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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mear (失落的无名者), 信区: Music
标  题: “青铜器”:向青春和音乐投降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Apr 26 07:34:48 2001), 转信


                        “青铜器”:向青春和音乐投降

    “青铜器”是一支有着10年历史的摇滚乐队,经历过初建时的辉煌,也承受
了解散时的痛苦,1995年重组后坚持了5年,最终铸就了他们的首张专辑《青铜》
。无论他们在外表形式上怎样秉承了上一代摇滚乐手的叛逆精神,但骨子里知识分
子气质使他们区别于之前的“痞子文化”以及之后的朋克和电子音乐浪潮。

  “青铜器”始建于1988年,成员都是1968年前后出生的一批人,当时是北京各
高校的在校大学生。在“青铜器”乐队历任成员的“黑名单”上,包括如下这些著
名或不著名的人物:高晓松、戴涛、蒋涛、许宁峰、老狼、白方林、徐涛、田京山
、赵伟、陆费汉强。原乐队鼓手高晓松和主唱老狼后来凭借“同桌的你”大红大紫
,成为风靡一时至今仍影响甚广的校园民谣风云人物。现在的乐队成员是贝斯手蒋
涛、吉他手兼主唱田京山、键盘手赵伟和乐队经理人徐涛。

  1997年中,重组后的青铜器乐队开始录音,直至1999年8月底,完成专辑所有
作品,坚持了5年最终铸就了他们的首张专辑《青铜》。然而这10年并不是一个单
纯的时间概念上的积累,它忠实记录了这一代人心志的成长历程。从青春懵懂到向
世俗低头,从轻松到沉重,从叛逆到从容,从不羁到唯美。现今的青铜器仍然不隶
属于任何一家唱片公司,他们不在酒吧里唱,也极少参加商业演出,为了音乐他们
曾屡次更换工作甚至辞职,不过除了蒋涛梳起的长发和赵伟的一袭黑衣能让人隐约
感觉到印象中的摇滚气息之外,置身于他们中间你体会到的更多是平和与冷静,是
褪去了年少的轻狂与躁动之后呈现的成熟与深沉,在“青铜器”身上流淌着一种凝
练而沉郁的美。

  而在2000年12月到2001年1月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青铜器”与著名的实验
话剧导演孟京辉合作,为话剧《臭虫》创作了音乐并在演出现场担任演唱及伴奏,
又在另一个艺术领域进行了探索及实验。

  成长

  记者:“青铜器”这个名字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有好多年了。

  赵伟:用这个名字来做乐队,是1989年的事。

  记者:当时是怎么想到要组建这样一个乐队呢?

  蒋涛:因为喜欢。自己也正在学习弹琴和写歌,特别冲动。我个人是受了崔健
和早期的还有一些别的人的影响,因为那时候可看的太少了,不像现在,包括电视
台可看到的节目很多。

  赵伟:就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崔健,学习他的风格。

  记者:在1988年的时候,在中国很多搞摇滚乐的人都是受到崔健的影响,不知
道触动你们去做摇滚乐的是受国内的影响还是受国外的影响?

  蒋涛:我最初喜欢上摇滚就是因为在朋友家听了一盘在崔健演唱会上录的磁带
,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心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记得我有一次去别的大学看演出
,崔健一出场我就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一下子就跳到了凳子上。再有就是
看了Bon Jovi的演出录像带,感受到那种疯狂热烈的气氛。当时我就觉得他们在台
上那么风光和荣耀,刺激着我的虚荣心。那种因为音乐而产生的最初的感动与狂热
,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记忆犹新。

  田京山:差不多,大家差不多都是这样。

  记者:在2000年的10月8号工体反盗版演唱会里边,你们跟崔健同台演出,从
10多年以前受他的影响,到现在同台演出,也挺有感触的吧?

  徐涛:我们其实早在1992年就有过几次同台,主要是在一些酒吧里。那天那次
演出感觉“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还是有好处的。

  蒋涛:那时候《北京青年报》有一篇文章,说崔健已经老了。我觉得崔健其实
没有老,只是听他歌的人变了,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我。

  记者:据说你们乐队第一次比较正式的演出是1990年在北京外语学院。能稍微
讲一下那次经历吗?因为现在好多新的乐队都是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

  蒋涛:你怎么知道的?那可是惨痛的回忆啊!

  徐涛:那时候这类演出是不允许的,我想了好几次,想在大学搞演出,票都卖
了,而学校单方面把演出取缔了,不像现在。

  蒋涛:实际上成长的过程大家都差不了多少。我印象最深的是当时到台上就不
知所措了,大汗淋漓,把词全忘了。

  记者:那时候是在高校还是在酒吧演出多?

  赵伟:主要在一些酒吧的Party上。

  徐涛:到1991年年底整个的状态就好多了。

  蒋涛:那会儿酒吧还不多呢,有一家是属于北京摇滚乐演出比较多的地方,好
像是一个地下室,还有就是外交人员大酒家。

  记者:我记得崔健也在那里演得比较多,你们现在怀念那个地方吗?

  赵伟:那种气氛挺好的。

  徐涛:现在有时去酒吧看演出,又是另一种味道。那时候好像是一种机会,在
那里交流感特别强,现在去更多的是玩。

  记者:能介绍一下你们乐队的前主唱、著名的歌手老狼当时在乐队时候的风格
及特点吗?

  徐涛:他本人很喜欢摇滚乐。

  蒋涛:但是他可能不适合唱摇滚,后来我觉得他改了挺好,可能他的气质更适
合浪漫什么的。他唱前面比较柔和、后面扯的那种可能就不适合了。其实他自己特
别喜欢摇滚,他屋子里贴了很多画都是摇滚大师们的,但是他自己做不了这种音乐


  记者:组建乐队初期,排练是不是很艰苦?

  蒋涛:那会儿排练骑着车,包括自行车、三轮,经常跑到西边去,像清华什么
的,就连团结湖的角落都跑过。现在的排练情况要好得多,不用蹬着自行车去排练
。条件比原来那会儿要好得多,也有徐涛的帮助。

  记者:后来条件肯定改善了吧?

  蒋涛:主要是一种心情,心情愉悦了,自然在这些问题上就省略一些了,但是
后来慢慢发展,设备上有一些进步,观念上也有了一些更新。

  记者:你刚才说到徐涛的帮助,是不是徐涛后来放下音乐做生意去了?

  徐涛:对。我觉得乐队变化最大的是1992年,当时正好面临毕业,经济上也有
问题,乐队就解散了一次。后来为了维持和继续发展,我就搞了一个装饰公司,赚
了一点钱,我又想把乐队做下去,就又搞了乐队。

  记者:你的举动好像没有什么经济动机吧,正好赶上乐队不是很景气,听说你
重组乐队这事儿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奇怪。

  徐涛:没什么经济动机,都是为了爱好。为了圆一个梦想或是理想吧。1992年
解散时心里都不舒服,不管是做音乐本身,还是喜欢音乐,都觉得这事儿没做完。
虽然分开了,但大家还是没真正离开这事,大家还是自己练自己的琴、写东西等,
大家心气还是这么好。

  记者:梦想一直支撑着你们,从年少的疯狂的岁月,直到年龄越来越大,好多
同学出国了、做生意了,你们一直坚持做音乐,这样在物质上是贫穷的,你们有没
有心理上的落差?

  蒋涛:应该没有,没想那么多。

  音乐

  记者:说说你们的音乐吧,你们最初走的音乐风格和现在走的风格有变化吗?


  田京山:有变化,开始摇滚的程度比较重,像朋克。这十年中间,基本上都不
一样。

  记者:我觉得你们的《青铜》这张专辑的封面设计得很好,黑白照片,感觉很
有味道,有点U280年代作品封面的感觉。这些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徐涛:在北京西郊一公园里拍的,那是1999年冬天的事了。

  记者:你们乐队是1995年重组的。在专辑里是1995年之前的作品多还是之后的
多?

  徐涛:应该说好多作品动机很早就有了,只是在录唱中又重新加工了一次。


  蒋涛:音乐有原来录了的,后来又撤了增加了一些新的,还有一些增加了事物
性的东西,这些都有。

  记者:你们这代人的成长是否能从音乐的脉络上看出来?

  徐涛:应该是。

  蒋涛:这张专辑我觉得有一点遗憾,就是每首歌都应该注上创作时间,因为这
张专辑并没有按每首歌的创作时间排列顺序,如果注上时间的话可能更好。

  记者:“弗洛依德弟子”好像是你们比较早的一首作品?

  徐涛:“弗洛依德弟子”是最早的。因为大家完整地听一下,它所营造的音乐
氛围和情绪是连惯的。

  记者:中间的形式是音乐上的还是外在的?

  徐涛:是我们自己的。

  记者:乐队重组之后,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多得多了吧?现在平均每周大
家在一起排练的时间大概有多少呢?

  蒋涛:录音前很频繁,基本上每周有三到四次,就是在团结湖那边。

  记者:这张专辑出版以后,考虑过下一张专辑或今后的发展吗?

  徐涛:目前还没有时间上的安排,主要是一个宣传期,到年底以前应该有一些
小型的活动。我们还参加一些商业演出,以后的事再好好考虑一下。

  记者:我看你们的样子,大家也就是30岁上下的,30岁上下的人出第一张专辑
,这里面有没有怀旧或是纪念?

  蒋涛:因为创作中投入了自己的精力,遗憾的是时间太长了。

  蒋涛:我觉得纯粹为了纪念,也有总结或是别的什么的,我本人并不是说因为
这么大了才出第一张专辑有什么感触,我刚才说到的遗憾是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记者:你觉得会不会有这样的遗憾,如果你们在10年以前专辑就能出来和现在
出来肯定是不一样的?

  蒋涛:遗憾是自己想出来的。如果你单纯地用一个形式,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如果能形成这么大的规模,通过思考得出一些感悟,才会做成某件事,要不然不可
能做成,这是对个体、对群体来说你必须有新的论点你才会形成社会的热点。

  记者:现在北京正火的全都是美式的说唱金属,好几十支乐队全是那样的,以
前唱的全都过时了。在变化这么快的情况下,有没有这种顾虑,自己的音乐做完了
以后,会不会让年轻的人听起来觉得比较老套?

  赵伟:也有一些往上靠的东西,比如挑一些新的音色。

  蒋涛:我做的时候,想到的就得做出来,反正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但是你如果
顾虑半天也没有用,所以我也不顾虑了,这是客观存在的,看发展吧,具体怎么样
也不知道。

  态度

  记者:你们对现在走红的所谓“新生代”的乐队,比如说“北京新声”里那些
乐队,有什么感想吗?

  蒋涛:我们很难就一张唱片来谈问题,“北京新声”那拨儿乐队我们在底下都
挺熟的了,我觉得商业味道比较强,当然在音乐上五花八门一些也未尝不可。因为
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北京这些东西我都听过,不管是民族的还是和西洋接轨的,
模仿的东西比较多,真正的浪潮没有掀起来。田京山:我觉得很难说,他们看重的
是商业方面,我觉得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蒋涛:有一点作为乐手来说他绝对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其实这对这个行业没有
好处,因为你很难保住观众。

  记者:我知道蒋涛你原来做过唱片公司企划,你现在又重新做音乐,是不是从
你的角度讲,你的商业思维要比其他做音乐的人要强一点?

  蒋涛:实际上是我对商业没考虑过什么,我不知道你指的商业性是什么,是不
是指大家都爱听?这在后期制作过程中肯定会考虑。

  记者:现在你们看一些音乐杂志吗?

  蒋涛:非常多,《音像世界》看得比较多。最早接触的音乐方面的东西都是从
《音像世界》看的,那会儿的锋芒很尖锐。现在《音像世界》也有了很多变化。


  记者:现在这么多人放弃了做乐队这事儿,好多人该干嘛干嘛去了,你们乐队
坚持到今天,这出于什么目的?

  蒋涛:没什么目的,只是有机会做这个。过程当中什么事都有,有创作上的,
有资金上的。

  记者:有人会认为摇滚乐是年轻人的音乐,年龄大了就不会喜欢了,你们为什
么还要坚持下去?

  蒋涛:实际上我们没有老。当然我部分同意这个观点,摇滚乐属于年轻人,在
很多矛盾冲突解决不了的时候他会用摇滚乐表现出来,随着年岁不断增大,排解的
方式会有改变。

  记者:有没有想过,做摇滚做到多大岁数?

  蒋涛:如果到了50多岁再玩那个,你可能觉得特可笑。20岁的时候音乐就是我
的一切,但现在音乐是一种乐趣,但不是找乐,而是从音乐中得到很大快乐。现在
音乐不是我的全部,我需要从生活的其他方面吸取营养,体味生活的细节从而溶入
到创作中去。我希望可以过知足长乐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能够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到
音乐的创作和排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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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受过伤的人,才知道疤痕也是有生命;
真正爱过、关怀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样的管道通往人性,
才终于了解他们自己原来也逃离不了那个摆布她的命运!!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6.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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