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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y (彦), 信区: Film
标 题: 爱的自由－－重读基耶洛夫斯基的《蓝》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May 19 16:51:37 2001), 转信
电影进入90年代以来，以法国为代表的欧洲影片重又开始在世界电影史上占据重要
位置，影片《蓝》就是其中之一。
《蓝》是波兰著名导演基耶洛夫斯基的“三色”系列影片之一，拍摄于1993年，获
第50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最佳女演员奖与最佳摄影奖，因此每个人都
不敢否认本片的艺术价值，然而许多人在看完后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感到沉闷
和忧郁。
影片讲述的是：一场车祸使朱丽（朱丽叶·比诺什（Juliette Binoche）饰演）失
去了丈夫和可爱的小女儿，从此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竟
发现丈夫生前有位“女友”且已怀孕，于是“痛苦”失去了根源，她重又回到正常
的生活轨道上来。
整部影片笼罩着幽幽的蓝色调，无论是音乐家丈夫生前的房间，还是泳池的池水，
也无论是悬挂的灯饰，还是女主人公幻觉的空间都是蓝色的。蓝、白、红系列影片
很容易使人想到法国的国旗，旗上同样是蓝、白、红三色，其中的蓝象征“自由”
，白象征“公平”，红象征“博爱”。本片中的“蓝”首先可以肯定不是政治解放
的自由之意，因为它从头至尾丝毫未涉及政治。我们知道在西方人的观念里，蓝色
是精神，是理想，是超然，是浪漫，是幻觉，是空灵之色。比如艾伦·帕克导演的
《鸟人》中的主人公之服色。同时蓝色也是忧郁的，比如布鲁斯音乐也叫“蓝调音
乐”。在本片中具体理解成什么才合适呢？
本片同常见的法国影片一样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也就是说没有好莱坞电影那种激烈
的矛盾冲突，那么影片是如何展开并达到很高的艺术境界的呢？
组成影片主体部分的情节几乎都可以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部影片的主要
人物也就是朱丽一个，人物关系也很简单：朱丽和丈夫的同事，朱丽和母亲，朱丽
和“坏”女人，朱丽和丈夫的女友。因此，本片剧作的特点就是紧紧把握着女主人
公朱丽的情绪、心理的细微变化，从而营造轻度的跌宕起伏。主要情节点也能用前
因和后果串联起来，有叙事功能，但这些点就像印象派油画里的彩点，虽然整体上
也能空混成完整的图像，有构成的功能，但更主要的却是这些点自身的表现性。
那么，蓝色到底指什么呢？从上面的情节点分析可以发现无论是蓝房间、蓝灯饰、
蓝文件夹、蓝色糖块及蓝色玻璃纸、蓝色幻境、蓝色泳池、甚至于蓝色的音乐都和
前夫柏第斯紧密相连，从影片整体来看蓝色确切说应该指那种时时萦绕于心头的约
束或说枷锁，而这恰好是“自由”的反面！这莫非是导演的玩笑或讽刺？当然在本
片中蓝色也是一种忧郁的情绪基调。
本片女主角朱丽叶·比诺什的表演细腻生动，不愠不火，恰如其分，极具内涵，成
功塑造了一位有品位的心理复杂矛盾的女性，那种苦闷和冷漠还有偶尔的妩媚倘不
用心去体验是难以表现出来的。由于在本片中的出色表演，她一举夺得威尼斯电影
《鸟人》中的主人公之服色。同时蓝色也是忧郁的，比如布鲁斯音乐也叫“蓝调音
乐”。在本片中具体理解成什么才合适呢？
本片同常见的法国影片一样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也就是说没有好莱坞电影那种激烈
的矛盾冲突，那么影片是如何展开并达到很高的艺术境界的呢？
组成影片主体部分的情节几乎都可以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部影片的主要
人物也就是朱丽一个，人物关系也很简单：朱丽和丈夫的同事，朱丽和母亲，朱丽
和“坏”女人，朱丽和丈夫的女友。因此，本片剧作的特点就是紧紧把握着女主人
公朱丽的情绪、心理的细微变化，从而营造轻度的跌宕起伏。主要情节点也能用前
因和后果串联起来，有叙事功能，但这些点就像印象派油画里的彩点，虽然整体上
也能空混成完整的图像，有构成的功能，但更主要的却是这些点自身的表现性。
那么，蓝色到底指什么呢？从上面的情节点分析可以发现无论是蓝房间、蓝灯饰、
蓝文件夹、蓝色糖块及蓝色玻璃纸、蓝色幻境、蓝色泳池、甚至于蓝色的音乐都和
前夫柏第斯紧密相连，从影片整体来看蓝色确切说应该指那种时时萦绕于心头的约
束或说枷锁，而这恰好是“自由”的反面！这莫非是导演的玩笑或讽刺？当然在本
片中蓝色也是一种忧郁的情绪基调。
本片女主角朱丽叶·比诺什的表演细腻生动，不愠不火，恰如其分，极具内涵，成
功塑造了一位有品位的心理复杂矛盾的女性，那种苦闷和冷漠还有偶尔的妩媚倘不
用心去体验是难以表现出来的。由于在本片中的出色表演，她一举夺得威尼斯电影
节最佳女主角和法国恺撒最佳表演两项大奖。成功塑造人物是该类心理片的重要任
务。
影片在摄影方面也很有特色，多用中、近景和特写，比如影片开头朱丽躺在医院里
大夫告诉她丈夫和女儿已去世时，大夫是用朱丽瞳仁里的镜像表现的，这种方法在
影片最后又出现一次，前后呼应，增强了完整性。当然，用近景和特写也有利于造
成视觉冲击感，以利于减轻因情节性不强而产生的疲惫。另外有些画面构图颇具象
征意味，比如开头部分，小女儿下车方便回来时，镜头从车底下稍仰拍，画面是油
管滴油的特写，在车轮和车体的空隙间正好看到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这个画
面除了暗示车要出事外，更重要的是表达一种美好的东西即将被毁灭的残酷和悲剧
性。再比如影片后面朱丽卷起乐谱准备去找奥利华时，镜头从乐谱上升起来，一直
升到蓝色灯饰上，变成蓝色灯饰的特写，从灯饰的缝隙间看到朱丽开门离去。然后
镜头移开，蓝色逐渐减少，最后画面变成黑色底，这象征着朱丽决心摆脱心理束缚
走向自由。还有当朱丽在泳池因杀死老鼠而感不安,"坏”女人安慰她离去后，有一
群穿红泳衣的小孩喊叫着跳进蓝色的泳池，这象征着朱丽追求自由精神的觉醒。
在剪辑的剪接点选择处也颇有讲究，转场用镜头直接切换，显得干脆利落，比如朱
丽把猫放进厨房后把门关上，随着关门声画面变黑，紧接着下一镜头就转到泳池。
再比如朱丽到疗养院看望母亲时，她的头一转，镜头马上切换到奥利华收邮件的场
面。
本片非常有特色的地方之一就是出现了三次如戏剧舞台上常用的“暗场”，并伴有
主题音乐。这种“暗场”却并非为了转场，而是营造一种情绪，在全片中也能起到
一种调节节奏的作用。之二是“声话结合”，比如当柏第斯的秘书说：“我喜欢这
段合唱”时，随着镜头在乐谱上的移动，合唱音乐响起来。这种假定性倒也容易被
接受。另外导演喜欢时不时刺激一下观众，大约是怕他们睡着了吧！比如在病房突
然一块玻璃被砸碎；朱丽弹钢琴时，突然琴盖落下；还有朱丽在沙发上静思时突然
音乐响起等等。在影片《红》中也有玻璃突然被打碎的镜头，当然这些也都是剧情
需要，可以肯定，就是这位导演非常细腻，对作品精雕细琢, 重视细节。比如在片
头出字母时，有一个从车窗伸出的手拿蓝色玻璃纸的特写镜头，这和后面朱丽从丈
夫房间找到的蓝色玻璃纸包的糖呼应起来，还有一个驼背老太太费力地往垃圾桶里
投瓶子的镜头，在《红》片中也有出现，而且女主人公还帮她投了进去。我想这个
人物的设计就像黄健中在《如意》中加进的拄拐杖的女学生，本身并不参与情节，
仅作为一种情绪元素，但在两片中都出现就起到一种整体统一的作用。更有意思的
是在本片中当朱丽到法院去找丈夫的“女友”时无意中闯进一法庭，听到有人说：
“是不是因为我不会说法语，法庭就不肯听我的理由。”而这正是影片《白》里的
一场戏。再比如目击事故现场的青年人送回的项链与丈夫之“女友”脖子上挂的一
样，另外导演在影片最后也没忘记给这位小伙子一个镜头，还有对朱丽母亲的刻画
，为了表现她的木然，我们发现朱丽每次去看她，她都在看惊险刺激的体育节目，
但却无动于衷。这个人物的安排也是为了说明朱丽惮紧接着下一镜头就转到泳池。
再比如朱丽到疗养院看望母亲时，她的头一转，镜头马上切换到奥利华收邮件的场
面。
本片非常有特色的地方之一就是出现了三次如戏剧舞台上常用的“暗场”，并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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