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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adeaway (无心睡眠),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梦呓者手记2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Mon Jan 15 10:04:35 2001), 转信
第一次出走可以追溯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说过我是一个一定程度上有病的人
,这种人往往倔强、固执、不思悔改;爱每一个爱她的人又憎恨每一个闯入她生活的人
;无情无意,总是一去永无消息;每天狂热地做梦,一些令人激动不已、柔情似水、狂
燥难抑的梦,完全符合弗洛伊德分析模式与诠释;好高骛远,总以为自己是枝头的凤凰
鄙视那些大街上有着长脚短脚肥腿瘦腿毛腿光腿的你拥我挤毫无廉耻的谄媚人群。所以
你现在可以理解了,我是如此热衷于把自已无情地抽空,抛起,让生活的利刃削成一片
一片,就象一个热练的刀客削出的上好山西刀削面,片片飞舞,争先恐后,以一种大义
凛然、义无返顾的姿态落入沸腾的汤锅里。反复沉浮、搅拌,最后加上独特的佐料。你
瞧,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就出锅了。热气腾腾,充满诱感。每个饥饿的人都瞪着
贪婪的眼注视着我,我满足了。这就是我一生伟大的规划。
当然,飞舞的我并不一定能那么准确的自由落体到一个汤锅里。也许掉到了炭火里
,被烧成焦黑的一片,面目全非,也许已经摔到了墙角那只饥饿的小老鼠嘴边,来不及
喘气就已经被吞噬了。没有关系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生活就是连串偶然的集合,每一
次先跳起,再寻找落点,远比事先找好落脚点来得香艳刺激。高明的剑客永远都不知道
明天的旅途。
现在让我继续说我的第一次出走吧。(当然这只是我记忆里所能找到的第一次。)
生活总会和我们开一些玩笑,去承受一些本不该由我们承受的东西。尽管长大后你才恍
然大悟,那原来其实就是你应该承受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当然,小的时
候我们总是血气方刚,爱憎分明,黑白相对。六岁的我就已经是具备了大侠的傲骨风范
。你也一定也经历过的,如果你恰好也有一个妹妹的话。
小孩子总是能为一些莫名的理由大打出手,或伤心欲绝。我的小妹妹就总是这样嚎
啕大哭,仿佛失去了一生至爱那种哭泣无剑的侠客只好噌地一下站立了起来,目不斜视,面
无
表情地往外走。有一种易水壮士的悲壮感。
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毫不理会母亲的惊叱,父亲的喊叫。我那么痛快地投身到了
寂静的傍晚里,期待天很快地黑下来。
天顺理成章地很快黑了,痛苦的我游荡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啊,跳下去
!跳下去吧!我看到那苍白的脸庞,惊惧的眼神。那纠结的眉头分明在诉说内心的挣扎
。
我说,孩子,那会很痛的,很痛。
我说,孩子,这是不行的,桥太低,水太浅,你摔不死还会成残疾的。
我说,孩子,回去吧,家里有灯光,有温暖,有姐妹,有父母,尽管你对他们同样
爱也同样憎,但家里还有煎鸡蛋,青椒炒腊鱼。
终于好了,她开始离开小桥,沿着大路往回游荡。那小脸上迷惘的神情令人心碎。
孩子,回去吧,听到姐姐急切的叫唤了吗?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我看到了焦急的姐姐,我看到了明亮的手电筒,我擦干眼泪,和她一起回家了。
我的第一次出走就这样结束了。
第一次出走可以追溯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说过我是一个一定程度上有病的人
,这种人往往倔强、固执、不思悔改;爱每一个爱她的人又憎恨每一个闯入她生活的人
;无情无意,总是一去永无消息;每天狂热地做梦,一些令人激动不已、柔情似水、狂
燥难抑的梦,完全符合弗洛伊德分析模式与诠释;好高骛远,总以为自己是枝头的凤凰
鄙视那些大街上有着长脚短脚肥腿瘦腿毛腿光腿的你拥我挤毫无廉耻的谄媚人群。所以
你现在可以理解了,我是如此热衷于把自已无情地抽空,抛起,让生活的利刃削成一片
一片,就象一个热练的刀客削出的上好山西刀削面,片片飞舞,争先恐后,以一种大义
凛然、义无返顾的姿态落入沸腾的汤锅里。反复沉浮、搅拌,最后加上独特的佐料。你
瞧,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就出锅了。热气腾腾,充满诱感。每个饥饿的人都瞪着
贪婪的眼注视着我,我满足了。这就是我一生伟大的规划。
当然,飞舞的我并不一定能那么准确的自由落体到一个汤锅里。也许掉到了炭火里
,被烧成焦黑的一片,面目全非,也许已经摔到了墙角那只饥饿的小老鼠嘴边,来不及
喘气就已经被吞噬了。没有关系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生活就是连串偶然的集合,每一
次先跳起,再寻找落点,远比事先找好落脚点来得香艳刺激。高明的剑客永远都不知道
明天的旅途。
现在让我继续说我的第一次出走吧。(当然这只是我记忆里所能找到的第一次。)
生活总会和我们开一些玩笑,去承受一些本不该由我们承受的东西。尽管长大后你才恍
然大悟,那原来其实就是你应该承受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当然,小的时
候我们总是血气方刚,爱憎分明,黑白相对。六岁的我就已经是具备了大侠的傲骨风范
。你也一定也经历过的,如果你恰好也有一个妹妹的话。
小孩子总是能为一些莫名的理由大打出手,或伤心欲绝。我的小妹妹就总是这样嚎
啕大哭,仿佛失去了一生至爱那种哭泣。母亲们总是在这种时候显示出了伟大的公正与
均衡的母爱。小的躲在一边偷笑,大的就跪到了洗衣板上。漫长的战斗与反战斗开始了
。
母亲的喋喋不休苦口婆心换来的是倔强笔体的后背和沉默抗议。羞恼之下的父母总
是比较冲动的,上帝原谅他们。棍或棒或条笤什么的就落到了后背上了。那稚嫩细小的
脊梁啊,还远没有学会如何地弯曲,只有待到日后不得不生活着的苦衷里,才会明了当
初那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妥协啊。
可是,我已经说过,很小我就有了侠客的风范。所以没有做过的事是决不会承认的
;正确的事是决不能被扭曲的。无剑的侠客只好噌地一下站立了起来,目不斜视,面无
表情地往外走。有一种易水壮士的悲壮感。
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毫不理会母亲的惊叱,父亲的喊叫。我那么痛快地投身到了
寂静的傍晚里,期待天很快地黑下来。
天顺理成章地很快黑了,痛苦的我游荡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在偷偷溜过一户人家
的厨房窗下时,我清晰地窥到了一盘已炒好的青椒炒腊鱼,还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当
然,我很快就溜走了。不能让别人发现我象只无耻的猫那样两眼放光地盯着别人的菜碟
。我是一个侠客,宁愿肝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能毫无廉耻,多可恶的自尊。
现在,就在我写作的现在,又看到了那个明明害怕得要命又偏偏不肯低头的孩子。
她躲在一所破旧大礼堂的大门后面,在黑暗的角落里流出闪亮的眼泪,除了我无人看见
。所以她很大胆地放任它肆意地流着,间或还能听到类似受伤的小狗小猫发出的那种呦
呦声。我一瞬间也泪流满面,肃然起敬。这是一朵绽放在黑夜和寒冷中的梅花,像西门
吹雪剑尖的血花,耀眼夺目。
事情还远没完结,它的发展甚至让我大吃一惊。小小的身影投入到浓浓的夜色里,
来到了一座小桥上,是“小桥流水”的那种小桥。我听到一种声音在叫:跳啊,跳下去
!跳下去吧!我看到那苍白的脸庞,惊惧的眼神。那纠结的眉头分明在诉说内心的挣扎
。
我说,孩子,那会很痛的,很痛。
我说,孩子,这是不行的,桥太低,水太浅,你摔不死还会成残疾的。
我说,孩子,回去吧,家里有灯光,有温暖,有姐妹,有父母,尽管你对他们同样
爱也同样憎,但家里还有煎鸡蛋,青椒炒腊鱼。
终于好了,她开始离开小桥,沿着大路往回游荡。那小脸上迷惘的神情令人心碎。
孩子,回去吧,听到姐姐急切的叫唤了吗?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我看到了焦急的姐姐,我看到了明亮的手电筒,我擦干眼泪,和她一起回家了。
我的第一次出走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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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身边的时候,你是一切.
你不身边的时候, 一切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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