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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园之美，在春之萌芽，在夏之绽放，在秋之收获，在冬之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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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wan (橘子红茶),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夜色浓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Fri Feb 27 14:35:29 2004), 站内信件
天空是深深的灰蓝色，只有一颗冷星零零悬挂。
从朋友家出来的时候，快九点了。冷风在脸上滑过，马路上的行人竖起衣领，
脚步匆匆。
走到车站等车。灯箱广告里的模特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闪亮的光洁牙齿，笑容甜
美。车来了，美丽的模特微笑着目送我上了车。
公车很干净，灯光明亮，还有细碎的交谈声。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隔着玻璃看外面如水漂流的影象，感觉流动的不是车，而是外
面的一切。
前面的座位上是一对母女。小女孩胖胖的小手一直在动，不知道笔划什么。妈妈有
点昏昏欲睡，但仍不忘时时照看着女孩，小声叮嘱些什么。小女孩忽然对着车窗哈
了一口气，形成一团白雾，举起小手指在上面画了几条线，她很兴奋，两只羊角辫
快乐跳动起来。
画完了，用衣袖擦掉，再哈一口气，再画。
此般乐而不疲。
车子缓缓停下来，妈妈牵起小女孩的手说，到家咯，咱们下车吧。
小女孩看着她的画，依依不舍。
母女俩小心翼翼下了车，离站前，我看到小女孩一直踮着脚尖，寻找她的画，车从
她面前驶过，拂起她额前的发。
走了那一对母女，顿时觉得车厢里变得稀疏空荡。小女孩的画在慢慢蒸发。外
面下起了小雨。三三两两的雨点儿落在车窗上，顺着风的方向快速滑落。忽而雨又
停了，车窗上只留下一些细细的痕迹。不知道是雨留下的，还是小女孩留下的。
公车停停走走了许久，乘客们上上落落。
我要到的地方还没有到。我开始定格似的盯着车外闪过的灯火发呆。原来一个人在
夜晚长久地坐公车是件极孤独的事情。感觉自己的思绪被挤压成那些叮当作响的吊
环，人们轻轻一拉便把它们抽走，跌到地上，随着开启的车门滚落到潮湿的马路上
。
这一站没有人下，上来一个女孩，穿着蓝色的外套。车厢里有很多位置。她朝着我
的方向走来，车子颠簸了一下，她站不稳，一下就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她不好
意思地对我笑笑，说了声对不起。我点了一下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她从包里拿出
一个Disman，塞上耳塞，摆弄了一会，她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我。
Disman的音量不大，隐约听见是轮回乐队，翻唱邓丽君的《在水一方》。我愿逆流
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而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他的踪
迹，却见依悉彷佛，他在水中伫立。忽隐忽现的苍茫歌声仿佛让我拾起了一缕飘走
的思绪。
快到站了，我要准备下车了。身旁的女孩始终没有挣开过眼睛，我不得不轻轻
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恍惚醒来，嘴里嘟哝了一句，到站了吗？我很尴尬，不，是我
要下车了。她脸红，扯下耳塞，赶忙移出一个出口。
这一站只有我一个人下车。上了很多人。透过模糊的车窗，原本空寥的座位很快被
填满。女孩是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她又闭上了眼睛，戴上了耳塞。
夜色更浓，比上车前更冷了，雨点忽而又出现，飘落在人们的头发上，像甜甜的白
砂糖。我哼起了在水一方，轻言细语，白雾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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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搓一生的线，钓不出梦想中的梦想
水草伫立幻影之上，是虚无的胜利者。。。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61.144.2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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