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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anshang (树倒猢狲散), 信区: Film
标 题: <卡拉是条狗>:一部绝对意义的"大片"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Mar 12 10:42:43 2003), 站内信件
从去年那个“找狗”的炎炎夏日开始，许多人都在期待路学长的这部《卡拉是条狗》。
区区５００万的投资，绝拼不过票房过亿的《英雄》。但路学长就是希望用这种温和的
态度，用自己熟悉的电影语言讲述一个小人物的故事。正如本片监制冯小刚所说，这部
影片反映的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生活的现状，因此《卡拉是条狗》绝不是“底层电影”，
而是一部真正意义的“大片”。
关于影片
《卡拉是条狗》以事喻人
《卡拉是条狗》在一开始就为我们给出了路学长思考的方向。工人老二下岗的妻子
去遛一条没有取得生存资格（养狗许可证）的狗：警察出现；狗被没收；假如在规定的
时间内不为狗交纳一笔对这个家庭来说数目不小的钱，狗就会永远从他们的家庭中消失
。影片要强调的显然不是养狗与禁止养狗之间的张力，而是养不养狗给这个并不富裕的
普通人家带来的人际与经济的压力，而这些压力其实是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的情景中都会
遇到的，导演很聪明地为这一普遍性赋予了难得的生动性。
影片中安排了三个非常有趣同时又有意味的找狗段落：一是，老二去杨丽家，请这
位曾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帮忙找狗。全景中，老二推着自行车一遍一遍地迈过有门坎
的中式院门，这看似过渡的段落，幽默地给出了老二狼狈的生存状态，也预示了他将要
面对的现实。二是，老二和杨丽一起托朋友找狗，这是影片的核心段落。人与人之间的
友谊在这里是冰冷的，那些给老二提供帮助的人，沉浸在自以为可以主宰周围生活的虚
无的权力中，而实际上，他们和老二一样，都是被支来支去的小人物。他们与老二一起
组成了中国城市真实的底层生活。三是，老二为了买狗，跟着一个狗贩子穿行在城市的
小巷中。导演依然耐心地让老二鬼祟地一趟一趟走着。这里没有戏剧性的动作，有的只
是与希望相交织的不安。
《卡拉是条狗》对于主人公际遇的同情是有限的，从某种程度上讲，甚至也是批判
的。路学长为他这一立场设置了儿子亮亮这个人物——老二的社会地位让他在儿子面前
丧失了作为父亲的权威。也许影片的动人之处就在于此，它给出城市平民感同身受的生
活遭遇的同时，也让他们看到了自身的卑微和软弱。这种对人性的理解，既区别于基于
宗教传统的西方人性理念，也区别于１９４９年以后，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对人性的要求
。或许现实中的人性和人性的现实存在本身就是一体的，就像老二和他的狗——卡拉一
样。r
关于导演
路学长：麻坛中得来的灵感
作为２０世纪６０年代出生的中国导演，路学长大多经历了当代中国最为动荡的政
权更替和思想变化的时代。从本质上说，他们对于周围生活的判断都是个人化的。他们
拍摄的电影很少会利用绚丽的图像、激烈的打斗等，他们常常会通过非常寻常的小事情
去表现人性。
路学长对《卡拉是条狗》的市场前景非常乐观，他放言《卡》片票房可达到１００
０万。他透露自己拍摄该片的灵感来自他将近两年的麻坛生涯：他曾有两年的时间沉迷
于搓麻将，并结交了很多麻友，从他们身上了解了很多平民生活的辛酸苦辣。当时恰巧
他的一个亲戚养了一条类似于卡拉的杂种狗，而该亲戚的生活状态又十分接近戏中的“
老二”，这激发起了路学长拍摄一部平民电影的冲动，《卡拉是条狗》应运而生。
《卡拉是条狗》是路学长的第三部故事长片。他前两部作品（《长大成人》１９９
７、《非常夏日》１９９９）的主人公都是青年人，就像世界上许多电影导演的起步之
作一样，这两部件品的主人公身上多少带有导演自己生活的影子，至少在心理的变化上
是这样的。路学长在他的第三部作品《卡拉是条狗》中，把自己作品的主语由“我”变
成了“他”，并试图通过一种冷静幽默准确的观察，去思考复杂现实生活与人性之间的
关系。象征性是路学长电影一贯的风格特色，在他的故事后面总是藏着他对一些问题的
思考。因此，与其说老二是在找狗，倒不如说他是在找回自己正在失去的做人的乐趣与
尊严，一个收入不高的普通工人的安乐生活。这在今天的中国是极富象征意义的。
关于演员
葛优：长出头发的葛大爷
饰演老二的演员葛优是中国最有幽默感的男演员之一。圈子里的人都喜欢称葛优“
葛大爷”，细问缘由葛优说：“很早就有人这么叫我了，大约是１９９０年何群《烈火
金刚》那个戏。至于为什么这么叫我，我想我做人随和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因为我长
得老吧。”葛优自称年轻时倒没想到自己会秃了，“当年考文工团那阵我头发还能甩了
扮酷呢。”
应该说，影片所体现出的极大的生动性，一方面来自于故事的结构与人物的设置，
而另一方面便得自于葛优张弛有致，收放自如的表演。葛优一改在冯小刚喜剧作品中伶
牙俐齿、善抖语言包袱的风格，从人物的形象造型到动作设计为老二这一角色赋予了别
样的质感。平易中略带执拗，朴实中又带狡猾，幽默中暗含忧伤。这种质感不仅为影片
提供了所需要的人物与周遭环境之间的张力，也为他本身挥之不去的幽默气质平添了一
份深沉的韵味。对老二这个角色的塑造，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葛优继在张艺谋《活
着》中成功演出之后，又一突破自身表演局限的力作。
故事梗概
工人老二的家庭成员很简单：下岗在家的老婆玉兰，上高中的儿子亮亮，还有一条
叫卡拉的杂种狗。如果没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老二一家人的生活也许就这样永远地
简单下去了。
一天晚上，玉兰下楼去遛狗。这事儿原本是老二的，但这天正好赶上他上夜班。玉
兰怎么也想不到，老二上夜班，警察晚上也不闲着——加班抓没有狗证的狗！卡拉没狗
证，玉兰觉得在这么一条杂种狗身上花５０００块钱办个狗证，这日于就别过了！要不
是老二把卡拉当亲儿子似的，玉兰压根儿就不打算养它。警察说了，如果第二天下午４
时以前不去办狗证的话，老二可能就永远见不着卡拉了。
亮亮对卡拉被捕的事，表面上觉得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但孩子毕竟是孩
于，顺从忠诚的卡拉要是真的就这样从家里消失了，亮亮的心里也挺难过的。半夜，亮
亮想通过同学“胖子”的关系，把卡拉从派出所弄出来，但“胖子”的爸爸——民警老
梁没给他这个面于。
第二天早晨，下夜班的老二知道了卡拉被捕的事，心里的别扭劲儿就别提了。可事
已至此，要让卡拉重新回到这个家，办法只有两个：要么花５０００块钱办个狗证，要
么托熟人走关系把狗拿回来。５０００块钱对老二这样的家庭来说真不是个小数。灵机
一动，老二想出一个主意。
杨丽原来是老二的同事，３０来岁，在她闹离婚的时候，杨丽有什么苦闷总愿意说
给老二听。一来二去，俩人成了朋友，卡拉就是杨丽家的狗下的仔儿。所以当老二向杨
丽提出借狗证的事，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可事情并没有老二想的那么顺利。警察看出
了狗证上的照片与卡拉的样子不相符合，老二的主意落了空。为了一条杂种狗，杨丽觉
得老二犯不着这么折腾。但老二告诉她，从单位到家里，每天自己都想着法儿让别人高
兴，只有卡拉每天想着法地让自己高兴。在卡拉面前，老二才觉得自己有点人样儿。杨
丽决定再帮帮老二。
杨丽带着老二去找她认识的熟人，俩人在喧闹拥挤的城市里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
，低声下气地托朋友找朋友。事情似乎只剩下一个解决办法：花钱办证。
当老二从阳台的破纸箱里拿出他为卡拉攒下的１５００块钱的时候，一场家庭战争
爆发了。玉兰觉得老二委屈了自己。她为这个家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可老二却为了条
狗藏私房钱，还跟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杨丽）不清不楚的……看着老婆委屈的样干，老
二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存折上的那点定期存款，一家人得靠它吃饭……老二还不是那么
不顾家的人。
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来。中午放学的时候，亮亮阴差阳错地卷进了“胖子”在一个
专门在学校门口劫钱的社会青年的纠纷中。无意间，亮亮撞断了那个青年的胳膊，而被
他的家长告进了派出所……
下午４时，也就是警察说的办狗证的最后期限，老二、玉兰、亮亮，还有卡拉，这
个简单的三口或者说四口之家集合在派出所。玉兰为了卡拉还是把钱取出来了。老二告
诉儿子，他已经托人了，晚上有人把卡拉给他们送回来。而亮亮却对老二说，他已经不
信他的话了，他从来就没瞧得起他这个爸爸。卡拉被警察装上了运狗的车，它伸出头来
，发出了无力的哀叫声……
运狗车开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老二心里还在想着，晚上７时会有人把卡拉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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