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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园之美，在春之萌芽，在夏之绽放，在秋之收获，在冬之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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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ooyeh (松下·酷袋仔),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Feb 7 18:34:59 2002) , 转信
那一天，我躺在床上迟迟不想起床。看看表，已经9点钟，我把表一摔接着发我的春梦
。
朦胧中忽然听到一个尖利的女人声：“她是你女朋友，还是我是你女朋友！”在宁静的环境
下，声音异常清晰。我睁大眼睛，翻床而起，拉开玻璃窗，探头寻找那对恋人。什么都没看
见，有些失望，那个女孩的声音还在我的脑中回荡。我很气愤，吵你老子睡觉！带着无名的
怒火，穿着拖鞋，噔噔下楼。刚到红楹门口，我突然被人侵犯。当时感觉的确是这样，我穿
着背心、裤衩，戴着左镜片裂成两半的眼镜，满脸胡子拉茬，全身不住发抖。我是天不怕，
地不怕，昨天还跟人打了一架，眼镜都破了。我有句座右铭，就是“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
，你打我，我就打你。”可这次是偷袭，从脖子开始，我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包住。我倒吸
一口冷气，定住。接着听到女孩的声音：“咱们分手吧，我有了他！”那女孩说完，把我攥
得更紧，快令我窒息。我心里胆怯，若我解释真相，她会把我杀了埋在杜鹃山里。他的男朋
友表情很呆，脸上有孔的地方都被撑大。我考虑到女士优先的原则，先照顾好女孩的感情。
我苦笑着瞥看一下男生，说：“是这样的。”接着我低头抚摩着女孩的披肩长发，想安慰她
几句，又实在说不出口。若我是她男友，一定大吼一声：泡我马子！接着就会把第三者打得
稀八烂，若他真那样做，我会照平素的座右铭运用打架程序，以暴抑暴。我等着对方先出手
，他理亏，我只好打他。我一直有虐待人的倾向，自小就这样，打架从来都有我份，我想是
天生的，打架完后不管结局如何，我满脸涨红，下面还会直。我想象着打架的惨烈，陶醉其
中，满脸微红，幸好下面没直。我一直等待着，听到女孩的叫声：“你把我弄疼了。”我才
如梦惊醒，推开她，忙对她点头道歉。女孩也觉得不好意思，羞红脸谢谢我帮的忙，调头就
走。我望着她远去的倩影，依依不舍，凉风轻拂我的身体，有些黯然，打个冷颤，忙回房藏
在被窝里，想了很久很久。
故事的开始总有巧合，我的故事也不例外。巧合多，就知道假，或者说，落了俗套。但
事情真正发生在你身上，就不能置身度外了。我是敝帚自珍，想想有趣，就把它写出来。咚
、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我和同房惊醒。每天早上房门都会被敲几下，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听到也不去开门。“有人吗？”是个女人声。我以为做梦，就下床随手开了门。女孩一叫
，冷风一吹，我才清醒地掩住下体。只穿三角裤的我，才体会到直立行走的无毛动物的尴尬
。我忙藏进被中，问她：“你想干吗？”她支吾着说：“我来看你，想谢谢你。”无事不登
三宝殿，何况只是一面之缘。我说：“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她脸一红，把门掩住，自
己倒进来了。我全身开始发抖，问：“你，你想干什么？”女孩脸更红了，忙示意我别出声
。我搂紧被子，向同房求助地望望。妈的，他象死了一样。我激动地看看她，下面都直了。
我全身处在打架状态，可我从来不打女人，我非常矛盾。她盯着我看，大概是看我犹豫的眼
神。我避开她的目光，嘴里唠叨着：“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你打我，我就打你……”我
觉得过了好久，她才开始说话，她告诉我，老伯刚经过，她没别的意思。我叫她转过身，我
要穿衣服。我迅速穿好衣服，端坐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请她坐在椅子上。她看看我同房
，又看看我，我说别理他，雷打他都不醒。她说话了，她说她认识我，她永远记得我。那时
候，你还很小，人人都说你很坏，但我知道你好，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
觉得你比小时候还要好，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和那时相比，我更喜爱你现在略带同情的杖义
。我真的这么好？我都快坐不住了，磨着屁股。我说那里那里，首先我不认识你，就算见过
面我也记不得。我小时候，的确很坏，老打架，你没被我打，是你的幸运。别人说我坏，我
也记不得，我很好吗？谈不上。就昨天的事，我觉得应该这么做，若这样就算杖义，我还头
次听说。我说你还有事吗？她说没有。我们沉默一会儿，她说她要走了，我说我送你，她说
好。站在红楹门口，望着她远去的倩影，有些黯然。回到房间，把衣服脱了，睡了一天，不
断回忆童年的小伙伴，就是没有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又不停地想着她说的话，黯
然神伤，她是谁呢？
小丫，我童年的伙伴。住在隔壁，那时候都是平房，而且每家都有园子，园子边种着比人高
的向日葵，菜地里有大葱、茄子、番茄、黄瓜、辣椒，菜地最里边是茅房，里面尽是屎，屎
里有蛆虫，苍蝇乱飞。我有早晨大便的习惯，茅房不臭，苍蝇少，我喜欢在里面蹲着吹口哨
，即使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也不厌恶。夏天，菜地里黄瓜长成，我和小丫把黄瓜摘下来，用
衣服蹭掉上面的毛刺，就大口大口地啃起来。在我们那儿，黄瓜分为旱黄瓜和水黄瓜，每家
园子里都种旱黄瓜，因为它好吃，我愿意吃，它总是甜丝丝的，也成了糖的替代品。那时候
，我和小丫大概七八岁，一放学就往大河里跑。那条河离我家很近，隔两排平房。我站在坡
上，看见下面哗哗流水，高兴极了，拎着大脸盆、拿着空玻璃罐头和半个馒头，顺着斜坡一
路小跑，踩进水中。河水在我们脚下唱歌，小鱼丁子一群一群地从脚下游过。小丫看我笨手
笨脚的样，叫我上岸挖沙坑，她自己到水里一声不啃地捕鱼。河水粼粼的光晃在她瘦小的身
上，卷着袖管、裤管，扎着小辫，穿着塑料凉鞋，慢慢地把小鱼群赶到盆边，右手使劲把盆
一浍，鱼就在红花脸盆里游了，然后把鱼儿倒进我挖好的坑里。我望着指尖大小的鱼丁，要
给它建一座沙之城堡，于是我挖呀挖，挖出一个大大的“几”字，然后再把它合拢，鱼就在
里头游了。罐头瓶子和馒头是晤鱼用的，把馒头浸湿捏成团放进罐子，然后小丫涉入过膝盖
的水中，把瓶子放在水底，我们就慢慢等待手指长的大鱼入罐。鱼儿游入罐中，竟傻得出不
来，我不明白其中道理，一直把它列为从小到大的一项神奇事。河边还有许多妇女，她们在
石头上洗衣服，白色肥皂泡沫流过水中的石头飘向远方。再大点儿我们就翻河边的大石头，
里面经常有喇箍，是一种长在河里的龙虾，手掌般大，我们在河边拢堆火，烤着吃，有时也
烤蚂蚱，似乎烤过的东西特别香，那么象我们考过无数次试的大学生，是不是也很香呢？我
不知道，但我知道小时候是快活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分数。
一年冬天，从市里上中学的老舅回来。他把我带到冰冻的河面，河面上的雪已被人清扫
过，形成大圆面。老舅穿上冰刀鞋，在冰面上滑。我当时恨不得有一双冰刀鞋，看着老舅快
速地滑着，我也出溜开了，穿着棉鞋、棉袄和皮帽，臃肿笨拙，没走几步就一个大跟头。我
戴好摔掉的皮帽，娘跄地站起来，刚才撑过地的小手冻得通红，我不断地哈气暖手。老舅滑
过来，他戴着毛线织的红色漏斗帽，象个圣诞小丑。他问我他滑得好吗，我说好，我玩不了
。老舅想了想，怂恿我把家里的爬犁拿来，再叫些人来。我忙跑回家，家里两个妹妹正在看
电视，一到冬天，她们就萎靡不振。我说老舅叫你们上大河，两姐妹说不去，我说老舅在河
上钓了条大鱼，有手臂那么长，可沉了，我回来拿爬犁，就是要把鱼拖回来。两姐妹真信了
，帮我去拿爬犁，还叫了隔壁的小丫。我带上宝宝，它是我家的一只大黄狗，很懒，不过挺
忠心，虽然不情愿，还是跟我们上路了。老舅没想到我招来这么多人，两姐妹吵着要看大鱼
，最后她们知道上当，赌气要走。我说别走，我拉你们玩，小丫和她们坐在爬犁上，我把宝
宝套上绳，我拖着另一根，边抽着宝宝，边和宝宝艰难地拖着爬犁。我妹妹中，小莹莹最坏
，把我当马来驾，我则呵斥宝宝使劲，女孩们可坐得舒服，后面还有老舅帮忙推。我说累了
，你们拉，我坐。小莹莹带头跑了，结果她们都跑回家，宝宝也想回去被我强拉住了。我气
急败坏，坐在爬犁上，抽着宝宝叫它快拉。宝宝拉一会儿就不拉了，老舅看我生气，就带我
去吃羊肉串，宝宝也有口福了。那天回家前我求老舅买串冰糖葫芦，是给小丫的。冰糖葫芦
，是小丫最爱吃的。每年立秋后，天气就凉下来，我会多穿一件毛衣，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
也开始传遍大街小巷。现在的十一月，大学里也开始卖冰糖葫芦，很传统，木棍上插着许多
艳红的葫芦。我怀疑，现在深圳的天气和家乡夏天差不多，这时候家乡没有冰糖葫芦卖，怎
么深圳会有，难道它不会化吗？我不知道听谁说的，“存在即是合理”，冰糖葫芦出现在眼
前，就不得不承认，冰糖葫芦是不怕化的，这个常识的变化就象雪人到了夏天不会化一样令
我震惊。我脑子一片混乱，那时候我对小丫说我想吃冰糖葫芦，小丫说你傻呀，夏天哪有冰
糖葫芦，就算有，那冰做的糖葫芦会化的，我答应一声。以后冬天吃着硬邦邦、甜丝丝的葫
芦时，知道自己在啃冰，有时候，还会和小丫一起啃。大学卖的冰糖葫芦可能是冰糖做的葫
芦，但是冰糖不便宜，为了降低成本，商人会用普通糖代替，若是这样，就叫它糖葫芦好了
。“糖葫芦”前面添加个“冰”字会有异域的情调，恋人们对异域情调最敏感，所以糖葫芦
很快卖光，说明这里的恋人不少。南方女生若幻想的话，吃着冰糖葫芦，会发现到处都是雪
人，你正挽着一个雪人的胳臂，雪人问你糖葫芦好不好吃，你说好吃，也要给雪人尝尝，雪
人白胖的脸上会出现一个红色的圆嘴。当你把葫芦吃完，幻想也消失，你看到你男友拿着纸
巾在擦嘴，埋怨你把糖浆全糊在他嘴上，那时候你会咯咯地傻笑，你男友望着你这白痴，迷
惑不已，以为你有虐待狂倾向，搂住你的腰猛吻下去，你还在笑，男友把你搂得更紧，你和
一个雪人在雪花纷飞的校园里接吻，身子好冷，搂得更紧，你突出的胸部在雪人身上留下两
个深坑，雪人被你压得更加结实，你说你要融化它，让它消失，他更用力搂你，你和雪人的
嘴冻住了，雪人让你藏进它的身体里，你觉得你正在消失，顺着雪人蒸腾的热汽上升，心中
暖融融，你要飞，就在这鹅毛大雪的今夜，就在这昏黄的路灯旁，你的小手冻得紫红，你的
长发与身体成45度角僵直，你的耳垂吊着晶莹的冰坠儿，你的睫毛长长一倍，琼脂挂在上面
，艳红的风衣映衬雪人白色的肌肤，你和雪人静止了，陶醉在簌簌的下雪声里，一片一片，
一层一层，落成大地千层暖被，你想此刻凝住，永远这样，永远不要分开，你在幻觉里满足
，你在高潮里跌荡，你喜爱你的雪人，就象喜爱冰糖葫芦里的甜蜜。雪人把你推开，它是你
男友，他拉着你就跑，因为周围都是看你俩的目光。你说你还要吃，男友说什么也不买了。
过年时，我拿家给的压岁钱，拉上小丫去买冰糖葫芦。外面很冷，冰雪包围周围的一切。那
蓝衣服男人的自行车上，插着一大扎冰糖葫芦，小丫喜欢吃花红做的。花红只有北方才有，
和山查一样，红色酸甜，里面有籽，不过外面没有山查的麻点儿。
2001 年校园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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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酷待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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