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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ightmare (我病了...怎么办呀?!!!!!5555555555), 信区: Film
标  题: 《一一》 声音的影子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Jun 18 16:15:45 2001), 转信


来源:TOM娱乐专稿    作者:张献民   2000-12-08 15:15:38

     一幅完整的台湾中产家庭生存状态画卷。父亲(吴念真扮演)的企业遭到挑战
,遇见初恋情人;母亲依靠修行来医治病理性精神萎靡;姥姥在昏迷中倾听众人的
述说;女儿邂逅初恋;儿子以为照相机可以让他见到事物的背面……

   评论: 对白,对白,对白…… 《一一》中的对白没完没了。每个人都有心事,
当无人倾听他们时,他们可以去姥姥的房间。姥姥昏迷在床,家人在医生的嘱咐下,
轮流陪她说话,谁知道她听到没有。没有知觉的姥姥是对白的影子。
   光线有影子,被用来在电影里做各种文章,强调脸部的轮廓,夸大身形的魁梧等
。光线的正面和反面都可利用。声音如果没有影子,作用只有一半。 看光影,这该
是杨德昌费用最宽裕的影片。之前的有些作品, 由于费用限制,不管他是否喜欢自
然主义倾向,都只能用最低条件的灯光。《牯岭街少年》和《麻将》的最关键场景
都是夜市,前者是夜市的边缘,后者是夜市的正中。几乎见不到电影照明的痕迹,却
很完美。尤其是《牯岭街少年》的夜市,是台湾电影最美的场景之一。

   声音更复杂。较远距离对白的录取,在绝不干扰周围环境的前提下,从技术上
来说也是很容易的,不象布光。但对导演的决心是个考验,对费用,拍摄节奏的快慢
,演员的适应和自我控制能力,录音的技术水平,都是考验。而且,对港台电影非常致
命的是,他们宁愿非常快节奏地工作,如果因为声音的操作,节奏缓慢下来,对其他
技术人员和明星们耐心的考验,更为艰巨。一个很浅显的证据:台湾连续剧常用同期
声,但却不认真做,粗糙模糊。

  《麻将》的最后一场戏在夜市中,有非常关键的对白,却制作得不好。演员和
导演的经验,专业人员的技术水平没有扛过考验,使得一场在剧本中已经非常脆弱的
戏彻底完蛋.<麻将>的大团圆结局不可理解,是个笑柄。

   《独立时代》和《一一》避免群众场面。九十年代的台湾已经超越了群众集
会和街头聚会的时期,穷学生们在快餐店谈恋爱,富学生们去茶馆。《独立时代》的
最后一句对白是"我们去FRIDAY喝咖啡"。光影和声音在这样的场所都很容易控制。


   《一一》是用日本人的钱制作的。分明有个选择:比较自然主义的对白还是非
常清楚的对白。杨德昌选择了后者。从技术角度来说,这是他在摄影、录音和剪接
上都最完美的影片。但是,任何对技术手段的选择都带有明确或潜在的美学意义。


《一一》 《一一》中,无线话筒破坏空间感的情况非常多。吴念真坐在远处车里与
别人说话,车窗紧闭,声音却一丝不苟,而且绝对是同期。 虽然这种做法有勉强之处
,但是相比之下,跑到车里去拍,对空间感确实尊重,但距离的感觉完全改变。杨德
昌宁愿在视觉上尊重适当的距离感,同时又把声音做得如在耳边.也就是说,万一声
音同光线一样,有阴影,杨德昌在《一一》中把对白声音的影子彻底抹掉了。

   剪接时也把声音做得非常实用,利索。但是抹掉的只是物理意义上声音的影子
,嘈杂不清相互干扰的声音,意义不明确的对白。声音的影子却在生理上留下来。每
个观众都是植物人姥姥,听他们诉说。很多观众会在观看后,自己去找对白的背面。

   《一一》在巴黎放映已有十一周,至今周末场必定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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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
            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
            很好听,
            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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