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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tuyiru (司徒依如),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第十三拍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Mar 31 10:44:06 2002), 转信
I （一三）醉女人
我不敢对你们说再见，泪卡在我的咽喉，象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我的声带，我害
怕你听见我声音的颤抖。低着头冲出门去，大滴的泪珠撞上门板，在风里粉碎、陨
落，划出流星般婉约动人的弧线。
耳朵好象聋掉了大脑里全是"吱吱"的电流般的声音在轰响墨镜前面是漆黑的夜后面
是更漆黑的眼睛眼睛里没有梦没有童话更没有爱爱情死掉了信仰死掉了一切都死掉
了你不是我记忆中的天使你是说谎的毒蛇你用你贝壳的故事试图打动每一个爱你或
不爱你的人让他们对你的放荡作出无条件的理解和宽容但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忠诚地
等待你所谓的爱人你说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本钱你现在
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坐在那张桌子旁边那女人不是我更不是她你爱她吗你爱我吗你
爱她吗你爱过谁吗你爱过谁吗你真正爱过谁吗？
我爱你。电话里你的声音在回荡；我真的很爱你！你的话杀死了我更杀死了他，他
跌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得全身抽筋。忘了吧？忘了吧？你到底爱不爱我？我颤抖
。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吻你；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跟你做爱，明白吗？你回答
得那么认真。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吻你；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跟你做爱，明白
吗？不明白，不能明白，怎么能明白，你怎么还能回答得那么认真？你怀里的女人
是谁你知道吗？你真的知道吗？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原来你的爱是这么
廉价！我真想挽起袖子狠狠揍你一拳，可我不敢挽起我的袖子，那有三个鲜红的烙
印，它们是些艳丽的剧毒的蘑菇，它们的菌丝顺着毛细血管延伸，延伸，一直延伸
到我身体内部的最深处，它们缠绕在我心脏的四周，它们象魔鬼的手指在我体内伸
张成为巨大的蛛网般的疼痛，我往地上吐一口口水，呸，不值！
风吹痛我的脸吹乱了我的长发吹飞了我扣在头上的毒菌般的你送我的帽子我象头顶
着水藻的海妖在黑夜里狂乱地起舞一个声音在对我召唤让我朝着她的方向不停地走
道旁的桉树的狭长的叶子犹如妖魔诡异的眼睛妩媚地闪烁着暗黑的泪光……我躺在
那张桌子上痛苦地微笑着你的长发揉杂成一团遮在脸前我看不见你的眼睛看不见你
痛苦的淫荡更看不见你的颤抖你颤抖着我颤抖着我想哭想叫我珍惜着痛苦的幸福我
是一只柔软的虫子浮肿的躯体之中充满着浓稠的汁液红色绿色蓝色黑色浓稠粘稠化
不开的不会流动用针刺破皮肤也不会滴出的血液包裹着你哀伤的冲动我的血液抓起
一把泥土一样的我是静止的灵魂是蠕动的尸体我扭曲着挣扎着没有人救我柔软的虫
子你们坐在那桌子的边上那女人喝着我们常喝的那种尿黄的饮料你握着她的手脸上
是僵硬的死亡的甜蜜不我不喝了她笑得灿烂如宝石的花朵我想象着她那玫瑰花瓣般
鲜亮润泽的嘴唇后面流淌着你乳白色的体液她的脸如僵尸般苍白我知道她怀疑着什
么坚信着什么又奢望着什么就如同昔日的我一般。
我又脏又臭又肥又秃顶，你干吗还喜欢我？是啊，我也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为
你那么的头脑发热神魂颠倒放弃一切仿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般，凭什么？你到
底有什么好？天！我也不知道！反正女人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盘霉菜扣肉，初吃总
是那么香甘爽滑，可一旦冷下来便腻得想吐，无论什么方法都不可抑制的恶魔，灿
烂的花朵在腹内酝酿，就要从口中绽放，是无知而自负的冲动。我见你巴不得把那
盆菜扔得越远越好。靠！
酒瓶，香烟，硬币，口红，女人的大腿，你惨淡的笑靥，枯败的雏菊，剪影的碎片
，戒指，耳环，烂皮鞋，怪诞的笑声，显示器屏幕上的情书……一切的一切杂乱无
章地跃入我的大脑，暖湿的空气迅猛地流动着，象疯狂蒸腾的泪水，身后，脑后，
是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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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极美，
在于它必然流逝
自宇宙天地而观，万事皆然。
我们不仅要写下自己的所得，更应该写下自己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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