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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adLife (死亡の恋·天使), 信区: NetResource
标  题: 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弃(27,赵悦版)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Jul  3 18:40:22 2002), 转信

事先说明,这篇文章不是小火柴所写,而是一个网友写出来的



(二十七) 赵悦版

杨涛进来的时候,我把身体在床上摆成玲珑的曲线,他看见我就傻了,愣了5秒之
后叫起来:“你们两个龟儿子,日你先人,串通起来耍我,拿我当弯弯!”我微笑
:“你过来日我不就等于日他吗,干嘛光说不练?”我知道陈重听见了这句,我要
他听的还不止是这句,我光着身子跳下床去,拉开宾馆房间的大门,对着那个电梯
边上的背影继续喊:“别走啊,你去水碾河不就为了看这个吗?!”

回到房间里,我开始穿衣服。解开内衣那些纠缠不清的带子,一直没有哭。杨涛还
晾在那里,他和陈重不是一路的人,陈重从来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要么就
上,要么就不理人,要么就甜言蜜语,他不会不知道要做什么,杨涛不行,他只是
眼睛长得象陈重。

金海湾酒店的霓虹灯一闪一闪,我叫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我说:沿着二环开
吧,兜圈就行。心里反反复复对自己说:我和陈重这次真的完了,真的完了,真的
完了,没救了,没啥子法子了...奇怪的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如此平静,以
前设想的所有惨烈的情节没有一个能记起来,好象那些都不是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而是别的什么人,与我毫无关系。

我看见自己在练习本上画着正字,一笔,又一笔,再一笔。我看见陈重
拿着花在楼下等我,进进出出、打水买饭的女生都瞟他,而他一副满不
在乎的神情。我看见他在雪地里拥着我,在我耳边说:“还有我呢,我
会对你好。”我看见他和叶梅作爱。我看见他和杨涛打架。我看见手中
的碗碟破碎,他夺门而出。我看见他把黛安芬扔在沙发上,我看见我们
俩抱头痛哭,我看见他在街道办事处往下一蹲,这些镜头都一一闪回,
而我已经不再是剧中人。我已经感受不到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个伴
随了我多少个黑夜与清晨的名字,陈重,已经不在我的体内回响,不再
能撕扯起我的神经。我曾经无数次向上帝问过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是我的错?!”他老人家没有给我答案,但他给了我另外的解脱
--我已经不再关心答案。

峨眉山老道士把罐子递给我的时候说:“破法有没有,还要看缘分尽没
尽。”

在学校边上的宾馆里,当我问出那句话,他说出“不介意”的时候,我
爱上了他。直到今天,我仍然相信他当时所说。我终于找到了我终生的
容器,我相信只有他能够容纳不是处女的我,我相信这句话对一个男人
来说份量有多重。我的陈重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条汉子。为了这一句
话,我会一直对他好,在他的怀中温柔如水。王大头曾经单独约我出来
说陈重不是什么好人。当我们三个一起吃饭,我哭着哀求他们不要宣扬
的时候,我看见陈重的眼神清澈,我相信这双眼睛,谁对我说什么都没
有用。

窗外高楼里灯光闪烁,看不清楚那些建筑。那些白天里屹立不倒的大楼
到了夜晚都面目不清。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我们的过去,我们的过去堆
积起来是否就是我们的现在?是不是我们的记忆都欺骗了自己?为什么
我仍然记得当时他的眼神?陈重是娶过我的,如果一切都不真实,那么
这场婚姻发生过吗?陈重在知道了我不是处女之后仍然娶了我,这就是
我的陈重,我的缘分,我的爱情,我新郎,我的兔娃儿。那天晚上,闹
房的李良、王大头终于走了以后,我看见他在床上对我微笑,我向他一
步步走过去,心里对自己说,“今生今世,我不负你。”难道我们从来
就没有过那个罐子吗?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那个罐子的颜色、
质地、手感?那天晚上,我是真切地抱过那个罐子的,你的心也真切地
在里面。花好、月圆、你和我成了眷属。

我们曾经是相互靠着取暖的夫妻啊,是什么将这热量一点点耗尽?

手机响了,是杨涛的。我等手机响铃到第五下,接了。他问我还能不能
见面,我说好,现在,就到我家。玉林小区的青年嘉园B座808,我对出租
车司机说,到刚才我说的地方,我要回家了。

我是在医院碰到杨涛的,他在妇科的外面,他的女朋友在里面。人工流产。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双眼睛,惶惑、焦急、畏缩、但是清澈。我说我替你进
去去看看她,她还好,你不要着急。我们留了手机号码。

是杨涛先给我打的电话。他说女朋友手术完脾气很大,他应该怎么办?
我说:“要是她因为孩子没了跟你怄气,你就日她。”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在结婚之后我开始在练习本上画正字。结了和没结总会有一点区别吧。我
想了很久,就把区别放在了正字上,我们俩总得有一个人长点记性吧,照
陈重的活法,他怎么能记得住那么多女人。我愿意为他记下来。我结识了
刘三、赵燕、水碾河的李姐,有一段时间我每天要打很长时间的电话确认
一个细节,而每次确认,我就郑重地划下一横,或者一竖,第三个正字的
第二笔是从李良的婚礼上回来,陈重被叶梅泼了一脸的酒。第三个正字的
最后一笔是那个肥女人。

画第一个正字的每一笔时我都以为我的眼泪会干掉,但是一直没有。第一
个正字完成的那天晚上,我把电视打开,所有的频道拨过一遍,把家里的
窗户打开,风从每个窗口刮进来,但是还是透不过气,我拿了啤酒站到阳
台上,外面正下着雨,雨梢到我的脸上,让我分不清泪水是否还在流,这
感觉痛快一些。我拿了啤酒到楼下,让全身都淋在雨里。五个女人的脸在
我面前交错重叠,她们横陈在陈重的上面或者下面,头发散乱,叫着,液
体四处流淌。我在雨里说:陈重,我不怪你。你是男人,你曾经说男人就
免不了有时枪要指挥党,但我一直是你的党中央。你会回家的,我在等你
回家。

我醒来的时候,陈重正在给我绞毛巾。我看见他的脸,他温柔的眼神,随
后我将视线转移到床头的罐子上去,我知道这一次道术又灵验了。但是现
在每次灵验都要耗去我太多的力量,我已经虚弱不堪。

第二个正字画到第二笔的时候,我的下面开始红肿,并且发出难闻的气味。
陈重并不知道,他当时正全付心思在对付董胖子,晚上基本上不碰我。倒
是他妈妈一直催我们去检查一下,怎么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我去妇
科看了病,医生说是宫颈糜烂,我问那我丈夫为什么没有反应,医生说有
时男人只是携菌,女人容易感染。我问严重吗,是否影响生育,她说可能
影响,要看治疗效果。我从医院出来,那天成都破天荒地出了大太阳,满
街都是晒太阳打麻将的。可能是太久没有看见太阳,在阳光下我感到阵阵
晕眩。我想到了很多惨烈的情节,包括自杀、当街哭闹、离婚、把正字拿
给他看等等,然后我看见他的车来了,车窗摇下来,他的嘴上还叼着根娇
子,他说:“快点,我妈说就等你了,教你下厨作糖醋鱼。”

到了他家,他在外间和他老汉下棋,他妈妈跟我讲陈重赢棋以后他老汉不干
了,说:“格老子养你个畜生,连让棋都不会。”我笑起来,手一抖,鱼的
苦胆破了,他妈妈赶快拿水去冲,其余的什么情节都没有发生。我知道这就
是我的幸福生活,只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伸手去握,它还是象沙一样从指缝中
泻出。

车停下来,杨涛已经在单元门口等我。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有让他来过这里,
离婚以后也没有。这一室一厅的每一寸我都擦拭过,熟悉得如同自己的皮肤。
我们在饭厅吃,在厨房吃,在卧室吃,在阳台吃,到处都是陈重。我打开门
让杨涛进来,拿出陈重原来的拖鞋给他,他的兴奋有些按耐不住。一把把我
按倒在床上。

我和杨涛的第一次是在宾馆里,我开的房。那天我完成了最后一次灌洗和上
药,冰冷的鸭嘴钳仿佛留在了我的体内,让我瑟瑟发抖。我需要一个热的身
体,但是不能是陈重的。我的精神和肉体都无法承受陈重了。我打了杨涛的
电话,我们发生了关系。在他进入我的时候我的眼泪最后一次流了下来。我
想起就在治疗反复的时候还灵验过一次,那时陈重还以为我是感冒,他总是
粗心得恰到好处。我梦到我在水中不断下沉,我奋力挣扎,拼命要找东西依
靠。最后发现抱着的是他的膀子。这场病彻底拖垮了我,我已经不干净了,
陈重,我道行有限,什么也挽救不了。

在这以后我和杨涛经常见面。见面目的总是十分明确,终于有一次在宾馆里
我碰到了大头。我让大头上了我,以此交换他对陈重的沉默。我知道,从学
校见面的那个月夜开始,这就是大头的夙愿。我知道我和陈重早晚会走到今
天,走到尽头,但是能够让陈重多维持一天我也愿意,无论是怎样的付出。

今天,当陈重问我和杨涛的事情的时候,我很想说,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你
带给过我的高潮。而当时我说出口的却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爱过杨涛。我只爱过你。但是这些你是不会理解的,你
已经不会再信任我。这曾经让我痛地撕心裂肺。可是现在,爱或不爱都不再
重要。一切不过是虚空,就象每次做爱以后。

在我的身上,杨涛开始了最后的冲刺,我把腹部抬高迎合着他,我要他的全
部精液,而我的体内还留着金海湾的气息。陈重因为我是杨涛的女朋友而日
我,杨涛因为我是陈重的前妻而日我,我不在乎,我的眼光掠过这房间的每
一寸,这里我熟悉的一切都将离我远去,我的浑身都绷紧到几乎要炸裂,来
吧,我要承受这一切。

今年我27岁,我今生的恋爱已经完成。我的孩子将会有一双酷似陈重的眼睛。
在我的怀里他的眼神将永远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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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总是从欺骗自己开始,以欺骗他人结束,这就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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