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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ahai (境由心造*海*),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眼中《平凡的世界》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Sep 12 17:30:49 2001), 转信
路遥，陕西著名作家，已故。他在文学领域进行过很多有益的探索，尤以小
说成就最高。代表作有短篇小说《人生》，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世
界》曾获茅盾文学奖。
《平凡的世界》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也是小说化的家族史。作家高度浓缩了
中国西北农村的历史变迁过程，作品达到了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高度统一，特别是主
人公面对困境艰苦奋斗的精神，对今天的大学生朋友仍有启迪。
不凡的人生，不凡的意境
——读《平凡的世界》有感
青年作家鲁燕曾说如今的作家并不比电线杆子少。戏言中透露着文人的无奈，
但如果你读了《平凡的世界》，你绝对会承认，至少路遥是一位真正意义的作家。
关于路遥的回忆已见于诸多文章中，我无意再涉及。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一位
从黄土高原走出的平凡汉子，会给我们带来一部不平凡的书呢？至少有这样几点我
们不应忽视：路遥所具有的作家良知和历史责任感；真实的生活经历和社会阅历的
沉淀；作家运用朴实无华的语言表现细腻感情的手法。
近几年长篇小说中表现农民生活和农村题材的不少，确实也涌现出一些力作，
如陈忠实的《白鹿原》、赵德发的《缱倦与绝决》，这些作品的背景确也波澜壮阔
，纵横数十年。但我认为，若从对时代脉搏的把握和对重大历史事件的小处着笔来
看，《平凡的世界》显得更加大气。
《平凡的世界》完成了前后相继的三部，跨度为1975-1985年的10年。其中第
一部54章从1975年写到1978年初，我觉得主要由这一部分体现出作家的良知和历史
责任感。因为从这些年发表出来的文学作品来看，刻意着墨于这段历史与农民问题
结合来写的是少之又少。我想大概涉及到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政治因素吧。但路遥
写了，他不回避，他正视这段历史给黄土高原农民们留下的烙印。事实上，如果你
细读第一部，你会发现处在国家转折时期的农民和农村，承受着许多常人无法理解
的痛苦。如果说十年的文革是给中国开出的一剂毒药，那么，其毒性在这三年中，
在我们的农村中，才真正地爆发出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当田福军去几个“死角
”村了解情况时，队长家招待他的最好面食是焦黑的高粱面馍，而他在社员家中看
到的是奄奄一息的老人和全身青黑的小孩。只因为他们已几天没吃饭了。如果说这
种事发生在60年代初，你一定不会惊讶，但它确实发生在70年代的最后几年，通过
《平凡的世界》我们才了解它！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路遥是值得我们敬佩的，《
平凡的世界》是成功的。
路遥是农民的儿子，在他的《后记》中，他写到：“我感谢我所生的这个戏剧
性时代，也感谢与我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们。”为了完成《平凡的世界》，他准备
了三年（1982年-1985年），他在作品之中描述的原西县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具有
典型代表意义的县城，作品中人们的生存状态是真实的，不矫情的。这得益于作者
的亲身体验和他严谨诚实的创作作风。读完整部书后，你会感觉到作者只不过在讲
述活在他身边的一些人和有关这些人的故事。但是路遥毕竟是一名作家，他敏锐地
抓住了这个平凡的世界中的许多精彩镜头。譬如在第一部中，田福堂和孙玉亭不顾
本村实际自然条件，盲目地“农业学大寨”，在哭咽河上修起大坝，按理说此举理
应遭到社员的激烈反对，但实际情况是，农民怀着一份诚挚的近乎崇拜的心情投入
到大坝建设之中，当金老太太宁死也不愿搬迁时，仍能接受田福堂的一番出色演说
。我想没有人会怀疑田福堂的初衷是为村里谋利，但结果是大坝被山洪完全冲垮了
。当年的几万斤高粱，无数个劳动日加一条人命只换来如此结局，真实地残酷，残
酷的真实。在本书的第二部中，孙少安办起了砖厂，秀莲萌生分家的念头，少安心
感歉意，与父亲孙玉厚有这样一段对白，“他（玉厚）抽完一袋烟，才思思虑虑地
说：‘你的心意爸爸理解，爸爸正准备和你拉谈拉谈——我们不能搬过去住。我和
你妈商量过了，从今以后，你和秀莲应该单独过日子。’‘你说分家？不！’少安
叫道，——‘你不要说了，爸爸！’少安皱着眉头，‘我不能甩下你们不管，这家
不能分！你不要担心秀莲会怎样，总有我哩！’”如果路遥不具备真实而丰富的生
活经验，他不可能写出如此精采的场景。其他诸如孙少平在外作揽工时的经历，田
富军，高凤阁，李登年等人在官场上的恩怨，甚至于李向前酒后的真情流露，都无
一不是生活中的真实写照。
最后，我想说一下作者路遥在书中平实朴素的写作手法。纵观全书，作者用笔
基本是坦平直叙的，没有什么华丽的字眼，但把蕴含着的丰富人类情感表达得淋漓
尽致。少安与润叶的爱情，少平与晓霞的爱情，润生与红梅的爱情，少平与金秀的
爱情，润叶与福堂的亲情，晓霞与福军的亲情，李向前与李登之的亲情，少平与金
波的友情，少平与师傅的友情，润叶与晓霞的友情——这些情感的一一展述，却不
给人以错综复杂的感觉，路遥把它们写出来，交于读者们自己评判。在很多场景中
，作者写得特别感人。譬如少安与润叶田间散步，有一段相当精采的景物描写，“
初春解冻的原西河变得宽阔起来，浩浩荡荡的水流一片浑黄。在河对面见不到阳光
的悬崖底下，还残留着一些蒙着灰尘的冰溜子。但在那悬崖上面的小山湾里，桃花
已经开得红艳艳的了。河岸边，鹅黄嫩绿的青草芽子从一片片去年的枯草叶中冒出
来，带给人一种盎然的生机——”这段描写真的很朴实，却暗中表现出润叶欲说还
羞的朦胧情感。在全书结尾处，文中写道“他远远地看见，头上包着红纱巾的惠英
，胸前飘着红领巾的明明，以及脖项里响着铜铃铛的小狗，正向他飞奔而来——”
暗含少平欲放弃金秀，走向人生的新起点。
掩卷深思，心中浮浮沉沉，颇有感叹世事苍桑，人海茫茫之情，正象路遥在后
记中写道“希望将自己的心灵与人世间无数的心灵沟通。”我想他做到了。
真的，朋友，闲暇时分，一杯香茗，读一读《平凡的世界》，你将会发现一种
绝对的意境和不平凡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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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一生去实现心中美好的愿望,
即使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只是从来不想改变初衷,
只是从来不想埋葬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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