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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ow (睡觉真舒服！), 信区: Film
标 题: 玩笑（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Apr 2 19:24:55 20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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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玩笑（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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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玩笑
发信站: 逸仙时空 Yat-sen Channel (Wed Apr 2 17:57:40 2003), 站内信件
2003年愚人节的黑色幽默最彻底。好不玩笑，到后来渐渐出现幻觉，看什
么都象他，又什么都不太象。点燃一支烟，祭起一盏烛光，一明一灭暗红色，沉
沉地想这也许可以为他引路。又怔怔想哥哥一个人在太平间会不会太孤单。
十一点四十分。第八个人发信息和我说张国荣跳楼自杀。满目的黑暗突然劈
头盖脸压逼而来。象泪光。
他在幻觉之中有时大红，有时微蓝。有时侧脸点燃一支烟，深呼吸。黑暗
中的音乐声如潮水般不停不绝涌向我，风继续吹。无心睡眠。侬本多情，缘何薄
命。
我呆呆坐一会，仍旧反应不过来。而左手远比心脏反应迅速。眼泪更其直接。
头痛欲裂的一瞬间，慌乱间来不及抽纸巾，已然声哽气断。
闭紧房门。关了灯。打开音箱和Disman。世界瞬间即变得荒凉岑寂，一如东
邪西毒中那茫茫沙漠。只是那个欧阳峰此生大抵不再会出现在这肮脏现世。记
得他以前在采访中说如果有来生，还是想做人——欧阳峰断然拒绝喝醉生梦死酒
?
他说如果失去一样东西后最好的办法是记住它。这样的绝望，惨痛，矛盾，历
尽磨难何以仍选择轮回转世——莫非最终放弃亦有微细的憧憬切切的眷恋。是
Ashes of time中的独白：任何一个人都会变得残忍，只要他懂得嫉妒；那么他在
公众场合看似多少超然，怎生又对众生如此残酷？纷纷纭纭又传是为情自杀。是嫉妒
是寂寞抑或终于看不破？画面再转至另一个混乱阴郁的场景，因为他，全世界
于是和张曼玉一起屏息记住那心神俱乱的经典一分钟。一千零一次再度想起那句旧
台词。“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
次。”安定即终结。他莫非就是那迁徙鸟群中最孤独的一只，独自飞了许多年，
寂寞且厌倦，渐渐渴望最终的放弃和安定——
只是安定是什么。安定难道只是平淡无奇一个愚人节香港黄昏拥塞的街道
以及文华酒店门口小小一滩血。暗红色。
最后的一分钟，我想象他站在楼顶，香港著名的夜景灯火渐起。他彼时在想
什么，没人知。他大概会想起唐生和姐姐，或者还有毛舜君。那个他死后生前唯
一一个承认感情瓜葛的女子，很快将在世人面前痛哭失声——他也许会觉得有点
冷，刚去健完身穿得不算多。要死了还去健身做什么。我猜他会嘲讽地这样想一
想。纵身下跳的时候会有风。
（好大的风。好多眼泪好多震惊好多议论飞飞扬扬飘飘洒洒毕竟赶不及送
你到最终。）
自杀的人据说不能上天堂。那么你支离破碎毕竟找不到皈依，那么哥哥你该
从哪里得到安宁，哥哥你从此又会在何处唱歌给谁听——我渐渐哭到无力兼失控；
泪眼模糊中又见程蝶衣倾城倾国之颜色，暮年重逢回转身，仍对段小楼微微笑
一笑：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望四周碧落
清明，谁轻出了帐，移了步，举了杯，舞了剑。谁又死在舞台正中央，一个寂寞
地转身，自此尘埃委了地。谁。谁。谁。最终幻觉偷换现实，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难道不是在做梦吗梦魇之后你仍然会回来吧传奇莫非就这样
终结吗原来你之前早已离开过数次呵。自刎过，枪杀过，亦在《胭脂扣》里卑微地
老死过——只是戏里戏外你何曾暗示过真正结局会惨烈至此。一个最后的姿态，
不再唯美的俯冲。象在笑世人：输不起爱不起毕竟飞得起。于是一走了之罢，
何其之决绝。
四周静到极点，细心的话可以听见CD轻微地旋转声。他的声音在机器里
一如既往地温和，沙哑，低回，长久无辜。总象在夜间独语，这样一个温柔至死，
毒性入骨的男人，是暧昧恍惚的何宝荣还是叛逆阴郁的阿飞，是绝色程蝶衣抑或
是薄幸十二少，是被举世放逐的欧阳峰还是在舞台上颠倒众生的leslie。这些额
外标签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标签背后，同一个荒凉的笑靥。无可取代的这么一个
人，无疾而终。颓败自生。
两点四十分。CD还在寞寞地旋转。歌声还在沙哑地继续。哪管歌者已经不
再。最后一首歌是取暖。作为尾声出现，我但觉惶惶然寒冷且伤悲：
暗夜的脚步是两个人
一路被紧紧的追赶
而你的眼神依然天真
这是我深藏许久的疑问
往天涯的路程两个人
不停的堕落无底深渊
握紧的双手还冷不冷
直到世界尽头只剩我们
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
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
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
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遗失身份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即使在茫茫人海中
就要沉沦
沉下去。到底。来吧堕落吧放荡吧错失吧。那个曾经眩人眼目颠倒众生的躯壳
此时应该正在失去温度。我突然想问他此时冷不冷。又想问最后一分钟他其实最想
抱着谁。事到临头究竟又有谁给得起他最后一点暖。事后人们再怎样哀恸再怎样缅
怀再怎样悼念再怎样抱着听着看着那些耳熟能详的CD影碟，亦留不住斯人捉不紧绝
色赎不了原罪，所谓沉沦与末日竟一语成谶——
也想轻声问问这尘世，告诉我其实还可以信仰什么期待什么爱什么。既
然哥哥，都已垂下眼睛熄了灯，躺在地面一脸安详，天生好皮囊下面盛满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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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真情，哀矜勿喜。
※ 来源:．逸仙时空 Yat-sen Channel bbs.zsu.edu.cn．[FROM: 192.168.72.
174]
※ 修改:．Samsara 于 Apr 2 18:09:48 修改本文．[FROM: 192.168.72.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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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记性不好，就不要去太多是非之地，因为你可能忘记回去的路
在这种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那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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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真情，哀矜勿喜。
※ 来源:．逸仙时空 Yat-sen Channel bbs.zsu.edu.cn．[FROM: 192.168.72.
174]
※ 修改:．Samsara 于 Apr 2 18:09:48 修改本文．[FROM: 192.168.72.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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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记性不好，就不要去太多是非之地，因为你可能忘记回去的路
在这种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那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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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4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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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记性不好，就不要去太多是非之地，因为你可能忘记回去的路
在这种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那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4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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