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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园之美，在春之萌芽，在夏之绽放，在秋之收获，在冬之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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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vin (黑白),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黑色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Mon Jan 1 22:36:17 2001), 转信
凌晨三点的时候，窗外的楼上只剩下一扇窗。
他把目光从远处工地上反射着刺目白光的钢架上
收回来，同时按下Ctrl和Enter。
OICQ的窗口又跳出来。
“去睡了。再见。”
他解开衬衣的两个扣子，拨大音箱的音量，走进
卫生间。
过量的咖啡使他有轻微的腹泻，也让他的神经脆
弱而焦虑。他把下颏顶住膝盖，感到睡意都变成晶状
固体的焦灼，排列在心脏到头顶之间。
卫生间里轰然的水声让他一惊。就像火车发车前
的铃声，理所当然，但让人神经绷紧。卧室里游荡的
琴声坠落在黑暗的客厅地板上，像从他拇指滴落到食
指上的水滴，一滴一滴寂静地凉到他的血液里。
每年总有这样的一些时候，需要工作或静坐。直
到清晨。在捕捉着微妙精灵或者累砌着枯燥数字的时
候，咖啡不知不觉地加了又加。再后来需要用香水。
之后就是完成了或者进行不下去了，倦乏之极但又睁
大了眼睛，听着零散恍惚如午夜散步的钢琴曲到天色
变亮。
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灰色的天空和酒红色的阳
光。空气中蒸腾着热浪，人们在玻璃幕墙间穿行。
有的时候他也看见一片白色。午后的阳光穿过病
房的窗户，落在她身上，也成了苍白色。她冰凉的手
指抚过他的脸颊，那触觉微弱得像隐没在夜雾里的路
灯。
她也会在灰蓝色里伸出手摸他的脸，手掌是温暖
的，开始略有些惶恐，渐渐安稳下来。她解开他的衣
扣，在他锁骨上喷香水。喷得太猛，有一些沿着胸膛
滑落到腹部。在暗影中他看见她奋力向上仰起的下颏
是灰蓝色的。
就是没有黑色，睡眠的颜色。
她并没有死去。半年前她嫁给了一个美国商人。
那一天，阳光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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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 修改:·lavin 於 Jan 1 22:36:59 修改本文·[FROM: 166.111.167.124]
※ 来源:·BBS 荔园晨风站 bbs.szu.edu.cn·[FROM: 166.111.167.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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