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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ow (睡觉真舒服！),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戏言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Oct 24 11:52:28 2001), 转信
前言
他以为她会一直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他可以放心地继续前行。一生一世。无须顾
虑。
在下一个路口他终于回头。未完的话声在空气中突然凝咽。
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一）
和她在一起已经七年。
也并不是太久远的时候。可是仿佛已经足够让他了解爱情的一切细节。
他从来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他知道这样大概是不该的。她没有任何错。
他也并没有试图开始另一段恋情。只是单纯地。
厌倦一切。
叶离是这样一个温婉细致的女子。那种脆弱的美丽。他在别处无法寻得。
当年也是追寻了多少日子才得到的眷顾。那么多人簇拥着的娇柔清丽。他对着她只
是遥遥地微笑。玫瑰却最终被他采撷。
她并不知道。她不知道当初他曾经爱她如何如何至死。也不知道火光经已渐渐死灭
。
一切的一切。她全都无知。她只是惘然地独自芬芳。
于是他不知所措。
最初的时候。真的以为可以永恒。
不是没有说过意气的话。哭过。伤痛过。纠缠过。那么多次分分合合。现在也仍是
在一起。
或者是前世的恩怨。
更多的时候，他那么恨她。恨她长久而冷静地不动容。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说话
。也并不怨怼。看上去那么淡漠的无所谓。仿佛他怎么样闹都随便。仿佛早知道他
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她只是安宁地等待。
渐渐地他也厌倦了一个人的闹剧。四周并没有可以发泄的对手。连关注都没有。
他象个孩子般委屈地看看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并不是没有想过爱上别的女子。
和叶离在一起度过的第四个春天。城里的樱花正盛。她在离他的公司很远的地方上
班。他每天都去接她。然后在外面随便吃些什么。然后一起回他们租的房子。
那时他们早已毕业。两个人都在上海找到了工作。同居也已将近一年。
他迟迟不提婚事。她也不问。两个人就这样拖着。纠缠不清的关系，混乱而纷繁。
两个人会有很多时候冷战。但是从来没有争吵。她只是木着脸。而他渐渐沉默。
仿佛是没有多少明天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她的日子会是怎样。说不清楚是爱还是习惯。他只是无法想象
。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那张熟悉的容颜。每天黄昏的时候急急走在空旷的走
廊上。不是为了，去接爱的人。
她已经渐渐变成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变成缓慢而从骨子里生长的的一种疼痛。
是他的毒药。
如果离开她，他是否仍然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有时候他会安静地问自己。而内心忐
忑。
他不知道。
亲吻叶离的时候，心里是空的。知道是没有多少结果的。可是仍然继续下去。仿佛
可以用此填充两人之间渐渐发酵的寂寞。然而吻到情欲也开始死灭。是那种一瞬即
逝的烟火。灿烂之后。
此后渐渐荒凉。
当他终于遇到小洁之前，他曾以为他已经老去。
小洁。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她也是非常单纯的女子。
并没有包含太多复杂的韵味。可是他遇到她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一个太复杂的戏剧
情节里。无力脱身。
都说男人生命中有两个女子。
而他一直都不能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叶离是他生命中注定的白玫瑰，那么小洁
到底是否那朵红玫瑰？
小洁曾经对他说过唯一类似盟誓的话是，或者有别的女子比我优秀。会比我更适合
你。可是，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大概没有比这句话分量更重的约定。犹胜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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