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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ightmare (高达驾驶员之细佬仔讲也大人吾好出声!), 信区: Film
标 题: 双城故事之天空之城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Sep 13 18:25:34 2002), 站内信件
我和小孙谈这些事时，她的床在窗口射入的灯光中，我的床在阴影里，我们住的地
方就象阴阳两界。这叫我想起了我自己的生活，它也有阴阳两界。在硬的时期我生
活在灯光中，软了以后生活在阴影里.
-- 王小波《我的阴阳两界》
“拉萨这个城市好怪的，太阳出来会被烤死，可一下雨就要穿毛衣了，活脱脱一个
阴阳两界。”以前来过的朋友如是描述，伴着玻璃窗上亘久不息的雨点声。滴滴答
答。滴滴答答。
那是我到拉萨后的第一夜。及至早上醒来，推开窗去，那些尚带着昨夜雨水味道的
清新，便和在全城的明媚里，嗖一下挤进房间，穿过走廊，掠过每个贪睡者的床头
。如果再勤快些，爬上房顶刷牙的话，甚至还能看到淡淡的彩虹，横跨在团城的青
山两端。
然后，又一个晴朗而焦灼的白天。
这样的白天总是有些难熬，尤其当转经桶上的光泽被汹涌人潮和高级旅行装备边缘
的晃眼金属片淹没的时候，这座城市喧闹得实在让人辨不清太阳在哪里。不过这喧
嚣确也不是满城，随便绕几个圈，那些小黄旗和各式普通话便被轻易甩到班驳的土
墙后面了。
沿着过于繁华的北京东路一路往下走，过了布达拉广场那个著名的据说用来连接神
脉的白塔，左手就分出一条路来——罗不林卡路。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罗不林卡，历
代达赖的夏宫。这也是个阴阳分明的所在，平时冷冷清清，雪顿节的时候却会突然
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好多戴着只在明信片和博物馆见过的各样面具的藏戏班子和更
多围看的人群，而且四周的树林里，还会挤满了套圈、杂耍，甚至还有已经快忘记
模样的棉花糖。不过即便如此，罗不林卡还算不上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尽管对面的
西藏博物馆可以消磨掉一整下午的愉快时光。
其实，我一直想说的是与布达拉隔塔相望的药王山，或者更精确的说法是，药王山
的背后。沿着罗不林卡路走不远，左手就又有条小路绕着药王山伸展开去。然后在
十字路口，就能远远望见一些手摇转经轮的老人，陆续从一个小巷里踱出来，这就
是通往后山的路了。
开始寻觅那里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听说那里有堵万佛墙，而且刻玛尼石的师傅也很
多，便想去探个究竟。及至到了，万佛墙着实鲜艳绝伦，山脚下那用玛尼石砌出来
的足有三层楼高的正四方玛尼堆也实在雄伟，但却还不足以让我吃惊。
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墙前磕长头的藏民因为跪地而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类似于在过
度光滑的大理石上摩擦鞋底的声音，只是由于两面环山而显得更加响亮，和富有节
奏。正是这些永不停歇的“嚓嚓”，和在黑腻的转经桶轴因为经久转动而缺油发出
的“嘎吱乌拉”，还有石匠永远一个节奏的清脆敲石声里，构成了这块虽因修筑新
工厂和安全警戒而封锁了山顶及转山路却依旧香火不断的圣地最曼妙的部分，并开
始让人觉得，眼前这些虔诚而不可思议的信者终将比我们幸福。因为，他们的眼中
还有来世。
相对来说，大昭寺门口的那些磕等身长头者，是最为有名的了。从早上天亮开始，
就有人陆续聚集在那里，一直磕到太阳下山，而且神奇的是，面对四周的好奇眼光
和镜头，他们好象早已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寓理会。这是我在拉萨遇到的第二件惊
诧的事情，第一件是，这里的好多餐馆只有English Menu，waiter也只会一口流利
的藏语或英语，然后我便只能望着满menu怪怪的单词发呆，最后象投注般从里面随
便赌出一种或固体或液体的食物。有时会是好吃的奶酪炸土豆，有时也会是终身难
忘入口咸涩的怪异酸奶，不过都要拥有能中六合彩的好运气。
于是拉萨便勾勒出这样一幅稍有些不可思议的画面，衣着鲜艳神色匆匆的外族人和
手摇转经轮的朝拜者，抑或红衣的喇嘛，是这幅画的中心，周围则点缀着喧闹和静
谧，飘忽和笃定，年轻的却苍白没有血色的和沟壑纵横历经风雨的脸。站在大昭寺
门口，你既可以跟随朝拜的藏民进寺转经许愿磕头为佛祖添酥油，也可以钻进旁边
“新满斋”或其他随便一家什么咖啡馆的顶楼，躲在遮阳伞下，要一壶甜茶，慢慢
看下面广场人来人往。这确实是件神奇的事情，会让人以为站在了阴阳的交叉口，
向左转，向右转，都别有洞天。
这或许就是拉萨的最大魅力所在。藏传佛教堪称这世上最庞杂的宗教之一，印度、
尼泊尔和中土都曾是其教义的发源地，而属下四大教派又互修显密，从教规到修炼
心法都大相径庭。可就是如此参差的不同教派却能在这片土地上共存了千百年，并
几乎相安无事，这实在令人咄咄称奇。比如在格鲁派的老窝布达拉，竟然还有座殿
堂专门供奉其他教派的列祖列宗，从宁玛派的创始人莲花生到萨迦五祖，一应俱有
。而在西藏历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俱全的寺庙——桑耶寺里，一切变得更加奇异。桑
耶完全由莲花生大师主持创建而起，其主殿邬孜大殿的甬道回廊上绘满了关于大师
当年降妖伏魔神话的壁画，可是引领我慢慢观瞻的却是一位萨迦派的喇嘛。这只因
为，几百年前的一次战役后，萨迦派占领了这个本是宁玛派地盘的庙宇。
这总让我想起宫崎骏最早最早的那部动画，《天空之城》，而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在
江孜，当时爬上白居寺的金顶，远眺对面的宗山古堡。响午的阳光直射下来，照得
整个宗山光灿灿的，惟独那片古老垣壁依旧班驳阴郁，傲然矗立在整座城市之上。
同伴突然大叫了一声，“雅典卫城！”我却在心里默想，这不就是PAZU一直在寻找
的Laputa吗？
其实我一直把《天空之城》和《风之谷》弄混，因为不仅SHEETA公主长得很象娜乌
茜卡，两部片子也都一直在祈求某种和谐，人类与自然之间的，还有人类与人类自
己的。拉萨到底象天空之城还是风之谷我都已经搞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肯定，他们
之间总有些地方在共通。
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差不多算藏区内最家喻户晓的人物，甚至超过了统一全藏的
吐蕃王松赞干布和他的前世五世达赖。他最为知名的是情诗，以各种手抄口述藏文
汉文英文的形式广为流传，而他私会情人玛吉阿米的所在更已成为一处圣地犹如北
京的长城般到拉萨必至，甚至我在不只一处寺庙听到虔诚的喇嘛和我讲，那些情诗
其实包含了人间最奥妙的哲学。
但实际上，仓央嘉措在正史中处境尴尬。由于宫廷权力斗争，五世达赖死后14年死
讯才被公布，而且其后斗争继续，转世灵童就找了好几位，仓央嘉措不过其中之一
。也许疏虞政务也许心思本就不在上面，其在位不足7年即被清政府明召实软禁押
回京城，并在路过青海的时候病势身亡。之后五世达赖的另一转世格桑嘉措即位，
于是，仓央嘉措就相当一个历史的玩笑，连灵塔都没有在布达拉里留下。
可后来一直有藏民和我说，其实中央是借机放走了仓央嘉措，他也从此正式成为一
个职业游吟诗人，行走在辽阔的青藏高地。这确是个只有在拉萨才能产生的奇迹，
世上已不再有人，会如许热爱一个落魄却不羁的灵魂。
hhtsiu 0:48 0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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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岁tmd不骑单车,以后再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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