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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yan (两根柱子一个支点),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药是苦泪是甜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Mar 3 14:43:10 2002), 转信
吃错东西了吗？不知道。呕吐，头痛，发冷直冒冷汗，持续了一个下午。
没敢告诉妈子，她正在阿姨家打麻将，不能扫她老人家兴；也没敢告诉
老弟，他在赶作业，高三了，星期天还得补课，今天的作业恐怕又是一打。
打个电话推掉晚上朋友的饭局，便继续蹲在厕所边继续把胃里能吐的东西
吐出来，中午的午饭是白吃了，继而便是已经不带任何东西或酸或甜或臭
的胃水。
“姐，你在干吗？”
终是被发现了。
随后那傻小子便一个劲在药柜里找药，“这个能吃吗？”“这个呢？”
“要不要试试这个？”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药，我只无力地摇着头。
“那我给妈子打电话。”
妈回来了。随后我便在她指间的滑动下，全身布满了药油。搽药，灌喝
红糖......被磨搽的脚底和手心终于开始暖和，额头也不再那么冰凉了，可
我安静地哭了，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默默让头发遮掩脸庞让眼泪跟呕吐的
东西一并滑进垃圾桶，一并被纸巾擦拭个干净。
“吓坏人了...我今天下午就总感觉心里不舒服，都没心思打牌，心想准是要
出什么事的。”
“你呀，怎么不早点打电话要我回来？”妈回头对弟说。
“我也是刚发现的啊。”过来他一脸嘻哈，“嘿嘿，妈，姐不舒服你心就不舒服，
那我整天在学校肚子痛，你是不是整天不舒服？”
“去去去！”
我微微笑了，背对着他们躺下睡去，眼泪迅速滑落，扎进枕头中去。好久没这样，
不想哭，忍住哭，可眼泪依旧流淌个没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太辛苦吗？
不是，，我知道一定不会是。我想起我第一次这样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
一次想自杀的时候，是什么导致我那个时候有那个念头大概已记不清了，只记得
那种感觉不被疼不被爱的心疼，那种努力过却读不好书的压力；把所有好的东西
一直珍藏的东西都给了弟弟，写下一封不太完整却又写不下去的遗书，最后还打
了个电话给妈子告诉她我要到我很远的地方去，妈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也大概因
为那忍不住的呜咽出卖了自己，随后电话那头也传来呜咽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们
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清晰自己的最后一句：“我会等你回来。”那一刻我彻底
打消那幼稚却又感觉走投无路的念头，也从那一刻起，到今天，即使再大的
挫折，我也不再有那种念头。
瞬时，我又在模糊中想起那首歌：“我个名叫麦兜，我啊妈叫麦太......”虽然
有点白痴，可我和老弟在看完那套卡通后总嘻嘻哈哈一唱一和唱着逗妈子笑。
那是一只生来低B加白痴的猪仔，可生活得比谁都努力，只因一切都为了疼他爱他
的妈妈。
最后，对，我是说最后，我的最后，也是文章的最后：我逃不过打吊针的命运，
扎进手上的针是疼的，搽在身上的油是辣的，煎来的药更是苦的，只是，惟独，滑进
嘴里的泪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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