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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yfree (李逍遥),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有理”之一种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Sep 30 20:15:36 2001), 转信
古诗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又有一句话叫做“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所
以文人骚客总给人以穷酸之感；但文人只会吟诗作句，干不得大事；而且这文
人往往又和故做姿态连在一起。于是，穷酸加懦弱加故做姿态，这简直是不可
饶恕，秀才碰到兵，吃亏的是秀才居多。
不过本文既不是讨论文人的弱势，也不是替兵说话，而是现在很有秀才碰
到秀才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后者往往摆出一副兵的样子，也很是有效果，再加
上中国人民在封建社会里被压迫得太久了，所以发出反对的声音，就被认为是
正确的，从这一点来看，后者的确很有理。
就这后一种秀才来看，他们似乎是以发出反对的声音为天职。而且，越尖
酸刻薄、越“畅快淋漓”、越耀武扬威，越好。这很让我想起反右和文革的事
情。按照那时候的看法，每一篇文章都可以被看出毛病来——当然，红宝书除
外——但现在则很不同，似乎没什么不能被大骂一通。余秋雨写作有“硬伤”，
大骂一通；余华写作看起来“媚俗”，大骂一通；或者按前面某文所讲，提了
两句苏格拉底，就要被骂为“你以为你懂多少”。这样的事情不少，尤以后者
为直接显著之代表。从“我们需要虚心接受批评”来看，本该骂得越多越好，
但等到所有的人都开始用非常的眼光四处打量的时候，就有点不妙。虽然大家
都围成一个圈子互相打量的场景很有趣，但那时侯所有的人大概都有些红眼病
的意味，看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要对此作出一点评论则比较困难，因为我可能也会成为被骂之对象。话
说回来，挨骂是正常的，但咬文嚼字不骂死不罢休则不那么正常。但有人不这
么想，比方说，认为自己是兵的秀才同志。所以这也很难证明，身为挨骂的对
象，批评骂人者有互相对骂之嫌疑。
我想，写文章引用文史有什么错？非咬文嚼字变成考据迷、恨不得去读训
诂学以求完全才有毛病。按照那种说法，说一次苏格拉底似乎得长篇附带一份
苏格拉底的简历和成就列表才好。虽然这样文章内容十分详实，但却风马牛不
相及。但后者是不理会这些事情的。因为他顶着一顶“革命有理”的帽子，谁
也怕他手上那把砍刀。所以我们大家都保持着低调，必要的时候也还只能跟着
附和两声。只要头脑清楚，谁也不喜欢被挨上两下子。所以从表面上看起来，
赞同的人倒也不少。
看一看文章，就知道咱们这里自贬得也很厉害。因为如果不自贬，总给人
以狂傲自大之口实，虽说不一定挨刀，挨骂是免不了。为了人身安全起见，我
也赞同这一点。不过这很显然又授予人以“胆小怕事”“不敢正视事实”的种
种罪名。所以逃也逃不掉，只能老老实实等着。我觉得这很扯淡，假如大家行
文时都必须自贬两下，越贬越厉害，生怕自己挨骂，那么就只好想个办法，在
作文开头统统加上类似“我承认我是十足的笨蛋”的句子，就好比文革时作报
告开头必须引用语录一样。最后为了躲避挨刀，通篇都变成了自我检讨……顺
便说一句，自我检讨很有必要，但写得多了，人会变得虚伪的。
所以在大砍刀没到自己头上来之前，我就在这里发表一些言论。说罢这以
上的胡话，我还是继续当沉默的大多数——但我现在至少明白其中一些沉默者
的来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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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我自己的东西
※ 修改:·flyfree 於 Sep 30 23:53:29 修改本文·[FROM: 192.168.39.151]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9.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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