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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llycat (sillycat),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逝水年华5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4年12月06日20:22:3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接到电话的那一天，波正在宿舍疯狂地玩CS，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放下电话，波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使劲咬咬下嘴唇，确定这不是梦，像瘫了似的坐到凳
上。晚上，波难于入睡，夜里，枕头湿了一大半。他恨不能马上赶到水生的家里去。第二天
清早，波和仁两个人，按女人说的地址，由车站坐车去了茂名，转了几趟车，路很不好走，
吭吭洼洼，波觉得口水直往上涌，想呕吐。下了车，接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女人，
布满血丝的双眼长得和水生很像，她带波和仁沿着山路往上走。山上的路很小，且有很多的
不长不短的树枝往外伸，像有意挡住去路似的，显然这条路走的人不多。水生的家在半山腰
，波和仁去到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那是一个简陋的房子，房子外一棵老树静静地立在那
里，远远的还没进屋就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房子的大门像是个受伤的口子微微张着
，走进去时，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抱着骨灰盒大声地哭，哭声凄凉，让人心酸，让人害怕。
女人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母亲绝望，无助的绝望。看到波和仁，什么都不顾得抓住波和仁的
手
“你们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啊！”
波不语，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觉得是他害了水生。
波很想走上前去抱抱骨灰盒，但是他不敢，他觉得自己变得懦弱了。波终于相信了眼前的
事实，强壮的水生真的被水带走了。
带他们上山来的是水生的姐姐，她说波坐车回深后，水生结识了一个同在广西游玩的男人
，他们一起去了漓江，跳进漓江的水生却再也上不了岸了。男人把水生拉上来做人工呼吸时
，腥红的血已经从两个鼻孔流出来……
波说是他害了水生，如果他一直等在水生的身边，如果他不带水生去游漓江水，如果……
仁也说是他害了水生，如果他不说那句：男人不会游泳是种遗憾……
风呼呼地吹过窗前，把哭声和如果带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水生的母亲依旧在哭，波说水生走了，我就是您的半个儿子，他没做完的事就让我代他为
您做吧。
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女人用苍老的手摸着骨灰盒慢慢啜泣的声音。
水生的姐姐说，水生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在出事的前天，他给她发了信息，水生告诉
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广西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他觉得他还要走得更远。
和水生一起游漓江的男人前天来过了，走的时候他叫水生的姐姐给水生烧辆自行车，男人
说水生很喜欢到处踩着车走，没有车他会很孤独的。
仁说，也给他烧台电脑吧，他很喜欢他的电脑。顺便也给他烧个女人去，不过，我们都不
知道他喜欢怎么样的女人。
三个人都笑了，笑得很苦。
女人说，水生还很年轻，才二十四岁，水生有很多梦想，他考了三年才终于考上大学，接
到通知书的那天，快乐地像个孩子。她说她的弟弟在走的时候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还只是
个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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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7.98]
※ 修改:．sillycat 於 Dec 7 09:28:12 2004 修改本文．[FROM: 192.168.2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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