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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可可西里》凸现中国电影永远不变的痼疾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4年12月28日12:44:55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可可西里》凸现中国电影永远不变的痼疾
来源：网易娱乐 作者：红警苏红不懂爱 2004-10-20 16:04:00
文/红警苏红不懂爱
中国电影太需要奇迹了，太需要神话了。有了这样的心态，不管是电影人本身，还是
电影圈外的人，都太渴望横空出世的一部中国电影能带给他们以惊奇、惊艳与惊心。《可
可西里》就这样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尽管我们不能确定这能不能算是一部中国电影，因为
在影片的厂标位置，清晰地刻录着华谊兄弟与哥伦比亚公司的属主地位，但这并不影响我
们饱蘸着异乎寻常的热情，把这个由中国导演编导的影片，视着一部中国制造，尽管可能
是出口转内销。
当这种热情的声浪越过赞誉的高调，演变成“万人签名力挺《可可西里》冲击奥斯卡
金像奖”的时候，原来的真诚渴望就开始滑入到荒唐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奥斯卡变成
上帝一样横亘在我们的面前，当我们必须仰视、运用我们这个民族近百年来习惯用的签名
上书方式，表达自己卑贱的祈求的时候，无形中把奥斯卡视着这个世界上恩赐电影价值的
唯一判断。在这种轰轰烈烈的造势中，妄图发动签名的力量，来获得一种恩宠的地位，最
后我们所能感到的却是对自己的极度缺乏自信，以及自我力量的消失。如果说中国电影的
浅薄与幼稚是一种精神的匮乏的话，那么，在电影之外上演的一场唯奥斯卡“马首是瞻”
的闹剧，同样折射出我们心态的脆弱与浅显。“奥斯卡情结”的普适性，在这一场令人啼
笑皆非的签名活动中得到淋漓的展示。其实，即使要将《可可西里》推上奥斯卡的宝座，
也自有该片的投资方华谊兄弟与哥伦比亚公司在那里殚精竭虑，利用民众的热情为商业行
为推波助澜，也许只是不成熟的中国市场经济中屡见不鲜的选择吧，前不久爆料出的牛群
县官事件，正是这种行为中的一个典型个例。
在众口一词吹捧《可可西里》的时候，我们不得不保持一点理性的心态，来冷处理一
下我们对电影的观感，《可可西里》真的白璧无瑕，竟然被某些专家誉称为“建国以来最
好的电影”吗？从这个角度讲，争贴标签、抢注第一，倒是某些专家长期以来唯一擅长的
本领吧。
《可可西里》带给我们视觉上的刺激与节奏上的快捷，的确是在中国电影中乏见的。
这只能说明中国电影多少年来，缺乏对动作场景处理的与时俱进的能力，导演陆川凭借着
对好莱坞商业片那么一点技巧的运用，就可以令影片熠熠生辉，从中唯一使我们感到的结
论是，有多少中国导演放弃了对电影视觉效果的努力啊。
从某种意义上讲，陆川一下子甩开了似乎永远没有成熟的第六代的那种缓慢的长镜头
风格，通过频繁的剪切与多角度的拍摄，来达到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力。然而值得注意的是
，陆川在人物塑造上，却不自觉地延续了当年第五代出山时的木讷的风格。比较一下《可
可西里》与《一个和八个》、《黄土地》的关系，我们应该说，两者在镜头节奏上是明显
不同的，但是两者在人物塑造上又是何其相似：电影中的人物都是对话极少，表情严肃，
形体木讷，动作富有造型感，群体形象中人物面目模糊，几乎难以辨清人物之间的关系。
可以说，《可可西里》与第五代导演的初期作品一样，都有着相似的对人物的处理方式，
采用一种纯自然主义的风格，来表现一种原生状态下的人，我们很难在第一次观看《一个
和八个》时能搞清楚里面的芸芸众生的角色关系，同样，《可可西里》中除了记者、日泰
与那个马占林之外，其余的角色几乎很难拉开距离，他们之间的性格没有任何展开，全是
面目模糊的一片人影。导演陆川在影片中途的时候，心不在蔫地让角色滔滔不绝地交待自
己的姓名、身份、爱好，但是一下子五、六个人集束介绍，观众是目不暇接，根本无法一
下子接受这些应该兴趣、性格、面貌不同的角色。可以看出，陆川根本没有兴趣与意识，
去表现每一个队员在追寻过程中逐渐展示出自己的性格，表现出他们在不同事件中的不同
性格碰撞。在世界电影史上，小分队题材是电影很为热衷且涌现出许多优秀影片的一种类
型，这种题材的最佳效果，就是能通过事件的发展，逐渐展现队员的各自性格与矛盾冲突
，表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我”来。以我们耳熟能详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与《拯救大
兵瑞恩》而言，里面的第一个士兵，都有着醒目的特别的个性，镜头并没有高高在上地居
于俯瞰的地位，而是贴近到角色的身边，表现每一个人的个性与特征，使每一个角色都给
人留下过目不忘的魅力。按照这样的要求来看《可可西里》的话，我们就会看到，剧中的
人物是一片模糊，浑沌一片，没有性格落差与情感内涵。
在失去了对人物塑造的努力下，陆川赖以成功的地方，就是运用动态镜头，表现出一
种真实情境下的视觉冲击力。电影中那些冷色调的占据整个银幕的山脉、峰峦、草地、雪
原，使画面呈现出一种油画般的力度与浑然来。而陆川更是不遗余力地运用切碎的分割镜
头，表现剧中人物的动作，使这些动作流畅而节奏强烈。这种在好莱坞电影中司空见惯的
剪辑方式，陆川不加犹豫地移用过来，赋予了电影一种强烈的动感力量。像电影采取一种
跟拍式的机位，表现队员们追击的运行镜头，给人一种特别的潇洒与时尚的感觉。在形体
与动作上，陆川与第五代、第六代导演分道扬镳，而是直接向好莱坞电影接轨，这使得陆
川电影成为可视性比较好的一种类型，这也是他初出道就能获得良好观众口碑的原因。
在电影的主题确定上，陆川沿用了记者这一视角，说明他只是想采用一种窥视与猎奇
的角度，满足观众对那片神奇土地的一种求解的渴望之心，这种结构方式，注定不会有利
于风情民俗与人物性格的展现。这也正是外来视角给电影带来的局限性，在这种视角方式
下，一般电影没有能力展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性格差异与性格冲突，只能是一种猎奇式的
点到为止。所以，电影里的粗犷的自然风貌与艰难的追寻之旅，只是满足观众的一种视角
上的快感，而没有赋予那种环境以一种温情与人性化的力量，冷山与热血，在观众看来，
仍然是一种冷漠的遥远的存在，这关键原因，还是剧中人物，很少有一种平常人的相互交
流以及生活化的表现，他们完全被陆川用一种窥视的方式，远距离、外在地观看着。电影
中的人物，没有由衷地交流着一个个险境中给情感带来的反应，他们只是麻木不仁地、见
惯不惊地向前进着，面对着雪山、面对着藏羚羊、面对着他们自己的使命，电影没有表现
出他们太多的思考，只是忠实地把报告文学中的突兀的矛盾，生硬地扔给观众，如日泰队
长毫无转折地发出卖羚羊皮的命令，使他的动机变得可疑起来，电影没有深入到他的内心
深处，表现出他是凭借着什么动力，去支撑着他进行这样的高原上的无悔追踪。
与《寻枪》中姜文的行为近乎一种宿命般的执着一样，《可可西里》里的日泰队长，
为追踪盗猎者，也达到了一种失控状态。动机最后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支撑他的仅仅是
追踪这种行为。这反映了在陆川的思维状态中，还是以一种生硬的哲理概念化、先验地指
导与驱使着他的人物，他还没有让人物设身处地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自己的命运走向，所
以，姜文与日泰一样，都是听从导演的指令，非常人理解地去完成一个意义值得怀疑的追
寻行为，而不是从生活中找到行动的动力与理由。这种意念先行的毛病，正是中国电影的
一种共同性的痼疾。在《可可西里》中，日泰的最后追踪，已经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不
计是否有必要，直至他死在他所追踪的对象手下。这几乎就是《寻枪》的又一次“可可西
里”版重演。在这种导演的指手划脚下，必然出现我们上面提到的人物性格模糊、难以理
解的地方。
影片实际上还表达了一种非常邪门的理念，就是动机高尚，就可以不择手段。日泰为
首的保护队，在追寻盗猎者的过程中，采取了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殴打、逼供甚至抛弃俘
虏的行为，电影以一种纯自然主义的角度，表现这种打斗、追逐（有一点像《兄弟连》冲
锋场面的精彩），并用精制的摄影，把这种人类间的殴打，拍的富有暴力性的美感。有了
这样的高尚的动机，刘栋与三陪女的狭邪的恋情，也重演着第六代导演们对妓女题材不约
不同的赞美性格调，无一例外地赋予妓女以最华彩的的光环。借助于一种拯救生命的崇高
动机，与妓女的做爱得到了一次人为的拔高与做假。陆川不自觉地循着第六代导演对妓女
题材情有独钟的惯性思维，走了一个俗之又俗挑战传统观念的轻车熟路。影片在强化保护
队这种冷漠的野蛮的作风的时候，只是机械地映射这种现象，而没有渗入一种更加主体性
的理性评判态度，使得导演对素材仅仅是未加取舍地展现一种冷酷的本质。在当今世界电
影中，几乎所有优秀的电影都在努力为影片中的人物倾注一种情感的温馨，使得人物可以
在严酷的态势下，充溢着生命的希望，与人性的温暖，像《辛德勒的名单》、《美丽人生
》、《钢琴师》这些悲剧情境下发生的故事，里面却始终不缺乏人性的细腻与慰籍，而我
们中国电影，则是剔除掉任何的人性的关怀与暖意，一味地表现残酷的外壳，最终留给人
们的印象，就是那是一群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人性的中国人，这也正是第五代导演
初出道时的一种共同倾向。当多少年后，张艺谋仍因循着他早期电影的这种非人性化风格
的时候，他的商业电影里的人性缺失与麻木僵硬终于被全国观众识破了，从而掀起了巨大
的倒张的声浪。在《可可西里》里，同样隐含着这种倾向，这部电影里的人性的温暖，并
不见得比《十面埋伏》更丰润，只是影片的华彩的摄影与快切的镜头，掩藏了这些毛病。
如果陆川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继承了太多的中国电影的痼疾的话，那么对人性表现的乏力，
将会在他将来的某一天重蹈张艺谋的覆辙，被观众识破他的好莱坞外装下的一颗冰冷的中
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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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真的很不好，我不该在别人面前谈论别人，我会注意的恩恩
对别人评头论足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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