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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rgon (重生的凤凰), 信区: Film
标 题: 37°2（巴黎野玫瑰） （转）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Sep 18 21:31:58 2002), 站内信件
作者：张一谋
Zorg与Betty的感情就是他们共同演奏的那段乐曲。Zorg是旋律，Betty是那
些急于加入、又全不得法的单音。旋律优美随意，又茫然不知所终；单音躁动不
安，却是唯一的活力与灵性。没有那些单音，旋律无法继续；没有Betty，生活
无法继续……
Zorg与Betty的命运又象是用巨型卡车运送昴贵的钢琴。动力十足，却完全
没有对其华丽实质的保护，动力变成唯一致命的危机。37°2如此坦率，仿佛是
对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全面的袒露，随处是亲切真实的生活场景；它又是如此欢
乐，没有烦恼与忧虑，只有真爱与希望；但是，与欢乐时时相伴的是危机，危机
不仅来自于片中的社会对Betty的排斥，更来自于每个观众心中的道德、价值经
验。Betty与Zorg在危机中一次次不可思议地“胜利”，观众也沉迷于离经叛道
者无望的挣扎中去，最终目送他们走向毁灭。有人说Betty患有遗传性的精神病。
俺完全不懂法文，而且看的是120分钟的版本，无法证实这一点。估且认为这是
事实，那么，简单的解释引出惊人的结论：狂人与傻子在经历世间最美妙的爱
情。这确实是影片的主旨所在，它的潜台词是：“正常人”都在作什么？
不过，“变态说”应该只是将故事归于真实的借口，尚不足以作为整部影片
的精神依据。
37°2是一部描写女性主义走向幻灭的影片。
Betty的第一段台词即是以一个失败者的口吻：“他们都是混蛋……为什么
男人除了性之外不能给我些其他？……没想到在这种烂地方也住了一年，整天收
拾肮脏的餐桌、侍候酒鬼，然后有一天醒来发现老板趴在身上，我又得重新开始
，所以我得离开这里，其实我也被解雇了……”这是对男性社会刻薄而无奈的讽
刺。影片一开始，Betty已走到穷途末路， Zorg只是一个惯例的希望。而Zorg收
留Betty完全是因为他温和天性无法让他拒绝。最初的Zorg也只是一个麻木于男
性世界的失落者，很快被Betty归入“混旦”一类。正当Betty准备与Zorg决裂之
时，她发现了Zorg的书稿。除了数量，那究竟是些什么，不仅留住了Betty，而
且使她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也许，那些书稿中所表露的，是与Betty暗合的
一些思想；也许，那仅仅是一些文字，却让Betty在心中替Zorg树立了理想中的
形象。“既然世的男性都是混旦，那么就自己制造一个女性意义上的男性吧。”
于是有了Betty打Zorg的房东，烧毁Zorg的房子，带着Zorg出走……Zorg确实是
Betty理想的人选，不仅仅取决于他随遇可安的性格，关键在Betty对他书稿的肯
定使他内心中一些不安份的东西得以苏醒，而加入Betty与房东的“斗争”和随
后的出逃，更带给他空前的自由……他内心中对女性思想的认同让他接受了Betty
的思想，也建立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城市是Betty的目的地，出版Zorg的书稿是
不过，“变态说”应该只是将故事归于真实的借口，尚不足以作为整部影片
的精神依据。
37°2是一部描写女性主义走向幻灭的影片。
Betty的第一段台词即是以一个失败者的口吻：“他们都是混蛋……为什么
男人除了性之外不能给我些其他？……没想到在这种烂地方也住了一年，整天收
拾肮脏的餐桌、侍候酒鬼，然后有一天醒来发现老板趴在身上，我又得重新开始
，所以我得离开这里，其实我也被解雇了……”这是对男性社会刻薄而无奈的讽
刺。影片一开始，Betty已走到穷途末路， Zorg只是一个惯例的希望。而Zorg收
留Betty完全是因为他温和天性无法让他拒绝。最初的Zorg也只是一个麻木于男
性世界的失落者，很快被Betty归入“混旦”一类。正当Betty准备与Zorg决裂之
时，她发现了Zorg的书稿。除了数量，那究竟是些什么，不仅留住了Betty，而
且使她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也许，那些书稿中所表露的，是与Betty暗合的
一些思想；也许，那仅仅是一些文字，却让Betty在心中替Zorg树立了理想中的
形象。“既然世的男性都是混旦，那么就自己制造一个女性意义上的男性吧。”
于是有了Betty打Zorg的房东，烧毁Zorg的房子，带着Zorg出走……Zorg确实是
Betty理想的人选，不仅仅取决于他随遇可安的性格，关键在Betty对他书稿的肯
定使他内心中一些不安份的东西得以苏醒，而加入Betty与房东的“斗争”和随
后的出逃，更带给他空前的自由……他内心中对女性思想的认同让他接受了Betty
的思想，也建立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城市是Betty的目的地，出版Zorg的书稿是
她唯一的梦想。可惜尽管有富有的朋友支持，生活轻松愉快，但是一切并不遂
Betty的愿，Zorg重操旧业，给Lisa当起了水管工，同样是为房租；在Eddi的餐馆
里受人侮辱，而Betty并不喜欢Zorg下作的报复方式；最糟的是没有人注意Zorg的
书，还有自以为是的人对这Betty全部的希望悭刻地讥讽。Betty怎能不疯狂！就
象Zorg所说：“Betty好象一匹跛马一次次试图跳过一堵墙，跳到另一个世界去。
Betty不能接受一成不变的事，她的本性中没有这个字眼……”Eddi母亲的死把
Betty和Zorg从城市带到小镇，带向梦的终点。Betty始终是孤独的，在她有生的
日子里，连Zorg也并不理解她。乡村的生活虽然平静，但这只是好友的施舍。
Zorg可以因不用再为生计担心而满足，Betty却不能。在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夜晚
Betty就将洋洋自得的Zorg折腾个不亦乐乎。她甚至要求Zorg拆除房间的部分墙壁
，Zorg说：“我象不象兰博”，Betty说：“你象在写书……”Betty希望用这种
方式唤醒Zorg，而Zorg除了花去所有积蓄买回一部“大车”，却没能作更多。说
不清意外的怀孕是延缓还是加速了Betty走向疯狂，孩子使Betty暂时放弃了Zorg
的书，可将生育作为最后的希望不能不说是危险的。俺非常喜欢Zorg的一句旁白
：“……当晚我们作爱，Betty的子宫帽象是一扇在风中摇摆的破门……”那是
种危机四伏的处境。Zorg大献殷勤无疑是给巨型卡车加足了油门，当怀孕的希望
再次破灭时，钢琴被撞得粉碎。
“为什么生命总是在阻挡我？！”这是Betty崩溃前最后的话。
Zorg穿上女装走进医院，帮助Betty解脱残酷的迫害。Zorg的话别催人泪下：
“我老是在房间里听到你的声音，Betty，最可怕的还是沉默，不自主的：‘找不
到那混旦糖了’……‘开玩笑’……‘这是个 梦 器’……‘Zorg，Zorg，你
睡了没？’……我要带你远走，作最后一次努力……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没人可
以拆散我们……”这不能不让人想起《飞越疯人院》那个悲壮的结局（酋长）：
“……我不会不带你走，麦克，我不会留下你，跟我走吧……”默菲的死是生命
的升华，给所有人带来自由的希望。Betty虽死，却将她所有的思想和希望留给了
她最心爱的人。Zorg拿起了笔，带着Betty跃过前面的墙，走向另一个世界。这才
是电影。
另：关于37°2中出现的大量的裸体镜头，这是它倍受争议的原因。
以下是俺听到的最激动的声音。
This is not altogether a bad thing. In the old days, there used to
be such a thing as "skin flicks," and, yes, they did have a certain
basic animal appeal. But they were driven out of business by porno on
the one hand, so to speak, and "Dynasty" on the other. Now comes a
throwback to the old days when the phrase "French movie" did not mean
art, and "art film" didn"t mean art, either, and everybody knew exactly
what they did mean, and had their exact change counted out before they
dashed up to the box office, so nobody would see them going into a
dirty movie. If you can get anything more than that out of "Betty Blue
," consider it a bonus.
这位美国老兄的话听起来酸溜溜的。要知道，美国电影出于分级的考虑，裸
体镜头要象在汉堡里加生菜、番茄一样精确，绝对不能没有，加多了就可能赔本
。谁还别指望他们能加些皮蛋、榨菜、腐乳，因为那就不是作一万个卖一万个的
汉堡，是不知为何物的垃圾。俺不能以他的逻辑将对他的看法推广到所有美国人
。反正俺喜欢这片子，管他娘的美国人咋说。不理解的是，俺回忆这部影片，俺
眼前浮现的是Betty彻夜读书稿 的背影；是Zorg与Eddi忘乎所以的狂笑；是乡村
黄昏中爱侣的剪影……性爱部分却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不过是生活场景之一二。
Beatrice Dalle小姐的胴体确实令人心弛神往，可俺并未见她有任何卖弄“
性感”的表演。导演也没有对性爱作穷形尽相的展示。别小看这一点，是否女权
主义差别就在这一线之间。Zorg与Betty间的爱是纯洁忠贞的，任何人应该尊重这
一点。电影总要有些吸引人的东西。拍出些美丽的景致虽并非难事，但是此片的
导演偏偏选取了一些灰暗、单调的场景，一些衣着肮脏邋踏、俗不可耐的男性。
特别是在Betty 的衬托下，它们更显得丑陋不堪。Zorg曾说过：“从未见过象她
那样穿着随便的女子。”这说明，展示Betty的裸体确实是有用意的，俺的理解
是：此片中，只能以男女共同意义上的自然美来表现“美”这一含义，而不是其
中任何一种定义方式。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千万不要“菩萨变作屎，皮肉留腹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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