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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yfree (李逍遥),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寻找远去的足迹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Sep 10 11:49:17 2002), 站内信件


    S 大的liyuan,本是不该有什么记念之类的文字的。记得8 月时一次怀念抗日
战争胜利的几篇小文章,也在匆忙中被管事的扔进了垃圾区。不过这却没有什么,
毕竟那些东西,也可以归到几篇水文的范围之内——至于为什么成为水文,这里不
加详说。
    一点微漠的影子,是无从给人以更深的谈资的,匆匆的过客不会深究这些粗浅
的东西,笑谈风月的人们早已视“记念”如恶疾,走之可矣,惟恐染上AIDS一般。
百无聊赖的人也逐渐地开始麻木起来,于是水文便逾来逾多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然,“何以那赵家的狗,向我多看了两眼呢?”
    ——我们怕得有理。
    许多事情便在这种显微镜式的放大作用下,似乎真的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8 月底的一个中午,我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昏然将睡,嗡嗡的中央空调和茶色
的玻璃将窗外热辣辣的空气隔绝起来。一阵昏沉过后,突然发现自己很是迷茫,晕
头涨脑地起来,拼命想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些什么,来唤醒这已经麻木而不会思考的
大脑——它已经僵硬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复苏。
    已经快开学了,每天晚上例行上来时,才在差不多已经消逝的意识里找到了一
件事情:历史版已经快关闭一年了。后来觉得颇为可笑:关版与否,与我何干!一
年的时间,除了让我麻木不仁之外,也已经足够让我选择逃避之外,回头用现在的
空虚嘲笑以前的寂寞,来掩盖似乎还存有的一丝丝恐慌。

    我看到历史版的时候,它已经在没落。或许在liyuan开这样一个版,本身就是
一个错误——不论对谁。现在大概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kebi这个名字,谈论这个
id本身,便带着一种黑色的味道,或许那个时候的历史,只能引起人的好奇,并没
有太多的反响——在这里谈论反响,那是奢望,有好奇就足够了——但好奇却是不
为所容的,对于一些人来讲,不产生问题的第一要著,便是将这问题的源头砍掉。
这是很对的,消除问题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向上拉平,第二种是向下拉平,第一
种方法虽好,但是实行起来有难度;第二种则比较简单。按照动力学原理,实行简
单的方法乃是自然的趋势……
    之所以已经没落,是因为它已经经历了几次似乎已经注定的劫难,文人的单纯
和愤怒是无济于事的,何况是几个学生,远远谈不上什么能耐。kebi这个id的死亡,
若不是傻子,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事,因此保持沉默是最方便的选择——大家都小
心着自己的嘴,光讲好话不太可能,但都在提防着不要讲出难听的话来——糟糕的
问题在于,总是有人管不住嘴,唱出几句走调的来,虽然声调不坏,而且这种趋势
的方向也在逐渐接近于零,但是终究还是被向下拉平。

    关版之前,曾经有一段回光返照的日子,几个愣头青不懂得这另一种文化的含
义,在版上颇为唱了几天,虽然没走调,但似乎都以为快出太阳了。所以还有几个
人为了是不是应该要斑竹而争论起来——争论的结果,使版面出现某种程度的繁荣
景象,每天总算大概有几篇文章在版。因为文艺方面的版一贯惨淡,所以都不以为
意,总之有个讨论的地方,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然而最终还是关闭,两位最后的斑竹板斧甚至来不及完成一个任期。关版的那
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征兆,关了就是关了,上头的解释是因为“该版多次涉及敏感
问题”,这种解释的分量很重,于是又一次地选择了沉默。
    当年的沉默者早已不知所往,现在想想看过那些实在只是偶尔走调的句子,那
时是很能包容的,倘若有人质问起来,还有点勇气辩护一番,现在却没有了。虽然
还不曾到反过来把那作者骂两句的地步,但总觉得失落了什么一般。不光在此,连
带着所有的思考的勇气,全都悄悄地消退,直到真正麻木的那一天。

    历史版不过是个小版,平时了无人烟,凄凄惨惨戚戚,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老
面孔,最多着了件新马甲来,带去一点新鲜味道。一连几日没有人写什么是常事,
连灌水贴新闻,也是罕有人踪,大概一旦跟“敏感”二字挂钩的地方,通常都是些
不毛之地。关就关罢,除了刚开头两天的一点怀念,也剩不下什么东西。平心而论,
相比于只贴新闻无人过问的地方,我更愿意到不毛之地去——撒哈拉沙漠旁有帝王
谷、塔克拉吗干里有楼兰。无人过问的地方只有死水(但这种想法也错了,死水也
是有人看的,生怕漏了在那里跑调的人)。

    关了历史版,大家都噤若寒蝉。直到半年后关掉了匿名版,才开始有人不满而
鼓噪起来,据我所见,匿名版在关掉之前,差不多代替了love版而成为loveII,S
大的学生,关心时政的少,发言的就更少,然而这样也是不行的,必须全部向下拉
平,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于是,什么也没有了,一切归于沉寂的时候,风月便流行起来。本来已经平淡
得无法再平淡、孤寂得不能再孤寂的历史版消失了,一年之后,使得我也开始疑神
疑鬼起来,仿佛它真的因为什么大事而触犯了天条——或许真是没有,但是我相信
总有一天我会很自觉地相信它有的。

    对于history,诚实地说,我很少去,除了那一次关于斑竹的争论之外,也没有
参加过什么其他的讨论。所以“记念”上,我是没有资格的。这并不是怕什么,而
是觉得总该有印象更深的人来题作。
    王小波曾经提到:老师教导我们,研究历史,尤其是现当代史应该有两个原则,
一是治史的原则,二是党性的原则。一年之后,突然翻到这篇文章,看到这句话,
觉得内容实在博大精深,不是我所能参详的。我们学得一点乖巧的就在于,参详不
了的东西,不管了就是。只是走了这么远的路,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才想起路虽然
短,但总是有足迹的。


                                                     ——秋日病中无聊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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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拥有自己的思想,那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有的人并不这样想(当然,这也是一种思想)

糟糕的问题在于,总有人希望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头脑中去

※ 修改:·flyfree 於 Sep 10 15:18:44 修改本文·[FROM: 192.168.17.145]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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