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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ightmare (你寂寞吗?...你空虚吗?..), 信区: Film
标 题: 骨头·飞船·大众·小资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Jan 3 23:51:04 2002), 转信
今年柏林影展的闭幕电影是重映前年去世的大师库布里克的作品《2001太空漫
游》（2001:Space Odyssey）。2001年看《2001太空漫游》自然应景，不过这部电
影也确是令人肃然起敬的经典。
今年元旦我终于在电视里看到了这部库布里克拍于1968年的片子。时间的距离
丝毫没有造成任何障碍。库布里克在30多年前就达到的高度，30年后，我们还是要
仰望。我是在无意中打开电视看到的，然而却立刻被吸引住了，直到看到猿人将骨
头高高抛起，那骨头再次落入画面已变成一艘太空飞船时，我忽然顿悟，这一定是
《2001太空漫游》。
这个看起来挺霸道（骨头与太空飞船在外型上只不过隐约有相似之处，但差之
何止十万八千里）又顺理成章的剪接，给我造成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对于人
类的进化之神奇之伟大，我只想打惊叹号。中学课本里说人类由猿进化而来，我理
所当然地接受的这个观点。可库布里克把猿人抛出的骨头与太空飞船放在一起时，
我才感到这个事实是多么神奇。接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熟悉地想起，一种狂喜
情不自禁地从心头涌遍全身。在人类进化的长河中，我们现在所处的只是一瞬，我
们常常体会不到所谓的进化在哪里，我们甚至悲观失望于人类不长进的事实，而现
在库布里克把时间的两头剪在了一起，你只有惊叹的份儿，只有赞美的份儿。有人
评论此片“是人类对未来的一种倒数，是人类命运的图腾，是人们对茫茫未知的探
索”，信哉此言。
跟李小玩讲起《2001太空漫游》，没想到他很瞧不上这个电影。当然他对于
我推崇的东西蔑视由来已久，他的口头禅就是“我弱智”，在四人吧里他也连写过
两篇东西“抨击”俺大豆的“小资”倾向。他对于《2001太空漫游》的评价是没有
对白，沉闷不堪，配乐古怪。其实我明白小玩同志的苦心，他不惜以弱智面孔示人
，其实是为了反对小圈子趣味，有点儿“为大众请命”的意思。所以他说第六代导
演“该死”，为张艺谋的转变叫好，认定陈慧琳的音乐强过黄耀明，把陈冠希视为
偶像。我们之间常常为此争论不已。说实在的，我也觉得《2001太空漫游》不大好
看，但把它称为好电影，我恨不得多生两双手举起来以表达我的诚意。
我想小圈子趣味是应当反对的，但总得确立一个标准来反对。小玩提出以人民
大众的趣味为标准，可怎么判断人民大众的趣味呢？用票房和销量排行榜吗？《一
声叹息》的票房够高了，你要我承认它是好电影，不如给我些泻药算了。张艺谋现
在混出名堂了，拍垃圾电影一样会有高票房。《2001太空漫游》票房再不好，也不
妨碍我推崇它。《阳光灿烂的日子》应该是我和李小玩都看好的电影，姜文在表现
主人公长大时，童年主人公也是向天空抛了一个书包，等书包掉下来，接着这个包
的人已长大了。这是明显向库布里克致敬的镜头。
第六代的电影我们看过的很少，但看了《小武》以后我就明白，中国电影的希
望已在他们身上开始生成了。张艺谋说他注重让观众接受，而看了他的新片，我只
是感到非常失望，甚至不屑。可能是存在为大众拍还是为小众拍电影的问题，大家
也都在对此争论不休，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疑。姜文说过，我不管票
房或者其它，我只管拍好电影。这倒是个老实的态度，为大众为小众，都逃不了“
媚俗”的质疑，“人民大众”的趣味是什么样的？你说王家卫小众趣味，《花样年
华》的火爆又怎样解释？并不是拍枪杀就大众，拍摇滚青年就是小众，争论大众小
众其实挺无聊也无所助益。
写到末了，出于好奇，我查了一下《2001太空漫游》当年的票房收入，一看吓
一跳，它在当年取得了2100万的票房收入，要知道这是1968年的美元。所谓大众小
资之争，可以一笑置之了。（南方都市报 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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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未来会有很多艰难险阻，但我会正视它们，不断前进，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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