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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angyujin (蜗牛),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爱在西元前（这篇也是大一时候写的）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Aug 31 23:48:43 2006), 站内
爱在西元前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
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黄花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
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侯.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见.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___<东风破>
江南.暮春三月,草长莺飞,细雨绵绵如牛毛,大地一片寂静……
浪子城外,细雨打湿了高草.夕阳亭上,看不到归去的路…..荒草遮去了来路,也淹没了
记忆……荆轲伫立在黄昏的夕阳亭上,任凭飘落的雨水打湿双肩……
望着纷纷的雨水,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那个北国的都城,到底离他有多远?他不知道.他只
记得那漫天的雪花,飘落在肩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一种慢慢融开的感觉……
花朵都是会凋谢的,记忆都是会褪色的,梦想也一样……
飘渺的琴声,突然从高草那边传来穿越时空,伴随那褪了色的记忆,狠很地击碎了荆轲的
心.是谁在用琵琶弹奏那首<东风破>?那些记忆,那些事,那些人,一刹那忽地苏醒了.那个渡口
,那盏孤灯,那条小船,还有那个他曾经深爱的人……那个飘着白雪的渡口,给了他多少的记忆
?那是一个华美的梦境……
……
我记不起我是怎样漂泊到江南的了,只记得来江南之前，我生活在一个冬天会下很大很
大的雪的都城里。那里有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的周围是高高的香樟树，还有不可逾越的
城墙。从有记忆起，我就知道我生活在里面了。但我并不快乐，是一个沉默的孩子。周围都
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陪在我身边的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母亲。只有看到母亲那清澈的
眼神时，我才会开心地笑。我不知道我们是怎样进入这宫殿的，母亲一直都没告诉我。我问
她的时候，她只是笑笑不答。那时我就在猜测，或许我们本来就生活在这宫殿里面的。
……
在我五岁之前，我的生活范围一直都是在一座叫南燕园的园子里，母亲从不让我踏出
南燕园半步，直到有一天一个叫素素的女孩子的出现还记得那是一个飘着小雪的午后，天冷
冷的。沉香（母亲的丫环）在清扫着门前的积雪，我穿着厚厚的羽绒衣，坐在门槛上数着天
空飘下的朵朵雪花。突然间枝的一声，院门开了 一条小缝，从缝中露出一张和我一般大的
小脸蛋。
“有人在吗？”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我跑过去，没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诧异于一个陌生人的闯入。
“带我回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了我之前从未
踏出的园门。
那时的我只有五岁，其间很多记忆的细节都模糊了，也不知道是怎样带她回家的了。
后来才知道她叫素素，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不死皇族的二公主。关于不死皇族的好多故
事，都是素素后来告诉我的。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
随着春秋冬夏的轮回，我们也在一天一天的长大。素素弹得一手好琵琶，她总会清
凉的傍晚，坐在南燕园外的那个相思亭上，弹那首《东风破》，而我，总是默默地坐在她的
身边，看着她那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出动听的音符，沉浸在其中。我一直都很佩服年纪这
么小的素素竟能弹奏出这么优美的音符。琴声有时会突然停住，素素会调皮地放下手中的琵
琶，对我说：“荆轲，我们去荒草园那边看夕阳吧。”
荒草园是这座宫殿里的一个被废弃了的园子，这里长满了高草，夏天的时候有很多不知名的
虫子活跃在期间。素素总是拉着我要我捉很多的漂亮的虫子给她玩，那时我会说不行，它们
都是有生命的，让它们在草间为你歌唱不好么？她总嚷道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捉给我，要不
我叫父皇治你的罪。一想到素素的父皇我就有点害怕，不死皇族的最高统治者，有着高大俊
美的身材，长长的金发，可是眼神里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每天都呆在那座属于他的
宫殿里，仿佛随时都会有种说不清楚的事情会发生。那时或许是因为年幼的缘故，对于素素
的父皇我一直怀着恐惧的心理，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直到后来，也就是我们坐在荒草园看夕阳的时候，素素才把她所知道的关于不死皇族的一切
告诉我。几千年前，不死皇族和暗夜精灵族是中原最强大的两个王族，它们共同主宰着中原
这片广阔的土地。那时侯的世界安宁而平静，直到有一天兽族的闯入，它们破坏了这平静的
世界。兽族的王暗中挑拨不死皇族和暗夜精灵族，使他们互相残杀。那一场战争持续了99年
，最终暗夜精灵组退到了江南，而不死皇族退到了北方……从此不死皇族和暗夜精灵族就结
了世仇，不相往来，而兽族仿佛也消失了……
那时的我心中充满了疑团，问素素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了两大王族之间的战争，素素摇摇头
说她也不知道，她所知道的都是她母后告诉她的。素素也曾问过她的母后，可是她的母后并
没有告诉她。素素的母后我曾见过一面，在西北角的那座烟雨亭里，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有着清澈而忧郁的眼神……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西施……
……
我和素素每天都会在一起玩，一起去荒草园后面那堵倒了的墙旁捉蟋蟀，一起看夕
阳，一起爬到西北角宫殿的屋顶上看流星，我知道素素在看流星的时候许了许多的愿，可她
从来不告诉我，她说一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她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而我却是一个沉默的孩子
。调皮的孩子怎能和沉默的孩子在一起呢？素素曾对我说过：“荆轲，如果我要你永远都陪
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你答不答应？”
我笑了笑说：“素素，看着你快乐，我也会很快乐的……”那一年我们十岁，宫殿外的杨花
开得很灿烂，花瓣洒了满满的一地……
……
时光流转，春秋轮回，我们也慢慢长大成人。素素长得和她的母后一样美丽。她身上
那调皮的劲儿也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时一种少女的温柔和善良。宫里宫外的人看到素
素都会惊叹于她的容貌，许多年轻的王子都来向素素的母后提亲，可是素素一直没有答应。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等我开口，可是沉默的我能给她幸福么？我不知道，所以一直不敢开
口。因为我知道爱是一种责任，不是儿戏。
……
关于不死皇族的战事是越来越多了。兽族忽地从天而降，它们联合了江南的暗夜精灵
族，要致不死皇族于死地，每天都会听到不死皇族派出去的战士阵亡的消息，恐惧的气息弥
漫着整座华美的宫殿。而且天气也一天天的变冷，天空开始慢慢地飘起了小雪，宫殿外的树
都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在一个飘着大雪的黄昏，素素的父王突然召我进宫，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对于素素的父王，小时侯我一直都怕他，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面对着他的时候，我不
再像小时侯那样紧张了。
“你来了，荆轲。” 素素的父王慢慢转过身。
“恩，王，有什么吩咐？”我注视着他，看到的是一个已经憔悴了的王，高大的身躯
已经消瘦了许多，一头金发已经全白了，只有深深凹下去的双眼还透出几分刚毅的表情。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嘴里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日子终于到来了，终于到来了。
”
我看到他的脸在抽搐，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王，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荆轲，你能答应我么？”素素的父王突然开口问我。
“王，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我很坚定地回答他。
“我知道素素很喜欢你，但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挽救我们不死皇族，荆轲，我是
看着你长大的，我察 觉得出你身上有着某种与常人不同的东西，在你身上蕴藏着某种巨大
的能量，只有你才能挽救我们不死皇族……”
“王，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要你去刺杀暗夜精灵族的王——耶和华，在江南的烟雨宫，他就住在那里，只有
杀了他，我们不死皇族才可以生存下去。”
我沉默了好久。
“可是素素……”
“荆轲，只有保存了不死皇族，素素才能活下去，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她……”
……
“好的，王，为了素素，为了不死皇族，我答应你。”
雪是越下越大了，冬天是越来越深了。可是宁静的背后一点也不平静。宫殿的五百里之外鲜
血染红了白雪，不死皇族的战士们在顽强地抵抗着暗夜精灵族和兽族的联合进攻。这样的战
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我是在一个灰暗的清晨踏上去江南的路的。在距宫殿最近的易水河上，河水竟出奇
地没有结冰。船只已准备好。来送我的是素素，还有她的父王和母后以及一大群不死皇族的
臣民。
素素执意地拉着我的手，一路跑到江边的夕阳亭上，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琵琶对
我说：“荆轲，我弹那曲《东风破》给你听，好么？”我点点头，然后音符就一串串地从素
素那纤细的手指中滑下来。我转过身，不想让素素看到我眼角渗出的泪水。我想起了小时侯
和素素经常去的荒草园，那园中的高草和整天歌唱的虫子，这些记忆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
海中，只是她曾经问过我的那句话，我一直都没有给她答案，因为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能不能
给她幸福。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素素的长衣，宛若仙女般，那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记忆画面
……
“素素，你要等我回来……”
“我会的，荆轲，一定要平安回来！”
易水河上的渡口，一只孤单的小船终于慢慢地飘向了江南。在易水河的尽头，我与人族的战
士们相遇了。人族是我们不死皇族的一个小分支，得知我要去秘密刺杀耶和华的消息，他们
派了五位最优秀的战士来支援我。其中雪在烧是人族里最优秀的火神，善于用火；蛇茶女则
是一个剑客，一套流星剑使得出神入化；而紫柔则是一个幻术师，能造出美妙的梦境；轻舞
飞扬则是一个轻功高手；萧萧则是一个千里耳，能清楚地听到方圆五里外的任何声响。
在易水河的尽头，我们相视而笑。只是在笑容的背后，更多的是沉默，谁都知道，我
们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对手。
……
下了船后，我们换了快马，一路直奔江南的烟雨宫……
……
不知是江南春天的早到还是离北方的渐远，我们慢慢地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快马奔
驰在江南的大路上，竟然看到了樱花，那些我从未见过的花朵，开得是那样的灿烂，看着那
些在细雨中撑着油布伞的人们，我突然想起了素素，那个还在北方的皇城里等我的素素，我
突然想告诉素素，江南竟是这样的美丽，只是你看不到，看不到……
……
烟雨宫是一座华美的宫殿，让人觉得那是一个凄美的梦境，我不相信住在里面的
人竟是要致我们于死地的耶和华。后来紫柔给了我一个梦境，梦境中的耶和华竟是那样的恶
毒，他要霸占整个中原……
……
我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终于精确绘制出了一张烟雨宫的地图，然后我们就一直守
在城外，等待机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萧萧用他那双千里耳听到了耶和华要在后花园
大摆宴席的消息。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刺杀耶和华的绝好机会。在轻舞飞扬的绝顶轻功的帮
助下，我们顺利地越过了城墙，来到了一个叫听竹轩的小阁楼，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后花
园的一切。宴席已经准备好，只是在等待耶和华的出现。
就在耶和华出现的那一刻，紫柔突然对我说：“荆轲，我觉得不对劲…… ”我小声地对她
说：“紫柔，不要多滤，我们会成功的……”之后我吩咐雪在烧去烟雨宫的西北角放火。当
熊熊的烈火在西北角升起的时候，宫里开始变得一片混乱，后花园里大部分人都去了救火，
而耶和华却安稳地坐着，看着身边渐渐少去的人，好象一点也不担心这突如其来的火灾似的
。
……
梦境而已，原来面前的耶和华也只是一个梦境而已，我们都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强大…
…
……
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而他们却永远地离开了。其实当初紫柔的预感是正确的，耶和华给我
们的也只是一个梦境。而他却在梦境的背后清楚地看到了我们的一举一动，纵使蛇茶女的流
星剑使得再快，刺中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幻境中的耶和华而已。当他们一个个倒下去的那一刻
，我突然想起了素素的父王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只有你才可以挽救不死皇族。”可是，可
是，我却……
……
细雨打湿了我的肩。我一个人在清晨的时候逃到了浪子城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夕阳亭
上，想起了北方的不死皇族，想起了素素，想起了那些和素素在荒草园看夕阳的日子 ……
……
其实我早该知道，在这里怎能听到那曲《东风破》呢？当耶和华的那一剑刺穿我的咽喉
的时候，我才明白那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可是我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北方的素素在为我弹奏那曲《东风破》……
而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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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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