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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园之美,在春之萌芽,在夏之绽放,在秋之收获,在冬之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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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yue (水墨),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杂乱无章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Jun 4 16:28:39 2005) , 站内信件
杂乱无章
文/水墨
仍然在凌晨和自己道声晚安。望望窗外,树木的影子也看不清楚了。这样的日子,是
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2004-10-30 星期六 晴朗
我是想写点东西的,一些在我看来比较有意义的东西,昨晚在图书馆我就有了这个冲
动了,回到宿舍后在热水的冲刷下,我也还在思量着今晚可要写个痛快了。像所有的往常一
样,打开电脑,刷新,打开QQ和泡泡,荔园晨风的网页打不开,于是点击STERM。也像所有
的往常一样,浏览。我只想浏览而已,只想花一点点时间来满足心里的一丝好奇。至于QQ和
泡泡,我只是想打开它们,来享受一种虚幻的幸福感,QQ上我几乎从来都隐身。一切都打开
后,屏幕给我的就不只是一个死的东西了,而是像打开了很多扇通向各个美丽世界的窗口,
包围我的便丰富多彩起来。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我似乎乐意接受,骗倒自己可不是
一般水平能做到的,我是不是该奖励一下自己?世界的窗户推开后,我也知道,东西是写不
成了,网络中的东西毫不费力就撅住了我的思想和行动,因为我一看到头像的闪烁,就没有
反抗的愿望了。于是我终于也知道,所有的心情都是自己甘愿酿造的。我真的是想写点有意
义的东西,而不是每次都像这样检讨自己、讨伐自己。我惊讶于路寻雪怎么能写那么多文章
,而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以前喜欢写日记,把日记换成非日记的形式。我也写日记,可是
我写不出文章,尤其是那么多形式各异的优秀文章。我说我太浮躁了,是实话。我只是写写
小小的所谓的散文。
不太喜欢看较长的小说,因为没有耐心,太容易分心了,也容易沉浸在小说里。看《
活着》那次,我一个下午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看完了,一边看一边流眼泪,忘记了其他
人的存在,而心里悲伤得难以自抑,简直就不想活了。而后又看了改编的电影,但我依然叫
不出主人公的名字,像我看其他小说和电影一样。不知道谁告诉我,这是因为过于在意故事
情节的缘故。而我,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小说的故事容易改变我的思想,虽然我思
考得少,却也有种恐惧。所以我喜欢看散文,短短的,精美的。这比较适合我缺乏逻辑的思
维,也比较容易获得满足。也因此,我脑子里存着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辞藻趋于贫乏,思想
枯竭。我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不看书不接触新东西怎么能写出来呢?突然想起昨天柳经纬
跟我说,他一进校就知道两个娟,一个是x娟,一个王y娟。也许吧,院刊和校报我的名字出
现得不少,可他竟然还说,南翔老师和他讲02级最有写作潜力的是xx,简直让我羞愧。我是
一个让生活磨去了棱角的人,面对这蠕动着的世界,我已经没有了大喜大忧,而写作需要有
棱有角的。
记得刚转学的时候写信给以前的同学,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写一篇小说,因为那里的
人和那里的事让我那样地溢满幸福,纯朴的友谊、青涩的爱慕、复杂的心情,在我走进高楼
大厦水泥钢筋之间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可是我没有写,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莫名地突然
害怕去触摸了。害怕在手指接触的刹那,它轰然倒塌,洒落一地的灰尘。而它,曾陪伴着我
走过最孤独的岁月。现在想起来的时候,依然溢满对纯真年代的感恩,对那些人那些事的感
恩。
我不是不想写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的,依然是这些。
2004年9月4日 星期六 晴朗
暑假里很多这样的下午和上午,睡觉睡到全身都要散掉才起来,带着一身的累和头痛
坐到电脑前,我总是想不通为什么睡觉也会这么累,比生活中的累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也常常把音响开到覆盖周围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不喜欢下雨的天气,到处都湿漉
漉的,连心情也是潮湿的,但是也不喜欢晴朗的天气,这个夏天的太阳一次又一次将我晒得
乌黑乌黑的,黑得发亮的肩膀自己看着都心痛,不用说妈妈看到我穿着吊带装脊背上不曾见
太阳的白和手臂鲜明的对比的责怪了,我说我干脆趴在田径场晒那么一个小时均匀一下肤色
算了。黑就黑吧,反正走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叫错我的名字。
我总是不停地开门,关上的门让我几乎窒息。风扇似乎吹在另外一个世界,只有音
响唱出的歌还响在这个世界。听所有乱七八糟的歌,从来没有注意歌词,今天再听《当你孤
单你会想起谁》,突然有点自怜的感觉,“但是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也不能永远陪谁
,而孤单的滋味,谁都要面对,不只是你我也会感觉疲惫……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你的快
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让我再陪你走一回。”我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躲在一个人的角落,舔
噬着自己的伤口,似乎只是为了独自咀嚼孤单的滋味。刚才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
么我突然没来由地想起这么一句话“寂寞让我如此美丽”。这是陈明的一首歌的名字,很深
刻地就印在脑海里了。暑假里我突然喜欢起了鲜艳明亮的衣服,喜欢起了买许多许多发饰收
藏,喜欢起了特别的东西,喜欢把头发歪在一侧,以前的循规蹈矩似乎是遥远的事情了。堂
姐说我越来越瘦了身材越来越好了,还说我越来越青春越来越漂亮了,除了脸上身上的豆豆
依然一如既往地寄身于我。我从来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变化,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
许是好事,不真也没有大碍,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里突然大脑有条理了很多,做事情专注了
许多,虽然心情依旧时时变化得一塌糊涂。只是觉得有时候想有人和自己一起分享心情的时
候却无处寻找,我只好不计其数地登陆BBS,看人家的快乐或者心酸,又贴出自己一时的心
情波浪,将自己放置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知道ruyue的帐号下隐藏的我,也知道tangguo
不过是我的“马甲”,于是我总是不那么自由那么放得开。
我用一个个面具遮盖着自己,说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的话。我总是隐身打开QQ
,有时候不是为了聊天,只是觉得彩色的头像能给我安定,似乎还有朋友在身边。昨天在上
Q的时候晒骆驼看不到我的资料说要删掉我,我说你删吧,但是心情突然就变得伤悲起来,
很有流眼泪的冲动。高中的朋友都已经渐渐走远了,打来的电话中我逼迫着自己搜寻最合适
的词语,在虚假的开心中进行一段令到自己想吐的闲聊。我和braveheart说我大概比较喜新
厌旧,旧日的朋友都只能残留在记忆中了,再见已是熟悉的陌生人了。我曾经是那么沉默内
向的一个人,可是我没有想到在高中的班上却是那样深深刻在他们的记忆里,两年里许多从
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却还能喊出我的名字,一脸的笑容,于是两年里说的话还不及不曾想到
的碰见几秒钟的话多。现在,我比从前开朗了,可是似乎还是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在伤心
的时候能够想起来就舒坦就释然的朋友,我从内心拒绝走近别人,也拒绝别人走近我。却没
来由地觉得自己孤独得不能再孤独,四周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孤独的时候,却不能想起任何一个人,伤心中多了一些恐惧,能抓住一根稻草也能安
定很多啊,可是我什么也抓不着。
2004-10-26 星期二 晴朗
像这样地过日子比较疯狂,有点恶作剧和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连续三天,逃课,管他必修还是选修,管他老师是喜欢点名的还是不喜欢点名的。呆
在画室整个白天,或者再加上晚上。没有任何先兆,几秒钟前还想着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下午
的课,可是坐在那里心思突然一动,便铁心不去上课了,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么坚决过和毅
然过。可是我知道,逃课不是为了学画画,为了什么呢?看来我的大脑老了,老得已经懒得
思考这种类型的简单的问题了。路寻雪几乎每天都问“今天有什么感受”,我的手指飞快地
回复“没有什么感受”,老得就连回答都不愿意多打几个字了,不由苦笑。
在BBS上我依然感觉有点恶作剧似的骄傲地发帖“继续逃课,连续三天了”,我乐意
这样暴露一点个人乱七八糟的生活,似乎这样可以让我看得更加明白一些,可以让我在发帖
的同时反思反思。有人回帖“这个多吗?”“上学期我几乎逃了整整一个学期”。其实上学
期我逃了差不多半个学期,逃课从那时开始有了疯狂的开端。于是我终于发现逃课也和吸毒
一样,有了一次就有没完没了的再次又再次。有人说,大学不逃课是不正常的,大概以前我
过的真的是不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既然已经走上了正常的道路,为什么还是烟雾迷茫不见
来路呢?路寻雪开玩笑说,我们一起逃课私奔吧,逃去麦当劳。这不是从油锅跳火坑吗,如
果真的疯狂到逃出去,我一定会选择有山有水的地方,一个人,自由自在。说到这个我就老
想起记忆中夏天凉凉的午后,那些大块大块的白云,远处黛蓝的大山,和充满喜悦的我。逃
课出逃,这是另一种高级的生活吧,对谁来说,也许都还有很大的难度。我的骨子里到底还
流淌着循规蹈矩的血液,虽然血液里游动着叛逆的血小板。那天在画室,我看着笔下再次出
现的密密的线条无奈地问老师“怎么我画的枯枝都是密密麻麻的啊?”老师说“你热爱生活
呗。”我很是奇怪,但是我相信老师不会乱说。可是如果说我是热爱原本的自然我还能相信
,但是说热爱生活,这么大的帽子,我真不敢戴。
从开学一直画到现在的我所谓的“宏幅巨制”终于要大功告成了。石头是我画的,云
是老师画的,树是老师画的,字是老师题的。看着老师写下我的名字盖上我的印,心里虚虚
的,很有无功受禄的感觉。老师皱了下眉头说,这幅该挂在哪里呢?的确也太大了,算是挂
出来的所有画中最大的吧。也许是画的时间太久了,耐心早就受到了严峻挑战,在周六的晚
上我迫不及待地开始另外一幅山水画。而今天,在两幅山水都没最后完成的情况下,我又央
求老师找马出来给我,最后,挑了一幅花鸟翘课画了整个下午。画画让我安静,让我得到种
无可名状的享受。以前常常逃去校报,现在常常逃来画室。逃,也许用得不合适,逃什么呢
?学习还是生活还是其他?大脑没有工作,我不知道,而且就算它工作了,如朋友有时开玩
笑说的,笨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于是干脆什么也不想,想到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逃课还是会继续,就算每个假期把学习计划得多么好。画画,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
是为画画疯狂呢?还是为哪种莫名的心情?一切都只跟着感觉走,书上说,女人的感觉是灵
敏的,男人的生活是哲学,而女人的生活就是感觉。感觉一番兴许也不赖。
一整天都没有回宿舍,中午因为校报开小组会所以没有休息。很不喜欢这样会议来会
议去的,但是也能体会老师的用苦良心。晚上很早地去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睡到上课。没
有听课,却也没有闲着,大脑一直处于忙碌状态。不住地想起昨晚,确切地说应该是今早,
所做的一个梦。那个人是谁呢?梦中是那么熟悉,醒过来却不知道是谁了。闹钟声响将我一
下子拉近了新的一天,仿佛记忆突然中断了。
2004-11-7 星期日 晴朗
计划了很久的班级外出活动宣告结束了,和所有的聚会一样,最后总留给我淡淡的
遗憾。聚会还没有结束,我的快乐却已经提前结束了,被或淡或深的忧伤占据。欢乐的时间
永远都是那样容易过去,在你眼前渐渐化为时间的云烟。
去程
我原来不想参加了的,因为一时之间太多的事情挤在了一堆。但是最后还是去了。
大家在考完早上的《当代世界经济与政治》后便坐上了校车。而我上完课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了,按照丹丹写给我路线一个人搭公车过去。还好,因为喜欢搭车,爱屋及乌倒不那么讨厌
转三四趟车。关外在人们口头的传述中充满了争抢夺杀,我不曾怀疑,但是直到今天,我也
并没有亲眼见到过血腥。它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打工仔打工妹,一看
就知道是外省的,还有黑乎乎的布满了痰迹的天桥路面。我在排斥中感觉到亲切,因为我也
来自混沌:一边走路一边啃着在天桥上买的哈密瓜的小妹,穿着衬衣西裤却怎么看都觉得不
搭配的年轻小弟。我便想起初中时每人必备一把梳子镜子在课桌里的男生,常常喜欢突然一
甩额前特意留起来的长头发的弟弟,也总是避开三个姐姐的眼睛,将稀疏的头发用水梳在两
边服服帖帖。他们和眼前来来往往的小姑娘小伙儿并没有太多的联系,却这样水到渠成地牵
起了我绵长的记忆。
背着喜爱的唯一的双肩包,晃荡着踏上车门,穿过人群,走过天桥和马路。我会不时
侧过头在余光中看身后是不是有人,包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总是害怕像曾经两次经历
过的那样被人偷偷地拉书包拉链。走出校园,心里总是有些激动,新鲜的风景带来新的享受
,而我原本就是个喜新厌旧之人。人群、高楼、车来车往……车开得很快,能够坐在靠窗的
位置让我觉得是受到了恩惠。深圳的公共汽车里的环境总的来说是让人舒畅的,一点也不颠
簸,一扇门似乎就将你和外面的脏乱隔离了开来。车子外面不断掠过或自然或人工的风景,
熟悉的、陌生的,热闹的、萧条的。我喜欢眼睛获得满足的这种感觉,眼睛饱了,心情于是
也饱了,心情饱了的时候,大脑便没有了一点欲望。但是,我并不想瞌睡,尽管处于几乎没
有任何思考的状态。
心情出奇地好,映在眼睛里的山山水水给了我一个可以放肆大喊大叫的驰骋的空间。人
,需要发泄发泄,不然,会发霉的。
玩乐
中巴在“任达荔园山庄”大门口抛下了我,风驰电掣般消失在拐角处。环顾四周,
车少,人少,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石洞一样的门口的一个保安,和颜悦色,目善,给我指了
遥远的路,在远处房子那边的那边。我并不怕远,乐意在花园式的度假村里逛一逛,留下一
点聊以自慰的足迹——这里,我曾经背着我的包惬意地走过。
山庄很大,望过去,不知道何处是尽头。一个蓝色的湖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女性的优柔
魅力,一下子就吸引了游人的目光。水边错落的小房子,建成外国的宝塔式,和氛围有点格
格不入。如果是木房,或者草房,甚至是旧砖头房,我想,都会融洽一点。不过这没有太多
地影响我的兴致,湖边树丛旁稀稀落落垂钓的人让我感到安心,莫名的。水是静的,即使微
风拂来一层细波,即使偶尔有鱼搅动一圈涟漪。人也是静的,一动不动,盯着浮标,钓着一
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快乐。我看水,看人,看到内心的一个平原。
这篇日记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没有结局的日记。耽搁了那么久,所有的感触都一点
点消融了,如果没有什么来触碰一下,它们都只能淹没在记忆的烟尘里了。原来打算写去程
、玩乐、归途,觉得写下来会很顺畅,却因为累而搁置了,一搁置便没有下文。回来时车窗
外一一掠过的风景依然那么带着点分别的味道偶尔闪现在脑海,可是却遥远了。
2004-10-3 星期六 天气变凉,大风
许多天没有敲日记了,敲下零零碎碎的心情。以前在日记本上写,现在,已经不习惯
用纸和笔了。这是不好的现象,隔了直接的接触,文档里一个个冒出来的宋体符号规矩得似
乎从来没有符合自己心境。电脑让我太浮躁了。可是我每天都在不甘愿中用大部分时间来浮
躁地挥霍。
有很多东西想记下来,一点突然变化的心情,一些突然降至的感触,一些做过的没做
过的事情,可是它们都和我的生活一样的混乱,所以我总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记下来的,不过
是些豆腐帐,在成长的历程中看,没有什么出奇的闪光点。我越来越相信星座那些东西了。
有点不可思议,以前我对此不屑一顾,甚至对那些对它深信不疑的人嗤之以鼻。呵呵,现在
我做了自己嗤之以鼻的人。我相信了有些东西无法改变,无论用什么方式或者付出怎样的努
力,因为你天生具有了某种特定的性质。我无法改变我的内向性格,也无法改变我没有主见
喜欢幻想的缺点。我总是忙,被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乱了方寸失去自我,可是我又怕不忙,
这让我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常常希望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我一次次地
希望可以在画室呆上整整一天,希望可以找一个没人的景色好的地方看萧红的文字。常常我
把音响开到差不多的时候,舍友说小声点吧,或者我把门打开又打开,舍友关上又关上,我
不习惯,真的不习惯。我需要做点事情来麻痹自己,来释放自己,来投入身心。宿舍很是凌
乱,显得拥挤而压抑。我总是整理自己的抽屉,虽然不是很乱,但是总觉得碍眼。又发现书
也需要摆放整齐点,便整理书台整理桌面。接着看到有点灰尘,于是找来抹布。如此延伸至
地板、衣柜、厕所,似乎来了兴致。
我是被幻想占据的人。前些天的课堂上,我几乎抵抗不住瞌睡的侵袭,可就是那个时
候我看到了无数的雪花点,让它变什么颜色就变什么颜色。呵,很多年很多年了,没长大的
时候,我就常常看见无数这样的雪花点,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无论是闭着眼睛还是睁开着
眼睛,那些雪花点点点闪闪 ,由少变多,由单色变多色,流动的,闪烁的,流成任何我希
望的空间。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可是竟然在这样的幻觉中看到雪花点的大海。我还看到
很高很高的坎,很深很深的悬崖,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每当雪花点构成特别广阔的情景时
,我就知道,我要睡着了。我以为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这些,在他们临睡觉的时候,我问过姐
姐妹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她们说什么也没有。她们不明白我所说的,我也不明白她们告
诉的答案。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雪花点消失了,我没有留意到,可是那天的课堂上
我又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刺激使得我突然清醒,睡意全无,可是那些雪花点却也突然全部抛
弃了我,不见了。现在想来,这或许也是幻象吧,幻想而成的。那是最纯真最没有杂念的幻
想,带着梦幻般的美丽,而现在我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幻想,虽然色彩更鲜艳,物象更丰富,
情节更动人,却都已经夹上了俗味了。
2004-11-12 星期五 阴了
闹钟还没有响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连续几个早晨都是这样,她在等待闹钟的呼唤。
课真的很少,这样的整天都没有课,让她觉得自己的时间很多,所以总是慢条斯理地做着不
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事情。昨天在放学的路上,她还和同学交流:“我原来计划这个学期主要
攻英语四级,其他都放一边,结果其他什么都做了,就是四级没有用上心。”她说的时候一
脸的笑,像开玩笑,心里却懊恼悔意无奈一齐聚合了。
可是如此悠闲的上午,她依然不想去触及英语。近来总在晚上上网聊天,落下了一直
要写的日记,心里便压下了一块又一块石头。她发现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变得很喜欢写,
或者说很想写,不过只是写日记而已。正在看一本《女人的论语》,中间不时提到,女人写
东西不是给人家看,只是表达一下感想而已。看来验证在她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她写的内
容总是很狭窄,心里的一丁点波澜,都被她的文字放大了几千倍。她喜欢写这些东西。信手
拈来,娓娓而叙,不求形式,不受他人约束。而且,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在她自己的世
界里做着她自己的事情,很是惬意,很是满足。虽然翻看以前的日记,她总奇怪于怎么当时
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些文字有点陌生,但是从里面她可以审视自己,像照着一面不太清晰的
镜子。
那条鱼终于死了。她不知道该表达怎样的心情,她其实也并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怎么想
。她曾经想要把5条鱼喂得肥肥胖胖,喂出它们身上鲜艳的颜色来,所以勤快地换水,喂食
。早晨洗完脸,她喜欢撅着屁股观看它们的游姿,一根头发垂下来点在水面,那群小家伙立
即围了过来。她想,她以后看着自己的小孩的目光也大概如此吧,心里瞬时充满了感动和欢
愉。4条先后死了,原因不是很明确。倒是第1条,那条当时最大最漂亮的,她肯定她是个帅
小伙的,是因为她的不注意,换水时不知道泄漏到何处了。当剩下最后一条,她已经没有了
耐心去换水去喂食。舍友偶尔想起的时候提醒她:快给它换水吧,不然会死了。她却说着,
就让它死了吧。伴着立即涌上来的难过,人只有一个的时候也会感到孤寂,鱼呢,不也一样
吗?喂食下去,那些颗粒丝毫没有动过,在水里膨胀得颜色发白沉到水底,它根本不吃。原
来常常鼓鼓的肚皮凹了下去,整个看起来更小了,颜色更黑了。看到它心里便有点难过,早
知道会这样,当初何必把它们捧回宿舍呢?那块从海南带回来的绿色的石头,还有在宿舍楼
下捡的小石子,端坐在浅浅的水底,表面已经粘上了像霉一样的东西,那条鱼就侧躺在水底
,一动不动很是安详。这个场景就像它们来自古老,经历了许多年代的风雨,如今沉默了,
带着点悲凉和沧桑的味道。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心里还是眼睛,只是觉得有点压抑。
门是关着的,舍友还在睡觉,她不敢把音响开得太大。这些钢琴曲给了她一点安慰。
她打开电脑本来是想写完那篇写了好几天还没有完成的日记,却猛然拐弯,发泄了此时的郁
闷。很多人告诉她,你写的东西很散,很没有中心。她其实知道,却不知道怎么改变,也不
想改变,“不求理解,但求表达”,她常常想起这句话,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还是曾经
自己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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