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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shidemao (小石),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短篇小说：圣诞礼物。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un Dec 24 13:29:28 2006), 站内
圣诞礼物
（一）
平安夜的夜晚，天空飘着雪花。在去往市中心的路上，约翰正躲在件旧式大衣里，用手
哈着热气取暖。
约翰同芬尼是在夏天结的婚，掐指一算已有大半年光景，可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没送过
一件像样的礼物给芬尼。
约翰拐过几条街，径直来到一家房门。他望了望大门，站在那里出了会神，然后又一边
哈气，一边搓着手，之后，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块像是表的东西。（哦，那确实是表，只是
，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它没有表链。）
约翰对着表盖猛哈了口气，拉起大衣角使劲儿地擦了擦，再拿近一看，果然亮堂了许多
。
约翰犹豫了会儿，抖掉身上的雪花，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头扎进屋去。
那屋子原来是一家当铺行。
店里只有个小柜台，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正趴在柜台“钓鱼”。约翰走上前去，抱歉
地叫醒了他。
伙计不情愿地醒来，愠怒地瞪着约翰，问明了来由，从约翰手里一把夺过表，“是你的
？”
约翰微笑着点了点头。
伙计像是故意要为难约翰，拿着手表掂来掂去，也不说话，约翰有点着急，刚想开口询
问，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掌柜”从伙计手中拿过表，凝神看了半会儿，他脸上迅速转过几个复杂的表情，从不
屑到惊奇到平静，他高傲地对伙计打了个手势，让他进屋去，然后绕出柜台，露出和蔼可掬
的笑容朝约翰走过去。
“年轻人，大冷天的，是想当了手表换点好吃的东西吧？”
约翰摇头。芬尼有着一头美丽的长发，但约翰老是觉得她头上少了点东西，结婚之前，
约翰就说要给芬尼买个簪子，但这愿望到现在都还没实现。
“掌柜的，你就给我当两块吧！”
“两块？你说是两块吗？”掌柜如释重负地询问约翰，不等约翰回答，又忙说，“年轻
人，这东西不值钱！看在上帝的份上，再少点我就给你当！”
约翰露出了难色，有了收回当掉它的念头。（手表是母亲死后留下的，它是未曾见面的
父亲送给母亲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样吧，一块五！”掌柜看出了约翰的犹豫。
（二）
约翰走进另外一家店门的时候，一个老人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清扫屋子。
见约翰大踏步走过来，老人放下掸子，看向他。
约翰跺掉脚上的雪，进了店堂，他手里捏着刚从当行里当来的一块五毛钱。
“老板，我要买个簪子！”
在约翰挑选簪子的时候，老人为他详细介绍了各种簪子的不同点和受欢迎的程度。约翰
还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用的东西，听的很出神，手里却分不出要哪个。
“是给家里的太太买的吧？”
约翰点头：“我早就想给她买个簪子，她的头发可漂亮了！”，说完，咬了下嘴，“她
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她的头发是这样一直垂到腰只扎了个小辫子么？”老人问。
“是啊！”约翰很惊讶，现在，城里的女人们很少像芬尼那样不盘发的，他脑海里跳出
今早看到的芬尼的小辫子。
看约翰很惊奇，老人便说：“呵呵，是这样的，下午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太太来过我店
子，她的头发刚好那样！”
“原来如此！”约翰又问，“她有多高？”
“到你脖子那么高！”老人上下看了看约翰回答道。“那太太的眼睛很大呢！”又补充
着说。
“啊？！”约翰喜出望外，“她就是我太太！她右腮下面是不是还有一颗痣？”
“嗯！……”老人跟着高兴起来，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着约翰径自摇头，“不
对，不对，那小姐的痣是在脖子上。”
“是这样的吗？”约翰有些失望。
“是这样的，那痣是在脖子上，刚才是我弄错了！瞧我这年纪！……”
“没关系的。”约翰把手中的簪子放回原处，挑了个朴素的，“我要这个吧！”
（三）
老人找了张漂亮的牛皮纸，偷偷地把约翰付的钱放了进去，然后把簪子放在上面包好：
“小伙子，拿着，快早些回家去吧，太太在家等着呢！”
“嗯。”约翰谢过老人，出了店子。
约翰出去后，老人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约翰的太太的确来过老人的店子。她选中一条表链，问了价格就走了出去
，说过一会儿再来取。老人没在意。后来，店里又来了个女孩子也说要买那条表链，老人对
她抱歉，说表链已有人要下了，说完才发现她就是之前那个人，只是头发被剪短了的缘故，
老人才没认出来。好奇之下，老人打量了下她。大冷天的，她只穿了件御寒的毛衣，嘴唇冻
得有些发紫。老人有些明白，笑着问，“是买来送给心上人的吧？”，“给我丈夫！”年轻
的太太把表链握在手中，一脸幸福。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老人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会心地笑了。
他转身进了里屋，挑好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关了店门，迈着有些老态龙钟的步子朝家走
去。那围巾，他打算送给家中的妻子。她妻子自从二十年前难产后，就一直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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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时间劈开，一半给了忧伤的你，一半给了惆怅的自己。
※ 修改:·xiaoshidemao 于 Dec 24 13:34:12 修改本文·[FROM: 219.134.143.46]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http://bbs.szu.edu.cn·[FROM: 219.134.14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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