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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dealgod (小七),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迷乱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May  4 19:31:44 2004), 站内信件

迷乱

不知道多少人熟悉这个名字,反正对我来说,它挺深刻。初三的暑假的确很无聊。闷热的
夏天让我们懒得出门,天天聚在老六家打麻将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了。“我们去看黄片吧,
”小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笑了,为什么就没人想到这么好的活动呢?

那天是7月24号,我记得挺清楚,因为那天花子过生日。花子是我们这堆里唯一的女孩子
也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带来了自己的礼物,只有小锁不肯拿出来,一直放在
他的破军挎里,说,这是给大家的献礼。我们都知道这个是什么了。大家都期待着。

当时有老大,老六,小锁,花子,娘娘,大伟和我。我们把花子锁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她
死活不肯,非要和我们一同观摩,后来娘娘说今天她生日,就随她吧,反正是在她家。不
过她得站到最后面,前面全是男的,只有她在后面站着,现在想想,景象应该挺有意思的


《迷乱》,片子名叫这个,从头到尾,只有这两个字是认识的,其余的什么也不认识,没
翻译。那时候看得都是录象带,有点神秘色彩,不象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导演该是有
点水平的,因为很难有人把那种东西做出情节来,而它居然有完整的情节,虽然我们完全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看还是能看出点东西,好象还和外星人有关系,因为有个男外星人极其厉害,打败了很
多人而得到了最美的那个女演员的宠幸。两个人在游泳池里,老六说多象打井啊,一上一
下的,你们看,是不是?大家全笑了,打井。

大家看完了,全身都是汗,这是震撼我们的一刻,这是改变我们的一刻。确切的说,真的
改变了我们的某些观念,是某些。

小锁看着花子在笑,花子骂他不要脸,老大说你们别闹了,大家都回家吧。那时候老大是
权威,他是我们的领袖,我们都听他的。小锁说家里现在有人了,录象带没地方放了。大
家都面面相窥着,谁也想不出办法,花子说放我这里吧,我的房间没人动。

持续的一周,都是这个话题,大家乐此不疲的说着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大家都在回味着
但是谁也不好意思说再到花子家去再看一次。

那个时候晚上一般都睡得很早。花子给我电话的时候才9点钟,但是我都躺被窝里好久了。
“明天你有事吗?”
“没啊,能有什么事,天天不还是这帮人。”
“来我家啊。”
“行啊,他们去不?”
“不,就咱俩。”
“恩?啥事?”
“我,我想再看一遍,一个人,不好意思,你来陪我吧。”
“……。”
“行不行啊,你最老实,他们都太坏。”
“好吧。”
“行,那你明天早晨8点来吧,我在家。”

我晚上失眠了,有些兴奋,

天气很热,空调坏掉了,我在不停的流着汗,看的什么根本不知道,脑子全在想昨天晚上
盘算的计划,脸红红的。回头看她,她也看着我。

“你说,老大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刚才是你主动的。你自己去解释”
“不是吧,呵呵。”
“我是女孩子,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小锁红着脸指着我骂:“你逼不仗义,操,哥们喜欢的女人你也动。”我没搭理他。大家

都没搭理他。“*,以后兄弟也不做了,我***没你这样的兄弟。我***打死你。”他走到我
面前,我抬头看看他,还是没出声。他不敢,他打不过我,他也知道大家不可能帮他,原
本他不是这个圈子的。
要不是他天天粘着花子,我们才不跟这样的熊包在一起玩。每次都是他惹事,每次都是我
们跟他屁股后面给料后,每次打架哭的都是他。老大说得了,花子也没跟你,你别给脸不
要脸了。小锁摔门就走了,这一走,就是8年。

在后来就是娘娘回上海了,他父母是上海知青,为了考学的方便,他回去了,开始的时候
还有信给我,兄弟中我俩私交最深,后来,我懒了,他可能也有了新的伙伴,联系就少了
,只是逢年过节的打个电话。有去上海的朋友说在全上海最有名的同志酒吧里见到过他。

大伟高中毕业后去了大连,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他这辈子都要献身的事业——色情
录象带。他收集了不计其数的录象带,后来是VCD,现在就是各种新出的DVD。江湖中一直
流传着这样的消息,说全市D版商在进新货的时候,都会找大伟问问这个片如何,或者是该
进些什么。他的目标是做中国的赖利。

老大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高中的时候同班级,大学的时候同城市。他周围一直都有女孩
子在打转,但是他从不曾多看谁一眼。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他大学是在
民航学院念的,对,就是产空姐的地方。老大很帅,老大足球很好,老大文采也很好,老
大什么都很好。女孩子
自然不少,可惜,他好象只和人家限于吃饭,聊天的地步,再深入的,就没有了。反而到
是我四年总去看他,借此而沾了不少光,时不时的总有在那里认识的空姐去学校找我,偶
尔也有在一起玩的。花子也知道,但她是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她也知道,我离不
开她。

花子高中的时候还和我们在一起,到了大学,她去念了中文,在离家不远的哈尔滨念。传
说花子刚入校的时候相当轰动,众多男生苍蝇般的围着,最严重的据说到了跟踪的地步。
我一直没有言语什么,她有她的自由。后来大伟为了这事从大连去了一趟哈尔滨,找了以
前在一起玩的哥们,把
那个小子给打出了哈尔滨,而且在学校放出话来,说谁若是再敢对花子打主意,除非他大
伟死了。花子从此清净了四年。

大伟毕业后回家开了个音像店,卖各种各样的盗版碟。不过他从来不卖黄盘,说那都是艺
术品,不该卖给俗人看的。他那里每天都聚集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每天都聚集在一起讨论
着电影里的种种细节,然后非常崇拜的请大伟做一些指点。


老六没有念高中,上了个职业学校,毕业后在一家音响专卖里做服务员,现在已经开了自
己的音响店。他喜欢这个。找了个女朋友,是他职业学校的同学,女孩不错,人很本分,
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喜欢耳机。

我大学里念的是很奇怪的科目,激光。毕业后开始在一家外企公司里做,后来发现我做一
辈子,可能也是给那个偷窥狂的韩国人做手下,我就辞职了,回来开了个酒吧,有个很好
听的名字,叫“迷乱”。

花子依旧和我在一起,快10年了,我们都习惯了彼此,成了习惯。她在日报社里做个小编
辑,负责情感访谈节目,每月拿固定的工资,按时上下班。偶尔把她的同事们引领到我的
酒吧来HAPPY
。无聊的时候我俩会在家看电影,她听她的贝多芬,我玩我的游戏机。周末的时候大伟,
老六和他女朋友会到我们这里来。花子做得一手好菜。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得最多的却是老大,大家都无比的想念着他。他在青岛机场,现在
是个机长了,据说是该机场最年轻的一个,前途无量。我和花子在夏天的时候会跑去看他
,他在崂山上有房子,落地的窗户对着大海,听着海声打着井。每到这个时候,花子总和
我说,咱们也在这里买
房子吧,就在老大的对面。我说不,那样,你天天在这里,就感觉不到美好了,还是这样
吧,想的时候就来看看他。

老大是孤单的,面对着这样的海浪。

那天下大雪,老六打电话说晚上吃火锅吧,想喝酒了,他去叫大伟。花子下班回来的时候
全身都白了,后面跟着两个人,我没看清楚,以为是她的同事,随便招呼了一声。
花子看着我说:“你看是谁回来了?”
“hi,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
空气中有种熟悉的味道。是娘娘。
那个人没说话,但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小锁。

娘娘在上海并不快乐,他从小长在北方,习惯了北方的生活,回去后,他发现自己很难融
入到上海人的小圈子里。再后来,他上大学了,认识了个和他差不多的男孩子,两个人很
自然的走在了一起。俩人在同居了3年后,那个男孩子去了美国。娘娘忘记不了他,总是在
深夜的时候醒来,家里人怕他出问题,就把他送了回来。

小锁其实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里,他有意逼开我们。他高中毕业后一直没什么正经事情做,
就混着,后来跟人家去俄罗斯当过倒爷,赔了。再后来在一次喝醉后跟人家打架,抓进去
了,三年,刚出来没多久。在里面的日子,他给娘娘写过信,两个人联系上了。这次娘娘
回来,他最先知道的,
娘娘说让他回到我们这帮人身边,就一起来了。

再见面还是有些尴尬的,尤其是花子坐在我的旁边。大家闲闲淡淡的聊着,小锁有些不自
然,眼光在酒吧里游离着。娘娘显然在没话找话,他和大伟努力的想让以前的气氛再回来
,可惜,我和老六都没了感觉。

“你们还记得《迷乱》吗?”大伟说
“那么经典的东西怎么能忘记?”老六笑了
“我那里有一张,效果不错,我让小舞送来。”

老六感慨的说,谁能想到这么好的一套机器我们能拿来看这个?店里的音响是老六认为他
最完美的作品,有些可惜了。

大家都放松了,说了很多以前的故事。花子拉着我的手,说你后悔吗?那么小的时候就给
了我?我笑了,说你能不能不逗?这话该我问你。老六和他老婆笑着解释打井的由来。小
锁呆呆的看着屏幕,可能在想着以前。娘娘和大伟在絮叨着,絮叨着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屋子里火锅暖暖的。

--从明天起,做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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