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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llan (路西法),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那年圣诞夜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Thu Jan 21 01:20:24 1999), 转信
那年圣诞夜
Maggie
今宵又是圣诞夜了，亲朋好友们都相约着三五成群出外去狂欢。说实话，我
这个人对节日的概念很淡漠，尤其是这个洋人心目中所谓的新年，这几年我都是
在平平静静中独自渡过的。并不是说我这个人自命清高、不合群，而是因为这些
年我已习惯将这一刻留给我自己，在平安夜去追溯那段遥远而又动人的一幕。
沏上一杯浓茶，舒展开身子，然后把自己深深埋进沙发里。于是象往年一样，
我打开了录像机，银幕上那些熟悉的身影和清澈的歌声又一次把我带进了多年前
那个难忘的圣诞夜……
老天从我出生起，就予以了我一副好的嗓音。六岁开始，我已经能穿梭在学
校、少年宫的舞台上了。赞扬声，观众的掌声一直陪伴着我整个学生时代。16岁，
我非常幸运地考进了上海学生艺术团合唱一团，担任我们指导和指挥的就是如今
上海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曹丁老师。
于是，从加入艺术团开始，那里的一切就成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每一个团员都深深爱着这个团体。那些日子里，我们除了上学，把所有的业余时
间都投入了合唱团，对歌唱的热爱使我们完全忽略了花季年龄应享有的权利－－
打扮、玩乐和交男朋友。因为我们完全沉浸在合唱艺术给我们带来的美妙感觉中，
我们所有的乐趣正是在出色完成作品的那一刻，反复听到和谐的旋律出自我们口
中的那一刻。每一次排练，每一次演出，我们彼此都付出了最大的热情和努力，
并且不断用我们的汗水和泪水换来了一张张奖状和一个个金灿灿的奖杯。
可是，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在毕业前的那个圣诞夜，我们在商城剧院，
举行了一场夺得国际合唱节比赛一等奖后的汇报演出，可我们毕业班的同学心里
都十分清楚，这将是我们最后的一场演出，同时意味着我们将要告别我们投入了
全部的爱和热情的舞台。
我至今仍深深记得那夜的情形，舞台被布置得像冬夜的雪景。我们每个人点
亮了一盏烛火，使整个剧场都弥漫着浓郁的圣诞气息。
那夜我们演唱的几乎都是圣诞歌曲，从“圣母玛丽亚”到“铃儿响叮当”，
从“平安夜”到“哈里路亚”。使我惊异的是，那次演出，无论是团员之间的合
作还是我们和指挥之间的合作，彼此的配合都破天荒得默契。其实，我们心里都
在默默地盼望，但愿时间能慢一点前进，但愿这最后的一次演出能长久地持续下
去，永远都不要停息。每一曲终了时，台下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可我们却都失
去了往日听到喝彩时的兴奋心情。
时间无情地流逝着，演出终于将近尾声。在演绎完斯特劳斯那一首“春天”
后，曹老师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台下的观众稍稍缓了缓雷鸣般的掌声：“今天我
很感谢在座的各位能来观摩我少女合唱团的演出，我可以说，这支队伍是我从事
指挥生涯中最花心血，但也是最出色、和我感情最深厚的一支合唱团体。然而，
她们当中很多孩子，今天将是最后一次站在这个舞台上，即将毕业而告别学校和
我们这个合唱团。也许将来她们再也没有机会踏上舞台；再也没有机会从事她们
热爱的合唱事业了，所以……”曹老师说着说着，音量越来越低，突然哽住了，
厚厚的镜片后竟反射出了点点水光。他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深
地向观众们鞠了一躬……
在观众又一次鼓励的掌声中，伴奏音乐响了起来，是一首“友谊地久天长”
(也是我们今晚最后一首歌曲)。曹老师抬起头，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滑下的
泪痕。而在我们各位团员中，早已有同学泪流满腮，尤其是我们毕业班的同学们，
几乎都不尽失声痛哭。那被压抑了整晚的离别愁绪，终于被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
来，哭泣声几乎掩盖了钢琴的伴奏。前奏重复了几次我们都无法出声。
台下的观众也被这动人的一刻感染了，他们全体站了起来，好多人也流下了
感动的泪。
“老朋友怎能忘记掉，过去的好时光……友谊地久天长……”
听……那断断续续的歌声，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悠悠的琴声，以及台下观众为我
们打节拍的掌声，使整个剧场笼罩在一片格外激动人心的气氛中。我们终于在这
莫大地鼓舞声中演绎完了合唱生涯中最后的一首歌。
整场演出结束了，毕业班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挤向曹老师，师生们紧紧地拥
在了一起。此时在我们眼里已毫不在乎记者刺眼的闪光灯和射像镜头，只是彼此
长久地拥抱着，各自红肿的眼眶里又一次流下了不舍的泪滴……
……夜已深，差不多过了午夜，那盘录像带已被放完，而我却还是呆呆得望
着屏幕。下意识地我摸了摸早已被泪水打湿了的脸颊，心中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
觉。是啊，每个人的记忆中总有一段让你难忘的经历，但我很庆幸上帝终究还是
在我不太如意的人生历程中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一瞬间。虽然那只是遥远而又模糊
的一刹那，可我至少还有值得骄傲，值得回忆的那一段。人总要长大，遇到的不
称心的事更是接踵而来，可每当我感到无助，感到不顺利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记
忆深处那些值得回味的片断。让我还感到温暖！于是，我不再退缩和害怕，也不
再感到自怜和苦闷，我深信自己要比别人"富裕"得多，而我的"财富"正是源于那
些最纯真，最无邪，最值得我用一生的时间去珍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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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扭屁股.... 我我我...我倒立.... 我我我....我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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