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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esslovejane (心海孤舟),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那只是一朵百合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Apr 13 14:06:35 2003), 站内信件

                                  那只是一朵百合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天正亮着太阳,高三的教学楼一片宁静。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放学
的铃声,随着,各种声响都在教学楼里响腾起来。唉!禁锢得太久的小鸟就是这个样子的
啦!内宿生们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家。看!拎起背包就呼啦啦地往车站直蹿
。在这样一幅归鸟图里面,一个高个子的四眼男孩正缠着一个老师问问题,“嗯,就这样
子解,清楚了没有?”讲完题后,教师和那个男孩闲聊着:“怎么?心帆,这星期不回去
吗?”……心帆笑着送走老师后,扭了扭脖子放松一下,顺便年年楼下的花圃。忽然,花
圃边晃过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停在了另一边,向楼上张望,像是在找人。眼前的景象使心
帆察觉:原来,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没能完全放下,在自己的心灵深处始终都有着一丝牵
挂,不绝如缕,眼前的一切打开了那份本已尘封的往昔,在风中,在心里迂回……

    心帆是一个挺优秀的男孩,不但成绩好,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班长,到了高中时还担任
了校学生会的重要干部。因为他人缘好,故而管的闲事自然也多,几乎班里每位同学有事
,他都非得去插上一脚不可。他记得高一时,班主任曾跟他提起过:高二第二学期一般会
有好些同学陷入“早恋”这样一个说不清是好还是坏的怪圈里。于是在第二学期的第一次
月考后,他便开始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吧,他发现的第一颗青苹果树居
然是他的好友——家俊。说实在的,在心帆班里,飘着长发的女孩虽不少,但可爱、活泼
、大方、开朗集于一身的却就只有飘然这么一个。常言道:日久生情嘛,家俊喜欢上她也
是挺正常的事情,但正常归正常,毕竟这种情感对于我们而言还是太沉重了些。心帆知道
自己虽这样想,但家俊却不会这样认为。他深知过种事情的棘手,没办法,事到如今,为
了处理好飘然拒绝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唯有硬着头皮试一试了。心帆在星期天的晚自修时把
她约了出来。因为心帆的自知任重而道远,飘然的大方、开朗,所以双方都没有拘束。他
们在校园来回踱着步,走着走着就在花坛边停了下来,边谈边笑。在昏黄的灯光下,给人
一看俨然恋林中人。也真的有那么一刹那,心帆觉得她原来真的挺可爱的……谈话最终圆
满结束,心帆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晚期自修时,不知怎的他老觉得飘然有点怪怪的,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他
们昨天晚上在花坛边的情景让她姐姐的同学看到了。要是地上有洞,就算洞里有枪指着,
他也宁愿钻进去。可那只是假设,现实中没有,所以她只好连声SAY SORRY ,幸亏对方是
飘然,要不,他可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就这样尴尬到了第二次月考后,在这阵子,他们班里有一个同学要去美国读书。心帆
带领班委组织了一个欢送PAPTY 。至于具体的方案,他就交给了班里一些玩天派的学生负
责。故此PAPTY便设在了他连想都没敢想的DISCO舞厅。就这样,心帆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
在舞池里傻愣愣地在原地蹦跳。舞池内闪烁不定的灯光,激越无比的伴奏音乐……在这样
的舞池里想不失态都不大可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在这样的灯光中谁也认不清谁,
不如趁机发泄、放纵一下呗!打定主意后心帆一头扎进自己的DISCO中。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发现,周围的那些玩天派的男生都在邀请女生跳舞。“天哪!在这个地方可以牵女孩
子的手的咩??没办法,现在的世界,唉!真搞不懂。”心帆挥了挥满是汗珠的头发自言
自语。但不知怎的,他老觉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也许,我也能请她跳呢?心帆不自觉地
在斑斓的灯光里探头探脑……飘然也没来过DISCO舞厅,所以也只得滥竽充数地和同一类型
的男孩跳交谊舞。她虽然是一个大方
的女孩,但对于心帆的邀请她确实有些意外,因为他在班里是出了名的古板。刚转了一圈
,心帆也就放手了,毕竟他不是很好意思。同学们都玩得很疯狂。到了十二点舞会还没散
,心帆却一个人早早地走了,下着雨的马路边,他踽踽而行,他突然间觉得很烦闷,他晃
了晃脑袋:“我怎么会这样?“他终于觉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我怎么也陷进去了,
难道我注定了会遭遇这样一次‘玩笑’吗?我该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呢?" 夜色渐渐深了,
带着心帆心里的疑惑,风和雨似乎也正在为他打着问号……

    PAPTY后没几天,期中考的成绩也就出来了。不出所料,他自己的成绩降了。“虽然此
次考试与状态有关,但亦不可否认,与实力有关。如若下来的日子里我再陷进那种事情,
那还怎么得了啊?”头晕脑胀的他连夜写了一封信,一封近乎绝交式的信给飘然。素来以
冷静著称的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抑制自己的情感……外边洒着绵绵的细雨,不知哪
来的,夜空中飘来《大约在冬季》的曲韵,原来,它的旋律是那样的凄楚动人。他总以为
心怎能痛得如刀割般?现在他再也不会迷惘了,躺在床上,心一下一下地抽搐,一阵一阵
的悲凉不断袭来;挥手间,只觉得脸颊有些许的清凉……从没试过,为了女孩而流泪,从
没想过,竟会憔悴到如斯地步……外边的风正吹着,雨正下着,歌仍萦绕着;那个飘着长
发的女孩始终未能在梦中……

    两天后,心帆收到飘然的回信:“……难道在你眼中,有了爱情就容不下友情吗?…
…”去班晚自修的时候,心帆恰巧碰到了飘然,“HI!”心帆勉强地笑了笑,挥挥手……

    一切似乎都正常地运行着。只是每天黄昏总有一个人早早地来到三楼的走廊,摆下桌
椅,对着天空发好一阵子呆,然后再坐下来写散文,写诗:“天边的云可曾知道/我的守候
,乱窜的风会否明白/我的无言,期盼/感觉不会流浪。“诸如此类,总有细细的忧思。而
他的散文里总能依稀看到一幅图象,一袭白裙,倚着栏杆,任风吹拂着幽幽的长发,以独
有的目光探询着那飘渺于于际的浮云……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心帆在级里只排了九十多名
。这天晚上,同学们大都出去玩了,在校园的广场上有个身影来回地晃荡着,似乎在犹豫
着什么事情。他是一个高个子的四眼男孩——心帆。他一次又一次地骂自己:你的理想是
什么?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难述说的心绪弄得心帆来回地踱
着步。要是有人撞见这幅景象,准会以为他疯了。终于,心帆回到伟人像面前。这次他举
起了右手:“我发誓!我一定要和你一样站在这!他已经知道了:人生的旅途,不可能你
喜欢的都能捎上,你必须学会选择与放弃。

    第二天傍晚,他又早早地来到班里。并不是为了看云,只是习惯而已。当他把桌椅搬
到外面时,不禁讶然,因为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在外面。他连忙收回稍显纷乱的心
绪。他决定把自己的抉择跟她说清楚,免得以后还是尴尬地相处。心帆凑上前去,打了个
招呼,然后便开始了他们的谈话。当心帆提到“爱情与学业不能得兼“时,飘然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心帆愣了一下,他觉得她的神情好像有些不自然,眼神和语调里似乎有
些异样,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他心里一紧,脑子里不上得掠过一个很怪的念头,但又觉得
不对,他连忙晃了晃脑袋继续说下去,很快地,他已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所以你就在爱
情与学业中选择了学业。“一句如此平常地总结,他却硬要以为里在蕴含着失望与责备。
意会到这,他不禁搭讪地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们顺便谈到了家俊,显然飘然对
家俊有些生气,心帆知道她今天受了家俊的委屈,但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对于这件事
以及家俊,心帆不便说些什么,于是便又各自沉默了。飘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心帆也自
顾着盼目四顾,突然,他却看到了有一滴小珠从她眼里流出。此时,懵懂的他竟会以为那
是她因自己的抉择而伤心……

    就这样,内疚的心帆又写了一封信给她,里面述说了他的感情,抉择的不易以及对她
的劝告。而她却没有任何回复。在下来的几天里,心帆发现她整天闷闷不乐,总是看着云
发呆,上课不是走神就是趴着想心事……这于开朗活泼的她而言,是不曾有过的。几天来
,心帆一直苦苦地思索 ,脑子里始终盘旋着一个问题:我该不该如此自私呢?我真该坚
持自己的抉择而去伤心她吗?……终于,他的理智被内疚战胜了。然而,他却不知这一改
变会给他的心灵带来无法抹去的伤痕,当然,也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一新的转折点。他又写
了一封信,信中说:“我愿意也有把握和你一起去攻克这个 难以得兼的难题。“还有他
对这个难题的研究和具体的解决方法,但仍然没有回复。再下来的几天里,她仍然不开心
,心帆决定亲自去找她谈一谈。这天晚上,他在路上等到了她,但她并没有停下,只是边
走边说,话语之中透出来的全是劝诫之意。但可怜的是这心帆却依然不开窍。这可能是她
在经过痛苦的思索之后得出的抉择,我怎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样的痛苦呢?我怎能这样
自私呢?这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着?或许,它真的是盲目的吧。晚自修时,他试图约飘
然出来谈,但不知怎的,她却不肯出来。于是第二天傍晚,心帆又去路上等她,还买了一
个”HELLO KITY“的公仔准备送给她。飘然接过公仔后,拿了一封信给心帆”你自己看吧
!然后就转身走了。她在心帆的苦苦相逼之下,再加上她也觉得是该说清楚了,终于做出
了必要的反应。心帆在接信的那一刹那,终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迟疑着……最终还
是打开了:“……人镇压的那么有把握我会喜欢你,你从未问过我,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自
吹自擂……”其它的他都没能看见。一霎间,只觉得气血上冲,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上,幸亏倚着柱子。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冷静,要冷静,要保住你仅存的
自尊!“他在高三的教室,用了30分钟写了一封回信:”……我自有我的抉择,也自会坚
持我所当坚持的……“并特地在末了署了全名。然后堆着笑把信交给她,然后回到窗外学
习。真的像很认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们还是朋友,只是疏远了许多,心帆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去多靠近她多一步。很快
地,就到了期末考试,明天考完数学后,下学年再来时就已是人面桃花了。晚自修的同学
大都没有学习,各聚一处地聊天。还有几个同学合伙买了几个大西瓜来派送。心帆本来以
为自己是不会太伤感的,但此时此刻的他却坐在栏杆上,倚着柱子。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
么,都以为他是在欣赏夜色。只有他自己晓得,自己的整个心灵已几乎全给哀郁侵蚀了,
他只奢望这柱子能给他一点慰藉。一则是为着对这个班的感情一则是想跟她说些什么,但
自己却没能让自己动一动。“有些泪注定要在心里流,有些话注定只能说给自己听……”
夜色是那样的宁和,宁和得他不知该说什么?真的,该走的总要走,该去的总要去……“
我要去和每位同学握手道别!”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念头在脑中掠过。他从栏杆上跳
了下来,逐个逐个地去握手:“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自修,珍重!”……接近10
点时,同学们都竞相折起纸飞机,放飞自己的愿望。心帆折了三架,第一架是为着“十年
后我们依然在!”第二架是为着“那时我们之间依然如故!”心帆把它们一一放飞了,它
们都如他所想般飞得很远很远。特别是第三架,它飞到了他们曾经谈话的花坛边。真的不
知道自己有什么感受。回去时,他把它捡了回来,让它躺在日记本里,因它有着他的心愿
……

    暑假里,心帆写了一封长达5页的信给飘然。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东西。“终于,一
段插曲划上了我自以为还算完美的句号,心里纵然还有牵挂,亦如风,已逝;如景,在心
灵的一隅,摇曳;如云,在天边,被探询;你可曾知道……”

    刚从高三的教室晚自修回来的心帆,在进入梦乡前,点起孤灯,打翻开日记本,匆匆
地写下:“既然已被忘却,又为何要再去记起呢?本来就该已如雪花般,融化在春天。毕
竟,于我们而言,它还嫌沉重了些,但纵使它是已该被忘却的,它亦该如一道风景般,被
珍藏。也许,我们再来看时会发现,它也只该是一道风景,被珍藏。真正的它必定会在前
方的某一处驿站等着我去寻觅,现在的它只是翎羽。毕竟她不是玫瑰,那只是一朵百合…
…"


                                      高三时的作品
--
     心,不会迷失方向,在大海里航行……

     浩瀚沧海扬帆我独行……

     梦里往事忆不住,窗外斜雨尽寒天……

※ 修改:·xingzi 於 May  9 10:25:45 修改本文·[FROM: 192.168.34.202]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4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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