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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illrain (rainwan forever),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绝色——故事接龙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Jun 28 20:50:20 2001), 转信
色
镜子。
照出十八岁的我，一脸胡茬,满脸疲惫，头发已经及肩。我睡了多久？我晃晃脑袋,里面
一片空白。这场车祸让我面目全非——我指的并非样貌什么的，一种精神上的，也许你们不
明白，我也说不清楚，身体里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一个人
可以睡多久？两
天？两星期？两个月？不。我告诉你，我醒来时，已经是记忆中那次车祸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发生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我笑了笑。
好笑吗？不知道。我只知道两年以后，这么一场大车祸以后，我笑得依然如十六岁时那
么帅气。不，应该说是更帅气。虽然我看起来十足一个少年犯，无精打采、茫然、满心憔悴
、冷漠……我晃了晃脑袋，始终有什么不对劲，我这是像在描述另一个人，一个毫不相干的
人，怎么搞的？
我为什么尽想些这样的东西，我该做的是伸个懒腰，出去走走，吸下久违的新鲜空气，这两
年来我不知道他们一直给我输了些什么。不管怎样，一个睡了两年的人，不会比我正常多少
。
想到这里，我极其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手快触到屋顶了。
我经过院方的同意，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东西，几件衣服、身份证（已
经过期了）、还有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银色戒指，我猜想是我的哪个朋友看我之后留下的，可
该死的我却丝毫像不起谁有这么一直戒指。于是留在了身上。户外的阳光一如十六岁时那么
潇洒，离开这充
满消毒水气味儿的医院的确是件乐事。我打算先找个安静的场所，好好静静，想一想。
我来到一间破旧的杂货店，里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充满热情地朝我笑，然后
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唠叨，现实问我要不要来瓶coke，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告诉我我应该买几本
杂志回去看，接着越说越激动地站起身来摇晃着手中的就报纸，似乎对于我的不理不睬有极
大的不满。我盯
着他看了一会儿，女人愣了一下，接着似乎发现我在寻找什么需要的东西，终于冷静了一些
，笑眯眯地说：
“避孕套吧？草莓？还是薄荷？”
我把本来放在那搁货架上的视线缓缓移到她那臃肿的身躯，肥大得让人恶心的乳房，死
鱼肚般的脖颈上，然后是那张更年期的脸。
“你跟我闭嘴。”我低着眼睛。
“什么！？你刚刚和我说什么？！！”我猜得出她脸上丑恶的表情，一定像极了我以前
的更年期的班主任。
我使劲推开店门，走出去。
我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乖戾的，我感觉身上的血液中暗涌着莫名的躁动，我需要什么来发
泄。走到一片空旷的沙地上，远处有三、四个孩子在玩足球。我蹲下身子，随手拾起了一支
树条，在地上画了出来。圆圈、方形、再圆圈，然后我下下了自己的名字：“元桑”，我庆
幸居然还能够记
住自己的名字，我看着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当我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时候，我整个人几
乎动弹不得，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把眼睛睁得巨大，我知道什么问题了。
我从不用右手写字。
我是个左撇子。
然后现在我却实实在在地，用有手写了一地漂亮的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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