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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uememory (隐者),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转载－张无忌的爱情生活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Jul 10 07:53:59 2001), 转信
○浙江 胡寻欢
假如你曾答允一个人，只要不违侠义之道，愿为之做任何一件事。
而在你新婚之夜，这个人出现了。她说：“你不能和新娘子拜堂成亲。”
这时你该怎么办？
这当然是个假设，在现实生活中几无可能。但在金庸的《倚天屠
龙记》中就出现了。该书的主人公张无忌不但如上所述答允了赵敏三
件事，而且也答允为周芷若做一件事。俗话说：“三个男人一台戏，
一个女孩三台戏。”而金大侠为张无忌的爱情生活竟安排了五个女孩。
真是艳福不浅，麻烦不断，好戏连台，热闹非凡。
今天，我们就不讲“武”言“侠”，且来一个谈“情”说“爱”
吧。
读武侠小说而言“情”，这似乎偏离了主题。但台湾著名作家三
毛曾当面对金庸说：“你岂止是写武侠小说，你写的包含了人类最大
的，古往今来最不能解决的，使人类可以上天堂也可以入地狱的一个
字，也就是‘情’字。”从武侠小说中读出了“情”字，这的确是三
毛的独特之处，也是金庸小说“讲武”与“言情”融为一体，丝丝入
扣的高超艺术手段的生动表现。
张无忌出生在与世隔绝、荒无人烟的冰岛，直至九岁才离开。他
的早期教育纯而又纯，除了习字就是练武，岛内唯一异性就是他的母
亲。他心地善良，性格平和，不懂世务，因而容易受骗上当。知子莫
若母。他的母亲在被逼自杀前留给他的最后遗言竟然是——“孩儿，
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将嘴
巴凑在无忌耳边，极轻极轻的道：“我没跟这和尚说，我是骗他的……
你瞧你妈……多会骗人！”说着凄然一笑，突然间双手一松，身子斜
斜跌倒，只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然而，张无忌一则年幼，二则本性使然，在之后的江湖生涯中，
他并没有切记母亲的临终遗言，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也使得他的
情感生活一生漂浮不定，不得安宁。
他遭遇第一个女孩就是周芷若。当时年仅十一，是武当掌门张三
丰屈尊带他赴少林寺求医未果，在归来的船上相遇。由于周芷若喂了
病中张无忌几口饭而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使得张无忌终身难忘“喂
饭之恩”。周芷若也因巧遇张三丰而彻底改变了一辈子命运，后当上
了峨嵋派掌门，并与张无忌产生了一系列难以言状的情感纠纷。第二
位是殷离姑娘。她与金花婆婆一同来到蝴蝶谷找医仙胡青牛报仇，恰
逢张无忌，她们想把他抓到灵蛇岛。少年张无忌与殷离争斗不过，在
她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结果这“一口”却咬到了殷离姑娘芳心深
处，使得她终身寻找“咬人情郎”。第三位是朱九真。她是一位在一
次惊人大骗局中以女色诱骗人的角色。差一点造成张无忌终身悲剧。
第四位是明教光明顶上深藏不露的小昭姑娘。用现在的话来说她是一
位“洋人”，她是负有特殊使命的波斯人。她与张无忌相遇，心甘情
愿当他奴仆，但最后竟成了波斯教大教主，不得不远离心上人而去。
第五位赵敏。她是蒙古人，是一位大将女儿。她与张无忌是不打不相
识，不打不相知，不打不相爱。她在书中出场最迟，用笔最多，用情
也最深。以上五个女孩，除朱九真是实足的感情骗子外，其余四位都
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张无忌。但爱的方式又各不相同。
周芷若虽是船家女儿，父母早亡。但工于心计，心狠手辣。这从
她偷取屠龙宝刀，杀“死”殷离，反诬赵敏所为，最后还想除掉谢逊
以杀人灭口就可得知。她对张无忌的爱可分两个阶段，担任峨嵋掌门
前，她的爱是纯洁的，充满青春少女的浪漫和痴情；但之后就有所顾
虑，患得患失，充满痛苦和矛盾。这其中主要原因当然是灭绝师太在
临终传她掌门之位前要她立下毒誓：“小女子周芷若对天盟誓，日后
我若对魔教教主张无忌这淫徒心存爱慕，倘若和他结成夫妇，我亲身
父母死在地下，尸骨不得安稳；我师父灭绝师太必成厉鬼，令我一生
日夜不安，我若和他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如
此毒誓，谁立了都将一生不得安宁。赵敏刚好与之相反，她虽是将军
女儿，位高权重，但为了张无忌，不惜背叛家门，放弃一切荣华富贵，
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就凭这点，对她的爱肃然起敬，完全不可与周芷
若同日而语。至于小昭的爱无可奈何，只能怨命；殷离的爱太过虚幻，
实难理解。在此就不多说了。
以上四位姑娘如叫你从中取舍，不知爱谁？金庸本人认为周芷若
和赵敏“虽然美丽，却不可爱”，在他心中“最爱小昭”，还可惜说
“不能让她跟张无忌在一起，想起来常常有些惆怅”。不过张无忌虽
然有那么多女孩爱他，但他的爱情生活并不幸福。他的武功在金庸笔
下所有人物中当数一数二，但他在爱情取向上却犹柔寡断，拖泥带水，
没有主见。与杨过比，虽然也有多个女孩爱慕，但他用情至死不渝，
绝无旁顾；与郭靖比，虽然也曾于两人（华筝与黄蓉）之间犹豫不决，
但这并非是情感困惑，而是爱情和道义上的两难，郭靖在爱情上坚决
取向黄蓉；与令狐冲比，虽然他始终难忘初恋情人（即使被抛弃后），
也十分感动仪琳的苦恋，但他对魔教公主任盈盈的知心知已绝无二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双双远离江湖，享受天伦之乐。
金大侠似乎对张无忌有点不公。最后受朱元璋所逼，看破江湖，
心灰意懒，自行引退。本来完全可以和令狐冲一样，在美满的爱情中
寻到归宿。然而，爱情毕竟是以排他为特征的个体行为，张无忌把大
侠身份，慈悲心肠用到爱情上，却走进了自己为自己挖掘的终身难以
享受爱情果实的怪圈。我们看，就在全书结尾，张无忌好不容易决定
为赵敏“我天天给你画眉”之时——忽听得窗外有人格格轻笑，说道：
“无忌哥哥，你可也曾答允了我做一件事啊。”正是周芷若的声音。
张无忌凝神写信，竟不知她何时来到窗外。窗子缓缓推开，周芷若一
张俏脸似笑非笑的现在烛光之下。张无忌惊道：“你……你又要叫我
作甚么了？”周芷若微笑道：“这时候我还想不到。哪一日你要和赵
家妹子拜堂成亲，只怕我便想到了。”张无忌回头向赵敏瞧了一眼，
又回头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忧，手
一颤，一支笔掉在桌上。
呜呼！亲爱的读者，张无忌究竟该怎么办，不妨请你给他想想办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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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怕寂寞，追云去了。留下我，晴朗不起来，还要装得很幽默。
仿佛除了幽默外，不知怎样讽刺生命。这生命，如破臭的袜子，
不管冷热，仍紧紧穿着，不肯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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