及的信息化提供了对语境的控制,陈述性能的提高
与人们拥有关于指谓的信息量成比例,不论这个陈述是指示性陈述还是规定性陈述。这样,
力量的增加以及它的自我合法化现在就要经过信息的生产、存储、提取和操作了。

因此,无论是传统/现代知识,还是后现代的知识,无论是传统/现代知识的解构与还是后现
代知识的重建,知识与权力的总是存在着“共谋”关系。在后现代知识状态,通过财富、权
力达到对知识语境的控制或重新建构,知识与权利的关系不是减弱,而是加强了。在信息时
代,知识的问题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是统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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