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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lver (风情万种之阿修罗),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阿修罗小说之情已逝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Apr 25 07:57:32 2001), 转信
高一那年，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我甚至只是个
不解风情的狂妄少年。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我遇上了她。即
使是今天，我也不知道我是该早些认识她还是晚些认识她才好，
或许上天安排的也只有在此青葱岁月。但我从未后悔甚至怀疑
过，我幸运地遇到了她。
那天体育课过后，当我还在篮球场上兴致勃勃地打着篮球时，
突然一位似乎比我低年级的女孩走到了我身边。她看起来是如
此的漂亮与纯情，以致我停住了手中的篮球，看着她。
她似乎郑重其事地问我："你是叫SILVER吗？"望着她眨着的似
笑非笑的大眼睛，我"嗯"了一声。她笑了笑，走开了。而我过
后也没当一回事。然而自此，我开始经常接到她的电话。甚至
在学校的公共场合，我也经常听到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如同
明星一般，我也知道是她，
但那时的我总碍于面子，故意装做听不到，就是朋友提醒，我
也是扮傻。事情并没有进展。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很老套地想着我并
没有能力去谈恋爱或是不敢，我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她是喜欢我的。
也许是我真的太过于封闭了，后来听朋友说她是学校里挺出名的靓
女，比我小两年级，经常有狂蜂浪蝶围着转，我也并不在意。
直至那一天，学校举行校运会，我参加了长跑。在一片加油声
中，我知道有她。如果说这真是一种命中注定，我真的会相信。到
达终点时，我倒了，带着一片昏黑，带着一片疲惫，在几个同班同
学的搀扶下躺在了场内的草地上，连草地也变得疲惫了。突然，还
是那么突然，一把甜美的声音把我从地狱中带上了天堂，"你没什
么事啊吗？"。当我睁开眼时，她是如此的唯美，白色的校服在她
身上仿佛泛着光芒，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身影从这一刻开
始，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上，即使是一位绝色的天使也无法与她
媲美。我知道我开始会义无反顾地堕入情网了，因为我明白了她
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从那起，我们的交往频密了，但还没真正开始。因为那时的我，
连一句"我爱你"还是说不出口。她总是问我那么多人追她她会挑哪
个，而我也总是蛮自信地告诉她她一个也不会挑。终于在寒假的前
几天，她气恼地在电话中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问我爱她有多少，
我才战战兢兢地答道："做我女朋友吧！"她开心地笑了。从她那里，
我学会了说：我爱你。
还记得第一次约会的那天晚上，我骗家里人说落了东西在学校
偷偷跑出来，陪着她，牵着单车，从学校送她回到她家楼下。那天
晚上的月亮很亮，也许是我见过最亮的一次，一路上心里狂跳不已，
我根本不敢拖她的手，但我却仍然是甜滋滋的。望着如水月光泛滥
着她美得无法形容的笑靥，我心早已醉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一开始是她的同学先喜欢上我，由于她漂亮，
所以想让她先接近我，谁知她也喜欢上我了。也许现在说来有些
沾沾自喜，但我并不在乎有多少人喜欢我，有多少人喜欢她，我
只在乎我是真真正正喜欢她，不，真真正正爱着她，我只在乎她
是爱着我。
由于一直不敢给家里人知道，我们的一切事情只能是秘密进行，
如同一对鸳鸯正执行着007的特别行动，连打电话也是约好暗号,暗
号也是她想好的。
"喂，汉堡包！"
"你爸爸在？那，bye~~"
"喂，巨无霸！"
"………"
她说甚至有一次她家里的朋友以为她是卖汉堡包的。
每隔几天，她都会写封情书给我，我也会写情书给她。她开始
称呼我为老公仔，而我也称她为老婆，俨然一对老夫老妻。在我的
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光明，每一秒钟我都想会
心地笑出来，我是多么期望世界上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我们会
偷偷地跑到附近的公园去，偎依着看着天上浮动的云朵，皎洁的明
月，若隐的山间，涟漪的湖水，尽管寒风凛冽刺骨，但我们仍感受
到彼此的盎然的暖意，当我把外衣披在她身上时，我是感觉到多么
的幸福，因为我看到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这是拿什么东西也换不
到的笑容。就算是我的生命，我也心甘情愿。而这时她总会唱着邓
丽君或王菲或郑秀文的歌代替着绵绵情话，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深
夜，我背着她狂奔在无人的大街时，我仿佛背负着幸福，在香蜜湖
的摩天轮上，望着她脉脉的眼神，世界仿佛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
还会期望些什么呢，为了她，我什么也愿意。
因为我比较高，她总是千方白计地想增高，老是说她要是再高
一点就好了，同我就更加衬了，我也总是安慰她总会长高的，要不
我会买双高跟鞋给她的。
然而，家里人好象开始觉察出什么了，开始限制我的电话，开始限
制我的行踪，我并不理会，只是见面困难了许多，那时我每天都听
着苏有朋的"我只要你爱我"，因为我的世界不能没有她。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那天我怀里还揣着她给我的情书，换衣
服时却一时忘记拿下了。这下子糟了，罪证确凿，无可抵赖，信里
暧昧的称呼令我妈妈呼天抢地，一时我成了千古罪人。他们软硬兼
施，逼我就范，残酷地将我从如幻的风花雪月里拖回冰冷的现实世
界中。
"你这样下去有什么将来？""你能养她么？""以后考上了大学，好
女孩多得是，到时你还后悔呢…."这样下去，你考得上大学吗？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但我却意识到了一些事实，
我能给她幸福吗？假如我考不上大学，我有什么能力去爱她，怎
么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自问不是出自一个非常有钱的家庭，
我该拿什么去爱她？我也只有为了我最爱的女孩去奋斗。我困惑了，
我矛盾了，我真的很痛苦。我涕留满面地打电话给她："我们做回
好朋友，好吗？"她哭了。
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她为我哭了，整整哭了一夜。我们终
究还是没有分开，但是更加隐蔽了。我害怕我会失去她，在我的手臂
上用刀子刻下了她的名字。她知道后，同样地也在她纤美瘦弱的手腕
上刻下了我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傻，我心如刀绞，抚摩着
她的伤口，我宁可在我身上划上千条痕万条痕来换回一切。
年廿九的那一天晚上，天空下着牛毛细雨，我和她偷偷跑到了我
们一直去的公园。她第一次吻了我，那也是我的初吻，昏黄的路灯映
衬下，雨丝狂舞着，她的面庞仍是美得让人心痛，她再次抱着我哭了，
我也只有紧紧地拥抱着她，我真地很怕会失去她，我轻轻地为她拨去
她头发上的小雨点，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更紧了。
我生日那天，她为我买来了生日蛋糕，我们两个人还是坐在老地
方津津有味吃着，互相看着对方，后来她请了我吃了一顿很贵的西餐。
到了晚上，她第一次穿了条白色的裙子来见我，因为以前她总是穿长
裤出现在我面前。她说第一次穿裙子给我看想给我个惊喜，但我恍恍
间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似的。那一夜，她抱得我更紧了，吻得我更久了
然而此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最后在电话中我找到了
她。她平静对我说："我们分手吧。""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
如遭晴天霹雳，恍惚间天旋地转，那种感觉仿佛是身躯也轻飘了许多，
然而却不断地深陷，正跌入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中，她告诉我她喜欢的
不是我，喜欢的是以前的男朋友。我不信，我不信，难道我和她的山盟
海誓只不过是一个个美丽的泡沫？我想她是爱我的，但什么改变了她？
我无法接受曾经是我怀中偎依的清纯小女孩此刻会离我如此之远。曾经
不止一次，她对我说："要是我们结婚，该有多好啊！"
然而现在，我们却要成为陌路人。
禁不住我的哀求，她同意第二天见我了。带着满腹的疑惑、带着
满腹的惆怅、带着满腹的焦虑，我恨不得立即就天亮，立刻可以见得
到她，我整夜没有能合得上眼，晃来晃去都是她的影子。凌晨五点半，
冬天的大街上还是一片漆黑，我已偷偷地摸出了门，来到我们约好的
地方等她。快七点了，她终于出现了，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楚楚动
人。一切都无济于事。
之后的日子，有时我还会在学校碰到她，但只是远远见到她熟悉而
又陌生但动人的身影。在她的初三下学期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
才知道这段时间她因为肠胃问题住了院，而我却不能在她的身边陪
着她，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但无论怎样，我都愿意永远保护着她。
其实我们断断续续地都有联系，而每次接到她的电话或是我打电话
给她，我的心仍旧会是心跳加速，她的嗓音仍旧是我们热恋时给我
的感觉，我真的无法释怀。后来，她进了警校，我们仍会互相写信。
而我也开始要准备高考了。以前我曾经对她说过想去北京读书，她
说好啊，那么我们一起去读好么？我答应了她。然而现在，却只有
我一个人。最终，我却考进了深圳大学。
时间久了，我们的联系渐渐松了，而我却一刻也没忘却过她，也
许今生我不可能再爱第二个了。我打她的手机，永远听到的是"您拨的
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给她的call总是如石沉大海，除了间
中幸运地得到她的回复或者拨通时，她总是告诉我她很忙。我还能
说什么呢？
她曾经埋怨我记错她的生日，但现在就算是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她
的生日我也可以下意识般脱口而出。一切事情真的不可以再补偿了
吗？她生日的时候我却往往找不到她，这时我也只能将买好的生日
礼物连同自己设计的卡片默默地锁进抽屉里。有时，我真的很想再
见她一面，可我去哪里找她呢？甚至我很想明目张胆地去追回她，
可我凭什么呢？我没有豪华房车，我没有海边别墅，我没有亿贯家
财，我给得了她什么呢？一句苍白的"我爱你"？我只是一个不知天
高地厚、一无所有的小子。给她幸福？我拿什么给她幸福？我不想
她受甚至是一丁点的委屈，我希望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我能给她
的要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我现在连自己也养不起。
我也知道只有靠自己奋斗，但我却害怕有一天也许我真的得到了这
些东西，但却永远地失去了她。那时当我辛辛苦苦朝着目标历尽沧桑
，回头却发现她早已不是我的了，所有的努力均付诸东流。但现在，
我只想见多她一面，尽管还是无济于事，但对我来说，见多一面便多
一面，每一面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奢侈。
几年过去了，不同的女孩在身边穿梭不停，但提起"女朋友"三个字，
我自然而然想到的也只有她，我拒绝过别人家，别人也拒绝过我，那
是由于"她"的某些举止令我以为"她"就是她，当我受拒绝时，我才清
醒地认识到她终究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永恒的，永远谁也代替不了她，
我欺骗不了自己，也欺骗不了别人。有人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她也
曾经这样对我说。但对我确是个例外。在我看来，时间只不过犹如尘
世间滚滚的风沙，给伤口加上的只是一层不可辨析的伪装，当你某一
天重新因事因物触发这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时，这层伪装也倾刻剥落，
一切对你来说仍旧是历久常新。
我没有一刻不想着她。我得到了掌声，我会想着她；我得到了奖励，
我会想着她；我得到了成功，我会想着她；我受到了挫折，我会想着
她；我受到了误解，我会想着她；我孤独，我会想着她；我快乐，我
会想着她…..但她有没有想起我呢？我也只有将思念的心情诉诸我的
日记本上。
为了可以见她一面，我甚至曾经发誓就是短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终于在去年我生日那天我约到了她。我穿着西装抽着烟站在阳光酒
店门口等着她。过了约定时间很久，她还是没有来。但我打定主意，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就算要我等到明天，我也会去等。过了一会儿，
一辆轿车驶了过来，透过打开的车窗，一把我朝思暮想怦然心动的
声音传了过来，"上车啦。"
我赶紧熄灭了手中的烟头，上了车。"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她
还是那种熟悉的笑容。清纯的她多了几分成熟。昔日在我怀中天真撒
娇的她今天就开着车载着我，穿梭在满街绚丽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
闹市中，似乎也在时空中穿梭。我记得她说我抽烟一定会非常有型，
不过我没有说。"上了大学后。"在共餐中，我偷望她，她还是那样美，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带了几分疲倦，但丝毫没有影响她迷人的光彩，
相反，犹若西子捧心，但我仍暗暗心疼，不禁问她："工作忙不忙？"
她点点头。我高兴她仍然视我信任的朋友，向我倾诉工作的烦恼，而
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后来她告诉我她将要去北京读书。
北京？我的心开始颤抖。我记起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一切都是我！
为什么我没有考去北京呢？如果当初知道是这样，就算是要我头悬梁、
股刺锥，我也在所不辞，那么现在呢？
吃完饭，她送了我回去。我却久久不能平伏。想着北京，想着轿
车，想着她，我和她是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呢？我们是否注定不能在一
起的呢？我无法接受。
她去北京的那一天，也是她的生日。我用平时攒的钱买了一颗
钻石戒指，我并不期望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她，
我只希望能给她一件纪念的东西。然而那天我并没有见到她。上天
也真是应景，我手里紧握着戒指，在我们约好的地方，在无端端的
一场大雨中等了她一个早上，最后她还是走了，去了北京，去了一
个我们曾经约好的地方，而我却失约了。
几天前，我无意接通了她的电话。她的嗓音对我吸引仍然是在我控
制之外。当她告诉我她的现任男朋友是在深圳当差的，跟她一样是
警察时，我的心情同刚刚分手时并没有什么差别。也许他们才是门
当户对，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已经失去了她，我不可能再找回她了，
可今天残酷的现实再次狠很撕碎我仅存的梦想：也许某一天我有了
事业后我可以找回她。
现实终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不可能的事仍旧是不可能。
一下子，我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我的动力或许还留在昨日的梦里。
现在我能怎么样？
但我仍旧很爱很爱她，只要她幸福，无论多大的苦头我都愿意
吃。到她八十岁时，我还会这样说，我也会说，我爱你。
（纯属小说，如有雷同，定为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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