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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toheaven (假装没感觉),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围起来的岁月之二：非典型五四青年节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May 4 18:03:26 2003), 站内信件
《非典型五四青年节》
天没亮广播就响了，这让人愤怒。但它告诉我一个事实，今天是五·四，青年
节，我真他妈不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就是1919年5月4日死了几个人吗？可
如今这伊拉克死了的5000平民、13名记者和100多美国大兵，还有这非典肆虐的5月，
死于非典的190名中国人，找哪个日子去算帐呢？
我忽然很难过，因为我忽然记起来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再也没有收到过一封信，
两年，730天，我做了多少事：挣钱，读书，和不同的女人恋爱。每天七点半准时
起床，刷牙洗脸，去面包房买一个面包加一罐牛奶，匆匆赶往图书馆，在那里一直
呆到闭馆；有空的时候，和不同的女人手挽着手走过闹市，她们的屁股各不相同，
有的绷紧有的松弛有的象一个失去弹性的枕头，让人迫不及待骑着自行车去超市里
换一个。更多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的行色匆匆，却失语嘲笑四月的蝉过早开始歌
唱。
无论如何，我在两年里没有收到过一封信，我有过一些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
们很开心，经常喝酒，互相拿对方开涮，甚至去做一些并不违法的事情，可那些人
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拐过一个墙角便永远消失。我在原处四下张望，找不到一个
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他们忘记我，或者我忘记他们，彼此遗忘，在梦里记起。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翻开以前的影集，竟然象在翻一份摄影画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陌生的脸庞，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陌生的笑容，他们凭什么在我的记忆里龇牙咧嘴搔手弄姿？认识
的人与不认识的人相临而坐，多么象我现在的生活。然而那么多人，谁给我写过信？
一个人在深圳，多像被哪只不怀好意的鸟衔到这里的一粒种子，水泥地里叫我怎么
发芽？
广播里阿杜在买弄他的破嗓子，坚持到底，坚持到底，坚持了就一定能到底么？
慕容雪村在《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你》说，人生就是一场坟场中的盛筵，歌罢饮
罢，各自走散，谁记得谁？谁忘记谁？如果是这样，我无异一个飘荡在坟场中的野
鬼。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起床，于是我和自己打赌。如果今天楼下老伯那里有我的信，
我便起床，如果没有，我就继续睡觉。
可谁知道那里有没有呢？
我只好坐在床上，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明天。
20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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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
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
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
心里就很高兴。
——王小波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5.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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