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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tuyiru (枸杞子——狗妻子),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转载] 散板十二拍(六)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Mar  4 12:43:13 2002),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Original 讨论区 】
【 原文由 situyiru 所发表 】
(六)我是我

"你在这里吗?"我问你。"我不知道。"你回答。
"你觉得我在这里吗?"你问我。"我不知道。"我回答。
"你在这里吗?"我问你。"我不知道。"你回答。
"你觉得我活着吗?"你问我。"也许是吧……"我回答。
"那你觉得这个屋里有一个混蛋吗?"你问我。"不,是两个。"我回答。
"那我就在这里。"你说。
我温柔地把头缩在你的胸口,倾听你的脉搏,混蛋,我爱你混蛋,我的混蛋!我在
笑,我笑得很苦。
"宝宝……"你唤着。我的心猛然象被狠狠割了一刀,浓稠的猩红色汁液不由分说地
喷洒开来……"宝宝……"你睡在我鲜血铺垫的惨白的床单上呼唤着你的爱人,"宝
宝……"你如此地呼唤着,我的泪水已经浸没了你的胸膛,你却还只是在梦幻中呼
唤你的宝宝。
阿泰说:"我有无数个女朋友,她们的名字都叫宝宝……"阿泰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而你没有,你的宝宝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宝宝!我不能忘记那晚我在电脑上看见
你自己精心制作的你们的合影,我不能忘记屏幕上赫然醒目的那如七寸钢针一般直
扎我心窝的两个字──"宝宝"。
你的宝宝,你引以为骄傲的宝宝,你把她收藏在心灵最深的角落,你对所有人说这
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是你的爱人。宝宝,你的宝宝,她不漂亮,至少不如我想象中的
漂亮,但她很美,她能让男人或女人都为她着迷,因为在你的叙述中,她是那么美
,没有人见过她,甚至包括你,但在你的叙述中,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天使。你的
天使,你的宝宝,她能让你为她痛苦,为她流泪,为她写作,为她歌唱,为她蹂躏
践踏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灵魂,而我,我不能。宝宝,你的宝宝,她可以钻进你的
心里,任你走到天涯海角都装着这份思念与忧愁,而我不能。
我只是一只过路的萤火虫,用我微弱的灯光照亮一下你空洞的眼睛。我何尝不想温
暖你的心房,但我不能发热,我只会发光。我明早即将死去,请你睁开你失色的眼
睛,投给我一束注视的目光!
"宝宝……"你唤着,你在梦魇中挣扎。你唤着的不是我,是你不在这里还是我不在
这里?
我在这里,我确定我在这里,是你不在这里,可你说你在。
"宝宝……"你唤着,你唤的不是我,你不在这里!
不!不要叫我宝宝!哪怕我在你冰冷的怀里只能存活一夜,哪怕只是这漆黑的一夜
,不要叫我宝宝!我就是我。请不要叫我宝宝,请记得我,我不是奴隶不是用品,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你的宝宝,我就是我。爱我吧!就这一夜,我不是你
的宝宝,我就是我,爱真正的我,哪怕只是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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