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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TREE (重回象征经典), 信区: Art
标  题: 海德格尔的《艺术作品的本源》摘录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Feb 11 16:34:17 2003), 站内信件

本源这里意味着:从何和由何,某物是其所是和为其所是。某物是其所是和为其所
是,我们称为其本质或本性。某物的来源即其本性的来源。对思想作品来源的追问
,即追问思想作品本性的来源。一般以为,思想作品产生于和依赖于思想家的活动
;但是思想家之为思想家又靠何和从何而来呢?靠作品。因为我们说作品给作者带
来荣誉,这也就是说,作品才使作者第一次以艺木主人的身份出现。思想家是作品
的本源,作品是思想家的本源。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是,任何一方也不是
另一方的全部根据。不论是就它们自身,还是就它们两者的关系而言,思想 家和
思想作品依赖于一个先于它们的第三者的存在。这第三者给予思想家和思想作品命
名。此即思想。
思想所是,应从作品推论。思想作品所是,我们只能在思想的本性中获知。任何人
都轻易地看到我们游弋于循环之中。一般的理解要求避免这种循环,因为它违反了
逻辑。思想所是,能从现实的思想作品的比较考察中获取。如果我们事先不知道思
想所是,我们又如何断定我们的这种考察是真正地建基于思想作品之上呢? 从更高
概念的派生与由现实的思想作品的特性的集合一样,也不能达到思想的本性。因为
这种派生事先已经考虑到这种特性,它必须充分地把我们事先对作品的认识向我们
演示为它本身。但从现存的对象中积聚和从原理中派生概念,此处均不可 能。所
谓已实际运用的过程,只是自我欺骗。
因而我们被迫遵循这种循环。这既非权宜之计,亦非缺憾。进入这种道路乃是思之
勇气,此之继续乃思之节日,如果假设思考是一种行业的话。不仅从作品到思想相
从思想到作品的主要步骤是一种循环,甚至我们任何试图分别的步骤也是 在这种
循环之中循环。
关于物的物性的这些解释,占据了西方思想的历史,长久以来变成了自明的东西,
并在今天为日常生活所用。这些解释可以分为三种:
例如,一块花岗岩石,只是纯然一物。它坚硬、沉重,有长度、硕大、不规 则、
粗糙,有颜色、部分暗淡、部分光亮。我们能注意到这块石头的所有特征。因而,
我们将它的特征作为知识。但是,这些特征意味着石头自身的某些属性,这就是它
自身的属性,物拥有它们。物?当我们现在说物时我们想的是什么呢?显然,物不仅
仅是若干特征的集合,也不只是这种聚合赖以产生的特性的堆砌。物,人人都相信
自己认识物,即把诸特性聚集于自己周围的东西。这时我们谈到了物的内核。在古
希腊人看来,物的内核是作为物的基础并且永远置于此的东西。而物的特 征是始
终与物的内核一起出现相产生的东西。
这些称呼并非随便的命名,它道出了如今已隐而不显的东西,这就是希腊人在现身
意义上使用的存在者存在的体验。但是,正是由于这一规定,物的物性解释才得以
成立,后来并成为标准,使西方关于存在者的存在的解释得以确立下来。
根据现行的观点,这种作为实体及其偶性的物的物性的定义,似乎符合我们关于物
的自然观点。毫不奇怪,现行对于物的态度(我们谈及物和讨论物的方式) 使自身
适应于这种物的一般观点。一简单的陈述句包括了主语和谓语,在谓语中陈述了物
的特性。谁将轻率地质问物和陈述,句子结构和物的结构的单一的基本关系?然而
,我们必须询问:简单陈述句的结构(主语和谓语的结合)是物的结构(实 体及其偶
性的统一)的反射形象吗?或者它甚至可能是这样,作为被描述的物之结 构是句子
框架的投射?
什么将会比人把在陈述中理解物的方式移向物自身结构更容易呢?不过,这种观念
(似乎是批评性的但仍然是粗糙的和拙劣的思考)必须首先解释:如果物没有变成可
见的,这种命题结构转化为物如何是可能的。谁是第一和规范性的?是句子结构还
是物之结构?这个问题甚至此时尚未决定。以此形式出现的问题究竟是否可以决定
,这甚至还是疑问。
的确,句子结构不能为物的结构的模型提供标准,后者也不能简单地在前者中得到
反射。在它们典型的形式中和在它们可能的交互关系上,句子和物的结构都源于一
共同的和更根本的来源。总之这种物的物性的第一种解释,即物作为其特征 的载
体,尽管它有其流行性,但如其显现的所是一样是自然的。对我们而言,所谓自然
的或许正是在漫长传统中熟悉的事物,这忘却了其赖以产生的非熟悉的本源。 然
而,这种非熟悉的本源,一旦作为陌生者出现,使会震惊人们,并导致人们去思考
和怀疑。
我们所依赖的现行的物的理论,只是看起来是牢固的。但是另外,这种物的概念(
物作为其特征的载体),在狭隘意义上的纯然之物中有效,而且对任何存在者有效
。因而,它从来不能将物性的存在者与非物性的存在者分开。但甚至在所有的反思
前,在物之领域中的清醒的驻留已经告诉我们,这种物之概念没有找出物的 物之
元素,它的独立和自足的特性。偶尔,我们甚至有这样的感觉,即也许长久以 来
物的物性被粗暴地歪曲了,并且思想也参与了这一粗暴行为。因为人们拒绝思考
而不是努力使之更思考化。首先,我们在理解和谈论物时,会插入我们和物之间的
 所有东西必须事先悬搁。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沉浸于物的无遮蔽的现身。但是,
这 种与物的直接遭遇,既不需要我们传唤,也不需要安排,它早巳发生。在视觉
、听 觉和触觉中,在色彩、音响、粗糙、沉重的知觉上,物在完全严格的意义上
感动我 们的身体,(此即在感觉力的意义上,能被感觉感知)。由此,后来物的这
种概念 变得流行了,据此所谓物无非它者而只是感觉的复合。不管这种复合或者
是总合, 或者是全体,或者是形式,都丝毫没有改变这种物的概念的规范性特征

现在这种物的物性的解释,如同以前的解释一样在任何情况中是作为正确的 和可
证实的。这已足够怀疑其真实性了。如果我们再次思考我们追寻的物的物性, 那
么,这种物的概念又使我们处于困惑之中。我们从未首先并根本地在物的表象中
感觉到感觉的涌来。
刚才提到的构的概念,与其说它攻击物,不如说它是过分企图使之最大可能 地接
近我们。只要我们把符合感觉的感知作为物的物性,物就从来没有达到亲近。 因
为第一种解释避免物与我们亲近,将它弃置甚远;第二种解释则使之过分急切强
压在我们身上。在这两种解释中物消失了。因此必须避免这两者的夸大。物自身必
 须让它居留于自我包容之中,必须承认其坚固性。这第三种解释所为,似乎正如
前 一种解释一样古老。
这种赋予物的持久性和坚持性但同时又造成其感性压力(色彩,音响,沉重, 粗大
)的特别模式的东西,正是物中的质料。在这种把物作为质料的分析之中,形 式已
被同时安排了。物的恒定,物的坚固性,建立在质料与形式共生的事实上。物 是
有形的质料。这种解释要求直接观察,凭借这种观察,物通过其外表涉及到我 们
。在这种质料和形式的综合中,物的概念最终发现它同时适用于自然之物和使用
对象。
创造的观念,建基于信仰,现在虽然可能在整体上对于存在物的认识丧失其 引导
力量,但是一度付诸实行所有存在物的神学解释,根据质料和形式的世界双, 却
外借于不同种类的哲学,可能仍然保持其力量。这发生于中世纪到近代的转折 期
。近代形而上学也建基于中世纪形成的形式--质科结构,它本身也是在语词中 回
忆eZdos(理念)和hule(物质)被埋没的天性。因而,按照质料和形式"物"的解 释,
不管它仍然是中世纪的,还是成为了康德的超验者,变为了流行的和自明的。 正
因此原因,在对物的物存在的侵占这一点上,它一点儿也不比另一个所谓对物的
物性的解释逊色。

当我们在严格意义上谈论物作为纯然之物时,这种情况就倒转过来了。"纯 然",
毕竟意味着使用和制造的特性的排除。纯然之物是一种器具,尽管这种器具 剥夺
了其器具性的存在。物的存在在于然后所剩留的东西。但是这种存留不能据其 本
体论的特性真正规定。物的特性是否在剥夺万物器具性的过程中全然显现出来,
它仍然处于疑惑之中。因而,物的解释的第三种模式,它跟随着质料形式结构的导
 引,结果也是侵犯了物。
这三种规定物性的方式,把物看作是特征的载体,感觉的复合和有形的质 料,在
关于存在物真理的历史进程中,这些提到的解释也曾达到重合,不过我们此 时不
予考虑。在这种重合中,它们更增强其内在的扩张趋势,于是也以同样的方式 运
用于物、器具和作品。于是,它们产生了一种思维模式,我们就不仅仅特殊地思
考物、器具和作品,而且也一般地思考所有的存在者。这种习以为常的思维模式预
 定了存在的一切直接体验。这种先入之见束缚了反思任何给予的存在者的存在。

这些事实正是我们为何必须了解这些物的概念的缘由,为了思考它的来源和 它漫
无边际的推断,但同时也是为了思考它自明性的外观。当我们铤而走险试图澄 清
和用文字表达物的物性、器具的器具性和作品的作品性时,这种认识就变得更加
必要了。不过,为此目的,有一点是必要的,对一切思维方式的先入之见和武断定
 论保持距离,例如,让物居于自身之中,在自己的物的存在之中。有什么比让一
切 存在者是其所是地存在更容易的吗?或者,这产生了最困难的工作,特别因为这
样 一种意图(让存在者是其所是)其对立面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它简单地指明其
存 在物。我们应回转向存在,从存在者的存在的角度去思考它。但同时,依靠这
种思 考,使存在者以自己独特的存在而居于自身。
看来,这种思想的运用遇到的最大阻力是规定物的物性。否则导致前面所说 努力
的失败的原因还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吗?朴实无华的物最顽强地躲避思想。或者 这纯
然之物的自持性,这居于自身的无所亟迫正是属于物的本性?难道物的本性中 这种
排它的和关闭的特征就不能为力图思考物的思想所接受吗?如果这样,我们就 不
必勉强去探讨物的物性了。
物的物性极端难以表述,可表述情况极为罕见。上述提到的解释的历史提供 了明
确的佐证。这一历史符合于命运,西方思想据此命运至今仍然思考存在者的存 在
。不过,我们观在不仅明确了达一点,同时我们在历史中发现了一条线索。在解
释物的过程中,那种把质料和形式作为尺度要求获得独特支配地位的观点难道是偶
 然的吗?对物的这种规定源于器具的器具性存在的解释。器具,因为通过人的制造
 活动而进入存在,所以,它与人的思考特别熟悉。同时,这种熟悉的存在物在作
品 中占据独特的位置:我们将循着这条线索去首先寻找器具的器具性因素。也许
这将 启发我们思考关于物的物的因素,作品的作品因素。我们只是必须避免物和
作品过 早地成为器具的变种。不过,在器具所是的方式中,与存在历史有关的差
异也可能 出现。
思想作品的本源是思想。但是什么是思想?思想在思想作品中是现实的。因 此,我
们首先足要探寻作品的现实性。现实性何在?凡是思想作品都显现出物性的 特性,
虽然方式各不相同。凭借一般物的概念试图解释思想作品的这种物性已经失 败--
这不仅因为这些物的概念没把握物的物的因素,而且由于它追问物的根基, 把作
品*进了一种先行的框架,阻碍了我们达到作品的作品存在。只要作品纯粹的 自身
存在没有清理地显明,作品的物的因素就根本无法揭示。
然而,作品自身是可以达到的吗?若使作品达到自身成为可能,也许有必要 从它
自身之外的所有关系中解脱出来,让它根据自身并且为了自身而存在。而思想 家
独到的匠心也在于此。作品应释放到它纯粹的自身存在中。正是在伟大的思想 (这
里只考虑这种思想)中,思想家与思想相比才无足轻重。他就像一条通道。
世界的隐退和衰败再也不可逆转。作品不再相它所曾是的一样了。当然,它 是它
自身,是我们所面临的,但是它们自身已经过去了。作为过去的作品,它们在 传
统和保存的领域里面对我们。从今以后,它们只是保持着这样一种对象。它们站
立在我们面前,虽然它们是以前自身存在的结果,但不再是其自身。这种自我存在
 已从作品中消失。全部的思想生产,它可能提高到极致并且为了作品本身的缘故
而 运转,但也只是达到作品的对象存在。但是这并没有构成其作品的存在。
世界在思想中并不是存在的可数或不可数、熟悉或不熟悉物的纯然聚合。但 也不
仅仅是加上我们对这些物的总和再现的想象框架。世界世界化了,它比我们自 以
为十分亲近的那些可把握的东西相可认识的东西在存在中更加完整。世界从来不
是立于我们面前让我们观看的对象。只要世界作为诞生与死亡、祝福和诅咒从而使
 我们进入存在的道路,那么,世界便从来不是作为相对于我们主体的对象。在此
, 相关于我们根本存在的历史性决断才会发生。我们采纳它,抛弃它,误解它,
重新 追问它。这里世界世界化了。一块石头是无世界的,植物和动物同样也没有
世界。 不过,它们属于一种环境中遮蔽的杂群,它们与这环境相依为命。与此相
反,哲学 家却有一个世界,因为我们居于存在者的敞开之中,和万物所是的敞开
之中。她的 器具在其可靠性中给予这世界以自身的必然性和亲近。当一世界敞开
时,万物都拥 有其快慢、远近、大小。在世界世界化中,诸神保护的恩赐献出自
己或收回自己。 由此,广袤聚集了。甚至神祗远去的厄运,也是世界世界化的一
种方式。
一石头朝下沉坠从而显现自己的沉重。但在这种沉重向我们施加压力时,它 阻碍
了我们对它的任何穿透。如果我们力图通过打碎石头而穿透它,它的碎片里却 从
来没有显出任何内在物和被敞开的东西。这石头马上又移入其同样笨拙的压力和
其碎片的决状。如果我们试图以另一种方式把握石头的沉重性,把石头放在天平
上,我们只是把这种形式改变成一计算重量的形式。石头这种也许非常明确的规定
 保存了一数字,只是其重量的承载却在我们面前消失了。色彩闪耀而且只是要求
闪 耀。当我们用理性手段以波长的计算来分析它时,它已经远逝了。它唯有处于
非显 露非解释的情况下,它才显现自身。大地因此毁灭任何穿透它的可能。它导
致任何 只是
强求计算的东西走入消亡。这种消亡也许以自然的技术--科学对象化的形态给自
己罩上支配和进步的假象,但是,这种支配只是处于思想的软弱。大地自身作为敞
 开在的澄明,唯有当它被看作和被保存为那凭天性是无法敞开的,那从任何敞开
抽 身而回并保持自身的归闭。大地的万物和大地作为整体,汇聚一起且相互一致
。但 是这种汇聚并非使其轮廓模糊不清。这里流着小溪,自在宁静,它界限的设
置,使 万物在其存在中现身。因此,在这一自我归闭的物中,那里是同样自我不
相识的。 大地的本质是自我归闭。显现大地即将它作为自我归闭者进入敞开之中

"在真理之中"意味什么?真理是真实的本质。当我们言说本质的时候,我们在 思考
什么?这通常看作是那真实的万物所共同拥有的特征。这本质在一般和普遍的 概
念个显现。这概念表述这样一种特征,它中立地把握了许多事情。不过,这种中
立的本质只是其非实质性的本质。那么,什么是事物包含的本质性本质呢?大概它
 只依存于存在者在真理之中。物的真正的本质性的天性出其真实的存在所决定,
由 每一个存在者的真理所决定c但是我们现在的追寻并非本质天性的真理,而是真
理 的本质天性,这因此表现为荒谬的纠缠。这只是好奇或者仅仅只是一概念的游
戏的 空洞的诡辩法,或者它只是--一个深渊?
我们关于真理本性的知识是微小和模糊的。我们允许自身使用这个基本语词 时的
粗心便显现了这一点!真理通常意味这个或者那个特殊的真理,此即意味:某 物是
真实。在判断中结合的认识便是这种情况。当然,我们不仅称谓一判断为真 实,
而且也称谓一物为真实,如真的金子相对子假的金子。真实此处意指真正的实 在
的金子。"实在",这里是表述什么呢?对我们而言,此即处于真理之中。真实即 与
实在相符,而实在则是处于真理之中。这一循环又重新闭合了。
真理意味着真实的本性。我们通过追忆古希腊的"无蔽"(即存在物的显露)来 思考
这种本性。但是这能充分规定真理的本性吗?我们进行到最后不是一种语词用 法
的交换(以显露代替真理)作为事实的规定?当然,我们不会越过名字的交换, 只
要我们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才能迫使真理的本性在"显露"一词中说话。
真理的本性作为无蔽决非在古希腊的思考中得到仔细思考,也非在此后的, 更非
在追随的哲学中得到思考。作为思想,显露是在古希腊存在中最遮蔽的事物, 尽
管从很早的时候始它决定了万物现身的存在。
但是,为何我们没有仅止于迄今为止我们熟悉已达数世纪的真理的本性呢?长 久以
来,真理意谓着知识和事实一致或者相符。然而,事实必须显现自身为事实, 以
便认识和构成和表达知识的命题能够符合了事实,以便事先事实能约束命题。事
实如何显现自身,如果它不能自身在遮蔽中显露?如果它自身不立于敞开之中的命
 题是真实的,凭借于它符合显露,符合那是真的东西。命题的真理总是而且全部
只 是这种正确性。真理的批判概念,自从笛卡尔以真理作为确定性开始,只不过
是真 理作为正确性的定义的变形。我们对这种真理本性十分熟悉一一(在描述中的
正确 性)--它作为存在者的显露与真理一起沉浮。如果此处和它处,我们认为真理
是显 露。我们并非仅仅是在古希腊语词更准确的翻译中寻找避难所。我们在思索
真理本 质的基地是何,这种真理的本质对我们是如此流行以致其意义已经耗尽,
它作为一 种正确性是无法把握和思考的。当然,我们偶尔勉强承认这种东西:为
了理解和证 明-命题的正确性(真理),人们自然会真正返回于已经显明的事物。这
种前提的确 是无法避免的。只要我们如此地谈论和相信,那么我们总是将真理只
是理解为正确 性,当然,它仍然要求一个前提,我们刚才就这样做了。天知道如
何和为 何。
但是,.并非我们把存在物的显露作为前提,而是存在物的显露(存在)使我 们进
入了存在的这种状态,即在我们的表象之中,我们总是追踪显露。不仅知识自 身
所取决于的某物必须是已经以任何一种方式显露的,而且整个取决活动的领域和
命题与事物相符的要求本身,都必须作为整体已经发生于显露之中。随着我们正确
 的描述,我们将成为无,并且我们将不再假设这一前提,即已经存在我们自身所
决 定的显明之物。除非存在物的显露已经向我们展示,将我们置于一光照领域,
那 里,每一存在物站立起来并退离。
但是,这是如何发生的呢?真理的发生如何作为这种显露呢?不过,我们首先 必须
更清楚地说明什么是显露自身。
物存在,人存在,礼物和牺牲存在,动物和植物存在,器具和作品存在。这 都是
个别的存在物,立于存在之中。注定在神性和反神性之间的遮蔽的命运通过存 在
。这是人在存在中无法掌握的,它只有一点能为人得知。熟知只是大概,精通只
是靠不住。所是的东西,并非如它们过于轻信的那样是我们的制造物,或者只是我
 们心灵的产品,当我们把它作为一整体观照,那么我们似乎便把握了一切所存在
 的,尽管我们的把握是粗糙的。
然而,超过这所是,并非与它远离,而是在它前面,那里依然有同样产生的 事物
。在存在物中间,作为整体的敞开发生了。这是澄明光照。根据所是和存在的 思
想,这种澄明大大超过了存在者的深度。这一敞开的中心,因此不是由所是环绕
着,不如说,这一光照中心的自身包围丁所有的东西,如我们几乎不知道的虚无。

那所是唯一可能作为一存在者,如果它立于并凸现于在此澄明所照亮的东西 之中
。唯有这种澄明允诺和保证我们人类走过那些不是我们自身的存在物,而接近 我
们自身所是的存在物。由于这种澄明,存在物在某一变化的程度上显露了。但是
存在物仅在所照亮的范围内也会遮蔽。我们遇到的每一存在物和每一遇到我们的存
 在物保持着与现身的荒诞的对立,因为它总是同时在--遮蔽中隐退自身。存在物
 立于自身的澄明同时是一种遮蔽,然而,遮蔽以两种方式占据于存在物之中。
存在物拒绝其自身走向我们,一直到其一个而且显然是最少的特征,这种特 征是
我们最容易触及的,当我们能说存在物是它存在时。遮蔽作为拒绝不简单是和 不
仅仅是在任何给予情况中知识的限制,而是所照亮的澄明的开端。但是,遮蔽,
考虑到另一种情形,当然也同时产生于所照亮之中。某一存在物将自身置于他物
前,某物企图掩盖他物,前者遮住后者,少数阻碍多数,一物否定全体,此处这种
 遮蔽并非简单的拒绝,相反,一存在物显现了,但它作为他物而不是自身显现。

这种遮蔽是一种掩饰。如果某一存在不冒充其它存在,那么,我们将不会对 存在
物出错和有错误性的行为。我们将不会误入歧途和越境,而且特别不会越过我 们
自身。一存在物能因其外貌而欺骗,这只是我们可能受骗的条件,而非相反。
遮蔽能作为一拒绝或者仅仅只是掩饰。我们不能完全确定何为此何为校。遮 蔽掩
盖和掩饰了其自身。此即意味;敞开立于存在物之中,澄明,并非一刻板的舞 台
,伴随着永远的启幕,在此舞台上,存在物的戏剧完成其过程。不如说,澄明只
是作为这种双重的遮蔽。存在物的显露--这并非只是一种实存状态,而是一种发
生,显露(真理)既非存在物意义上实存物的属性,也非某一判断的属性。
我们相信我们所处的亲近之处即在于存在物的最邻近的地区之中。这种存在 物是
熟悉的,确定的和平常的。拒绝和掩饰双重形式的持续的遮蔽,仍然穿过澄 明。
在根本上,平常并非平常,它是超常的、神秘的。真理的本性作为显露,由一 否
定得到彻底贯彻。但是,这一否定并非缺点和错误,尽管真理会是完全的显露,
使自
身去掉万物的遮蔽。如果真理能如此完成,那么真理将不再是它自身。这种否认,
 通过双重遮蔽的形式,属于作为敞开的真理的天性。真理,就其本性而言,是非
真 理。我们以此方式安排事实,是为了用一种也许是令人吃惊的尖刻使人们注意
:这 种否定以一遮蔽的形式属于作为澄明的敞开。然而,命题"真理的本性即非真
 理",并非试图指出,真理在根本上是一谬误。它也不是意味真理不是自身,而是
 根据辩证法的观点,它总是其对立面。
真理正好作为自身而发生,此在于遮蔽的否定作为拒绝才是所有澄明的永久 源泉
,但是作为掩饰,否定却给予了所有澄明难以取消的混乱严重性。遮蔽的否定 试
图指出,那属于澄明或光照与遮蔽之间真理的本性的对立。这是基本冲突的对 立
,真理的本性在其自身是一本源的冲突,在冲突中,开放的中心实现了。在开放
的中心中,所是出现和由此它将自身返回于自身。
敞开发生于存在物之中。它展示了我们已提到的基本特性。世界和大地属于 敞开
。但是世界并非只是简单的澄明的敞开,大地也并非只是简单的遮蔽的归闭。 不
如说,世界是基本指导方向和所有决定依照的道路的澄明。任何一种决定都将自
己建基于没有掌握的遮蔽的混乱的事物。否则,它将不再是决定。大地,并非只是
 归闭,不如说,它们为自我归闭而敞开。世界和大地总是内在地和基本地处于冲
突 之中,本性上是好战的。唯有如此,它们才进入了澄明和遮蔽的斗争之中。
大地通过世界凸现,世界将以大地为基础。只要真理作为澄明和遮蔽的基本 斗争
而发生。但是,真理如何发生?我们答道,它以几种基本的方式发生。真理的 发生
的一种方式便是作品的作品存在。建立世界和显现大地,作品是那种斗争的承 担
音,在斗争中存在者整体的显露,真理产生了。
真理发生于在神殿站立于其所是的地方。这并非意味着某物被正确地描述和 提供
于此处,而是作为整体的所是,带到了敞开之中和抓住此处。抓住最初意味着 管
理、保持、照顾。真理发生于凡高的绘画之中。这并非意味着某物正确地描绘,
而是在鞋子的器具存在的展示之中,作为整体的所是(在其冲突中的世界和大地)
达到其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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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棵树
  一根绳
  用来晾风景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5.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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