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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ezx (带着西伯利亚的阳光，回到我身边),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逛人往事：写给不逛街的人看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Mar 27 22:07:32 2007), 站内
逛人往事：写给不逛街的人看
文/hezx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周杰伦的《东风破》
我曾是一名逛人，喜好逛街之人。这段秘密似的故事不为太多人所知，所以如今说起来
，应该还可以凭新鲜引人入胜。在告别以前逛人岁月后，或许我现在又起了怀念的贼心。那
段把双腿走得几近报废的日子，貌似青葱地生长在我的记忆里。只是我现在不给它施肥拔草
，让它前途未卜。
雷州城是一座古城。不仅是古代的政治中心，而且是古代军事防御要塞，被称为“天南
重地”。唐时为雷州东通闽浙的重要港口，“巨舶往来，可致千里”。可惜我生错了年代，
见识不到她那么繁华的样子。当下的雷州城安静多了，像一隅的城邦，被人遗忘。高中时的
学校在雷州城中，古时的郊外，现在算是城中心了。学校的旁边有一座天宁古刹，里面有词
人苏轼的题字。我们上课的时候，就像是那些佛教信众在做功课，一边听着寺内的钟鸣，洪
和铃的铃声，一边念着课文（要是念的是经文就十足十像了）。
其实雷州城并不大，古迹也不算多，不知其中有没有人为毁坏的缘故，除了天宁寺，西
湖，三元塔，便也没有多少名胜了。而城中有东门，西门，南门，北门之称，这是旧时城制
的几个出入城必经之地。但我现在还是没有分清东南西北。不过我相信这几个门我都走遍了
。古时候的雷州城，肯定比现在这个小很多。
我逛街，并不逛服饰店，也不会去音像店，百货店也很少去。只是书店不放过而已。但
雷州城书店少，书也少，大如广州书城的更是绝迹。倒是摆书的地摊颇多，我很喜欢。有时
候就是直奔地摊，倒看不起正儿八经的书店。去北京的时候，我早听闻京都的旧书市场发达
如牛，位于琉璃厂附近，但未能前去，便抽身南下，至今深感遗憾。但话说回来，假如我带
着十几箱的书，我也怕把火车压到铁轨外。
Horse说我是晒黑的，我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逛，逛黑的。当然也跟我睡比较晚有关。要
是睡得比较早，想得又比较少，吃得按时些，可能会白胖起来，惊艳死一大堆对我暗怀恶意
的人。每次出街，总会带回几本书。幸亏高三的时候，是租房子在外面，要不，学校的宿舍
迟早被我撑破。卖书的老板，混久了也熟悉了，偶尔的好书，也会帮我留着。看到我来了，
会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接着扔一句话过来说，书已经准备好了。我有一次意犹未尽，加上
老板说他家里还有几本只是忘记带来，不断地鼓捣我幼小的心灵，我一时冲动便跟他去了更
远的远方。
当然，买书、看书是主要的目的，但并不是全部的生活。逛街的乐趣并不仅在于此。我
喜欢洞察人心，尤其注意人的表情，而每次逛街像是走一次挂满世俗风情画的走廊。那个时
候也像现在那么好奇，总觉得人的内心的故事像田里的西瓜，又大又圆，用大把的时间去猜
测一场没有结局的映画。偶尔会做一场关于爱情的梦。比如老是幻想着自己会有一些小艳遇
，总念着自己有一天能在街上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当场击倒，然后娶鸡随鸡、娶狗随狗远走高
飞……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能随时开始另一种生活，到另一个城市，以另一种心情导演
另一种左岸风情。但越是沉迷，就越是清醒，越是觉得时日过得像牛车一样慢，而改朝换代
的日子遥遥无期。于是，我每次直视一些姑娘的眼睛的时候，总是装出在等待拯救的样子。
大街上的爱情、亲情和人情每天可以翻阅无数。某些学生模样的爱情让我哑然失笑。在
这样的边陲小城里，一些装模装样的亲昵像是山上的土大王对着劫来的新娘兴致勃勃地唱《
心太软》。反而一些老爷爷和老奶奶的相扶而行，让我嗅到春天的气息。我是那么热爱来自
市井的气息，它是生活真实的底色。虽然我也期盼时尚的生活，但既然暂时盼不来，就先热
爱着。
这热爱当然有真情。毕竟这座小城我生活了多年，认识了那么多像小凤那样好之又好的
朋友，所有的一切，都能让我触景生情。雷州城注定跟我的朋友成为我记忆里的双子塔。朴
树曾在屏幕里深情款款地对着我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
落，静静为我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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