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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rkangel (死神之翼天使心),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2005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介绍（二）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Oct 17 21:46:43 2005) , 站内信件
在一切不言之中，我们更容易沟通
2005-10-17 11:23:03 来源:南方都市报
英国出版的《品特戏剧集》(四卷本)。
哈罗德·品特的创作观：
在一切不言之中，我们更容易沟通
我们多次听到这个老掉牙的、积满污垢的短语——“沟通的失败”。这个短语常被用于
我的作品。我相信这一反论。我认为在我们的沉默之中，在一切的不言之中，我们更容易沟
通；发生的一切只是不断的逃避，一种隔绝我们自己的最后防线。沟通是令人恐惧的；进入
他人的生活是可怕的；向他人暴露我们内在的虚弱也使人望而生畏。
刚才有很多人要求当代戏剧要明显地表露某种清晰可解的承诺。他们是希望戏剧家变成
预言家。如今的剧作家，确实沉迷于大量的预言，无论在他们的剧作之中还是剧作之外。警
告、布道、劝勉、思想训诫、道德判断、包含着结论的限定性问题……所有这些都能集中在
“预言”的旗帜之下。而这一类东西背后的态度，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我来告诉你！”
这吸引着各种各样的剧作家都去创造一个世界。而与我相关的是，无论谁都可以追随他
自己选择的任何方向，不必由我去充当审查员。对我来说，在假设的剧作家群之中传播一场
模拟战争，并不是一种十分有益的消遣，我当然不想这样做。但是我不能不感到:我们有一
种显著的倾向，即随意地强调我们空洞的偏爱。我们偏爱的“生活”是大写的，这显然与小
写的“生活”(我是指我们的实际生活)截然不同；我们所偏爱的友善、博爱和仁慈，使其传
播显得何等容易！
如果我要阐明任何道德戒律，戒律就是:要当心那一类作家——他提出他的想法让你接
受；他使你毫不怀疑他的价值、他的益处、他的利他主义；他宣称他居心端正，并且保证让
你一览无余，而他的品质也就在于那颗跳动的东西。时下大量上演的那种富于积极的建设性
思想的作品，实际上都只是落入了空洞的解说和陈词滥调。
这类作家显然完全相信词语。我本人对词语则怀有混杂的情感。在词语中移动，把它们
分门别类，看着它出现在白纸上，这带给我巨大的喜悦。但与此同时，我对词语还有另一种
情感，这只能归之为极度的厌恶。我们天天面对具有如此分量的词语，就像今天这样讲述着
词语，其他人和我写着词语，而大多数词语是陈旧的、死亡了的；观念被无休无止地重复和
置换，变得陈腐、老一套、毫无意义。有了这种厌恶，就很容易被它所压倒，乃至退而为瘫
痪。我想大部分作家对此都有所了解。然而，假如能够面对这种厌恶，完全跟随它、并且出
入其间，那么断言某事的发生甚至某事已经完成，也就是可能的。
在这些情况下，语言是极为含混的。说出来的词语，常常包含着已知的、而未被说出的
内容。关于他们的经历、志向、动机、历史，我的人物就对我讲述了那么多。在我对他们的
背景材料的欠缺与他们本身言语的含混之间，存在着一个领域，这个领域不仅值得探索，而
且不能不探索，剧本上的人物——那些你和我，在大多数情况下总是没有表情、深藏不露、
不可靠、难以捉摸、闪烁其词、无法理解、勉勉强强。而这些恰恰是语言所产生的特性。我
要重申:在被说出的语言下面，另外的内容也正在被述说。
假定人物拥有自己的力量，我的工作便不是给他们强加，或者使他们接受错误的语言，
我是说，不再迫使人物在他不能讲述的地方讲述、用他不能采用的方式讲述、或者讲述他不
能讲述的地方讲述的内容。作家和人物的关系在双方面都应备受尊重。如果说有可能从写作
中得到一种自由，这并不意味可以赋予角色一种固定的、预设的情状，而是要让他们为自己
负责，给予他们合理的行动自由。这样做会相当痛苦。不让他们活生生的，当然会容易得多
，痛苦也少得多。
同时我愿意表明，我并不认为我自己的人物是不加控制的或者无政府主义的。他们不是
。选择和安排的职责属于我。事实上，我做一切没有意思的工作，我敢说自己细心地留意一
切形式，从一个单句的形式到整部戏剧的结构。这种形式，说得婉转些，是最重要的。但是
，我想这里又出现了一种模棱两可:你的安排以及聆听，都是追随着你通过人物为你自己留
下的线索。有时，当意象能自由地生成意象，同时你又能看到人物沉默和隐藏的地方时，才
能找到平衡。正是在沉默中，人物对我来说最为显而易见。
有两种沉默。一种是在不说话的时候，另一种则可能是在语言如注的时候。这时所说的
，是一种被隐藏在语言之下的语言，它始终是外在语言的参照。我们听到的语言，暗示着我
们没有听到的语言。这是一种必要的回避，是一道猛烈的、躲闪的、苦恼的或者嘲笑的烟幕
，使得另外的语言恰到好处。当真正的沉默降临时，我们仍然留有回声却更接近于无所遮掩
。语言的作用之一，便是作为一种掩饰的手段。
(本文节选自《为戏剧写作》，是哈罗德·品特1962年在布里斯托尔国家戏剧节上的演
讲)
哈罗德·品特 徐立京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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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天使之心降临
却让这片土地饱尝苦难
我想阳光普照大地，却不料竟成
赤地千里
我想送来甘露，却不料引来
洪水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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