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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libab (快乐罗密欧), 信区: AscIIArt
标 题: 关于现代派的随想及《居里夫妇》的评论 孙洁一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Thu Apr 13 18:31:57 2000), 转信
关于现代派的随想及《居里夫妇》的评论 孙洁一
坦率地讲，近期的话剧剧坛还算得上活跃，人们贴起了"现代""前卫""荒诞"的标签
，摩拳擦掌，轮番上阵，于是一出出"皇帝新装"的闹剧招摇上台，皇帝们被虚荣和
谎言包围着，得意洋洋地夸耀着自己的新装。而台下却沉默了，脚光逃避着一双双
惊讶失望的眼睛，却听不到一个人喊出声："皇帝没有穿衣服！"皇帝是赤裸着，然
而人们却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不愿点破真相。年长者不点破真相，那是应该，他们
害怕承认自己看不懂，害怕这种承认会被认为是落伍于时代；年幼者不点破真相，
因为他们羞于承认自己看不懂，就如同他们羞于承认自己无知一样。于是，本来底
气不足的"前卫"话剧者们却在这种"宽松"的氛围中越来越敢说自己不懂人们也听不
懂的话，越来越敢做自己没搞明白别人也看不明白的事，最后，甚至发展到逻辑失
常、语无伦次，当众痉挛的地步，一部分观众鼓掌了，他们哄笑着小丑式的自我卖
弄和兜售，一部分观众低头离去，他们等不到他们要等的戈多。事实上，任何现代
派的的作品都是有其鲜明的文化背景和文化习俗的烙印的，这些烙印直接打在作品
所使用的形式上，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所形成的形式必然不同，如果只是从外在形式上去模
仿西方的现代派潮流，而不去思索本民族文化的现代意识，那
么所呈现出的煞有介事的空洞难免会有小丑之嫌。一部作品的现代性主要在于读解
人类灵魂的现代角度，而不在于对现代驳杂的无序外壳的简单模仿。现代派作品的
共同之处是对人类生存处境和生存关系所发生的巨大变化的普通关注和关注角度的
现代性，一部作品被称之为现代派作品并不是因为其使用了现代的形式和现代的装
置，而是因为其关注了现代灵魂的最深切动荡。现代作品关注着现代世界，不是因
为这个世界是现代的而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其中，这个世界我们感到它在历史上是独
一无二的，孕育着新的原则，这些原则就是我们称之为现代化的原则，这些原则带
给我们困惑也带给我们利益，我们束手就擒又乐于就擒，我们不得不用新的角度去
接纳这些原则，并为一切新出现的问题寻找藉口和理由，现代作品反映的就是这种
现代心态，它们提出质疑也表达默认，"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确实用一种非常不同
的态度感受到我们的处境，既是因为变化的规模历史性地扩大了，也是因为我们需
要依靠它和应用它。人们一向意识到变化和无常"。①"它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正如它改变了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它导向个人经验与意识的新形式，因为人们在
新的地方，以新的交流方式和新型的希望形成了互相关系的新类型。"②于是"对日
益加剧的现代化的感觉贯穿在我们的许多思想、我们的艺术、我们的生活作风中，
我们一再地否定过去，并在传统与当代的事物之间划出断然而清晰的界限。"③因
此现代作品所渗透的现代精神状况是相同的，但是不同文化背景必然面临不同的文化困境，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派是一种思维
方式，而不是一种外在形式上的潮流，如果从形式模仿上去追随现代感，而不去理
解现代精神的实质，那只是伪现代派。另一方面，现代是相对于传统而言的，也是
反传统的，如果为了掩饰对传统的无知而打起"现代派"的旗号，那是反传统的现代
的更深的无知。希望观众席上对伪现代派能发出这样的嘘声："我们看不懂！""皇
帝没有穿衣服！"也希望今后的舞台上多出现一些真正的体现现代精神的作品。二
１９９９年４月９日-５月１６日，中国青年艺术剧院上演了由法国名剧《舒兹先
生的勋章》改编的现代喜剧《居里夫妇》，一时间剧坛刮起了一阵清新的风，被搅
得晕头转向的人们终于看了一出"看得懂"的现代戏剧，这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居里夫妇》剧情非常简单，按时间流程平铺直叙了一个科学发现的过程，然而它
却是一出真正表现现代精神的戏剧。现代精神与传统精神的区别在于，现代精神不
对事物进行简单的关于善恶、正反、道义与非道义的评判，也不把事物放在单一坐
标系内进行取向明确的价值分类，而是对任何现有的状态取平权存在的态度。
在传统精神中事物很容易被定性、被识别、被取舍，人们自觉地遵从于集体观念中
的善排斥集体观念中的恶，传统艺术作品就是善恶意志的冲突和善战胜恶的过程，
人们在同一的价值标准中很明白自己该肯定什么和该否定什么，人们迷恋崇高和伟
大的行动，因为那种行为充满英雄式的庄严的殉道感，而现代精神却是一种反英雄
的精神，它尊重世俗化的个体需求，人们"更不愿意做出种种克制，使他们的文化
可以与别人共享，这种摆脱了命令与组织安排的自我变成了首要的善。人们看重那
些强调机会，自由、解放、独立与自我完成的思想。在他们生活的世界中，似乎更
有可能为自己作出界定，"③《居里夫妇》正是这种观念的代言人。按传统的逻辑
，科学创造应该是一种克己、无私的牺牲过程，科学家应该是一些泯灭私欲、把自
己的生命全部贡献给伟大的探索的清教徒式的人物，科学家的头上始终闪烁着神圣
崇高的至美至善的光芒。然而在《居里夫妇》里，人们看到的是一些被私欲支配的
灵魂，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世俗的渴望和小人物的平庸，然而作者却大声宣称，正是
因为他们强烈的明确的私欲才使得他们能够保持有秩的合作并向前探索。舒兹渴望
得到勋章，渴望虚荣的升迁，所以他才会从内心里支持科学家们的工作，并急切地盼
望他们有所成就，玛丽的全部生命乐趣只在实验室里，她渴望在法国男性垄断的科
学家里获得立足之地以满足她女性的虚荣，因此她假结婚成为居里夫人并不断地出
成果以免被开除；贝蒙就是爱钱，所以他不愿做科学研究的奴隶而宁愿经商赚钱，
他喜欢享受世俗的乐趣；至于居里，那更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庸人，他没什么大志向
，只满足于教师的安逸和摆弄仪器所带来的快感。然而就是这样一群庸人，因为他
们爱惜自己的享乐方式和世俗愿望，他们顺利地进行合作并做出了巨大的令世人瞩
目的成就。这个戏没有对任何人物的世俗的愿望进行关于对错的评判，而是充分认
可他们的私欲并坦然地表示理解，并且进一步宣称，人类的进步正是建立在每个个
体满足私欲的不懈努力之中，人的贪婪是促进社会发展的动力。
现代派作品不是以形式的现代化作为表征的，而是以看事物的现代角度作为表征，
现代角度是一种宽容的多维度看问题的角度。形式朴实而内涵现代的《居里夫妇》
的上演，应该引起崇尚现代的人们的重视。在把自己的作品冠以"现代的""后现代
的"名称之前，至少花些时间搞懂何谓现代何谓后现代。无论是何种倾向的戏剧，
它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表达人类真实的情感，如果违背真实而趋向矫情，那必
然是反戏剧的反艺术的。三对《居里夫妇》导演处理方面的几点建议：１关于空
间处理的建议这个戏的舞美设计为舞台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有层次的内外空间，玻璃
墙壁的使用巧妙地让观众感受到了不同空间的并存。可惜导演者没能在演出中充分
利用玻璃墙之外的空间，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简单的上下场的通道来使用。事实上，
如果能充分有效地利用这个外层空间，会给舞台上的演出提供另外一个维度，这个
维度是科学家的象牙塔之外的普通生活的维度，而且由于玻璃墙外的人可以通过玻璃窥视实
验室里人们的举动，并且这种窥视也可以被观众一目了然，
所以许多有趣的戏剧性的调度可以在玻璃墙内和墙外产生。２关于舞台节奏方面
的建议此剧的节奏处理似乎有待雕琢之处。此剧是以灯光的切换来划分段落的，因
此灯光的切换点直接反映着对节奏的处理，现有切换点基本是以剧本为依据的。但
是此剧剧本的缺点就在于布局太平均，没有鲜明的节奏感，导演在二度创作时要尽
量避免剧本中这种单一的节奏，有些段落应该在高潮处切掉有些段落应该在有张力
时切掉，这样既增加了整体节奏的紧张感和紧凑感，也会使各段错落有致。此外导
演在主题的强化和枝蔓的删减方面还嫌力度不够。传统社会人们仰视世界，人们惊
叹着个人的渺小和世界的不可把握，因此一种深重的悲剧情结油然而生；现代社会
，随着个体意识的成长，人们开始向上帝一般俯视世界，人们为世间万物的渺小和
滑稽而哈哈大笑，现代是一个喜剧的时代，具有现代意识的导演和艺术工作者必然
也是一个具有喜剧意识的人。面对现代喜剧我们有许多有待引起注意的技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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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 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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