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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ungle (jungle),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梅城 .叙事(1)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May 10 18:40:23 2007), 站内



                                 梅城 .叙事(1)

题记:

 “哪条路,哪道水,没有关联?
   哪阵风,哪片云,没有呼应?
   我们走过的城市,山川,都化成了我们的生命。”

                                                    ——冯至 《十四行诗》





                                   一、 同学少年

        十七岁那一年,我第一次出门远行,离开家,来到市区梅城读高中。

        同学来自梅州各县市,市区的同学一般都走读,而我们这些内宿的外县市同学,
大都是第一次离开家门,一下子没有了父母的管束,且接触到那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
晚上熄灯后,都喜欢兴趣盎然地“卧谈”,对床夜语,还美其名曰“梅江夜话”。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我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老是不着边际地谈人生、谈理想,谈经
国济世的大道理,当然,也少不了那男人间永恒的话题——异性,可多半只是在那里磨磨嘴
皮子,光说不练,插科打诨,谑浪笑骜,只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或者炫耀一下某些不知是真
还是假的经验,所谓“嘴上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

        三五好友间,还时不时相约去老书院旁的东山小吃店会饮笑谈一番,把酒更盏,在
觥筹交错之间品评梅江夜雨,一时间,多少烦恼事,都付笑谈中。

        我们在祭五脏庙时,则充分体现出当今社会竞争之惨烈,“手快有,手慢无”,饭
桌上,我们个个如狼似虎,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盘菜刚端上来,一伙人顾不上斯文扫地,蜂
拥而上,筷光勺影下,菜马上被一扫而空,盘子瞬间空空如也,空留残剩的汤汁,那杯盘狼
藉的惨烈状常引得邻桌侧目,惊讶不已,目光疑惑地投向在一旁抿嘴窃笑、刚上菜接着就可
以收盘的服务员。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时候,记得一次来了个女生,我们这帮男生就开始变
的比英国那些gentleman还gentleman了,一个比一个有教养,正襟危坐,慢咽细嚼,举止优
雅而得体;温文尔雅地谈吐,妙语如珠,讲笑也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笑不露齿,风趣而大
度。一个平日吃饭时抢的最凶的舍友还特别殷勤地起身给昔日战友们夹菜,场面温馨的很是
让人感动,一下子我们几个男生都看呆了。


        读书,吃饭,睡觉;看球,打球,一群天真的我们一度于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过着
自己的高中生活。

        直到某一天,高考已悄无声息地迫近,这样的生活也成为了一种追忆。



                                  二、 昨日情怀

        忘了是谁说过,当你对一个城市的记忆和爱情搭上关系之后,那地方就会变得风景
如画了。

        一位从未去过梅城的朋友H,竟然也可以在“未行之前,开始思念”,想象那里风
景如画,旖旎动人,只因为他所思念的某位朋友正生活在那座陌生遥远的城市。

        那时候的我,也曾怯怯地向心中朦胧的“爱情”伸手,伸向那场其实没有在生命里
发生的爱情。总之,感觉那是一次林林总总的错过,檫肩而过。之后的很多事情,好象已经
不记得了,不记得那是谁,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拥有过,不记得最后一次目光恋恋不能移
是何时。

        接受经验鞭笞后,自己才开始相信:情感是需要成长的,需要相互扶持,需要相互
理解尊重,也许爱是可以平平凡凡,可聪明敏感的人好像注定会输,懂得对方心思的,总是
不忍勉强,了解了人的孤单,便不屑再伪装。

        记得在《小王子》中,那聪明的狐狸曾这样说:在你认识我之前,你对我来说只是
一个小男孩,就像其它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
也只不过是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
了。多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梅城是地上的一座城,地球是天宇中的一颗星。仰望苍穹,我会常常思念起那座城
市,和在那里发生过的事,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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