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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wy (小熊说她长大以后要在森林里建木屋),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关于故乡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May 31 09:30:09 2007), 站内
有关故乡的过去与未来
一直以来总想为故乡写东西，确切地说应该是写点关于故乡的东西。
在外的日子，总是那般地牵挂着故乡，心里总是象装着一件无法释怀的情感。年前父亲
告诉我家里决定年二十八回去故乡两天时间，那几个晚上我一改平时早睡的习惯，总是睡得
躁动不安，印象中有关故乡的历历情景不断放映着，看到的却是一段胶片上了底灰色的光阴
。冥冥之中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或许期中仍然掺杂着零星的害怕与犹豫。
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思念的故乡，那青山绿水的小山村，几十年不变的沉默。透过
汽车的玻璃窗我看到故乡的花草树木。曾几何时，那一片耸立高傲的竹林被侵蚀地如此不堪
入目，斑驳的砍削的痕迹与伤疤刺痛着人的双眼。就在我忍不住叹气时母亲指着另一个方向
的山坡说：以前那片土地是种槐树和李树的，那时密密麻麻结满了果实……。我甚至没有听
下去的念头，她也终究没有感叹到说出那句“没想到今天这片土地都荒废了”，开始感到隐
隐约约地失落。
我回到了出生时的小屋，一排排的房间依旧如当年，只是我们离开故乡后全都交由婶婶
打理。兴许逢过年人也精神好起来，小婶这次看起来爽朗多了，我微笑地看着她闪烁的眼角
由于皱纹的剧动而变得光亮，她把自己的后半生奉献给了故乡，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我没
有理由感到抗拒，毕竟她是无私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当时特别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我
却止住了，兴许内心的某种叫做虚荣的东西最终让我抑制了这种冲动，事后想起我有过难受
的滋味。小叔和堂弟都还没回来，他们在几百里外的另一个小城打工。故乡终究没有挣钱的
渠道，这让我想起了在我小学去世的爷爷。父亲在后来告诉过我，为了养家糊口，他年轻时
就去摆船。做了一辈子船夫的爷爷，到死也没有享过清福。奶奶在爷爷去世的第二年也撒手
人寰，堂弟小树在坟堂里哭伤了双眼。趁着他们聊天的机会，我来到小屋下围的较偏僻的房
间，推开一扇记忆中的门，瞬间木材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觉打了个冷颤。空空的房间，
除了一张老式的大床，以及爷爷生前用过的柜子，就只剩下一屋子的回忆。我抬起头，视线
刚好落在那两张并排的画像前，良久无语嘤噎。爷爷他们生前应该很少照过相，因为那次我
在家里翻找父亲小时候的照片时几乎为空。连那么张祖孙三辈的全家福都没有，突然这画像
渐变熟悉，我似乎又回到当年那个坐在奶奶怀抱中呓语的小孩，任由奶奶摇摆着我的身子说
着怜爱的话。
我总是怀疑那片热闹的内容，所以经常会一个人到处打量着故乡。不觉来到那条村前的
那条小河，一路的红鞭炮纸很象是结婚的地毯，要是回到从前我们那帮小伙伴肯定又要起哄
不已。小河的水似乎少了很多，前方接近那条大河的岸早已崩堤，桥，一座石桥建立在村头
。我看着小河的水哗哗地流，却不是如此自然透彻。想起小婶那天在吃饭时说的“现在村里
人能出门的都去打工了”那句，也终于明白稻田荒芜的原因。一下子好象到了村口，我看到
了一片杂乱的草地，长得疯狂不已的那种，象是没人管教的谁家孩童。当年我们村里来了个
老师端着“手影机”（这是村里人对照相机的一种通称）的亲戚，我们那帮十岁上下的孩子
兴高采烈地来这片草地拍了张集体照。后来冲洗出来后看到每个人都笑得特别灿烂，特别是
阿坚那颗缺了门牙的洞。如今这帮小牛犊都长大了，有的结婚有的读大学有的不知何处，哪
怕在这过年光景都无法整齐地相聚一堂。然而关于那张相片的记忆总是刻得深沉，烙印般地
相嵌着故乡的点滴。
七岁那年我离开了故乡到了一个城市读书，现在是不记得当初如何的心情。只是每次摆
渡船过对岸的时候，望着离船愈来愈远的故乡，内心总是滋生出某种无奈。如今村里用经费
建了张新的公路，不再需要过渡引舟的日子。可是我却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用一种
接近嘶哑的声音怀念着故乡的种种过去。总是感觉有种呐喊的声音，关于故乡的一切，可是
改变的寥寥无几，甚至人们一直都在忽略它的沉默。二月的故乡，飘满了思念的细雨，站在
记忆的田埂上，以微笑的姿势仰望着。梦被一片片地展开，滑落尽在眼前，记忆反反覆覆地
上演着那个画面，挥之不去的疼痛。
两天后我又一次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予我生命的故乡，到另一个华丽繁荣的大都市生活。
那两天的幕幕情景狠狠地占据我的思绪。关于故乡的未来，我开始心慌。因为我怕我找不到
更好的理由去幻想去编织真实的梦，同时我也担心故乡会如同楼兰那样终有一天被沙丘覆盖
，这是因为太不适应社会发展的地方都会受到地神的惩罚吗？淡淡的忧伤氤氲着空气，可是
故乡的未来在远处的何方，是你或是他可以拯救的，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来遗忘陋习。
二零零七年的春天，我用文字祭祀故乡的沉默，关于过去与未来，没有人比它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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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我攥着一片阳光的影子 站在树下 默默地流泪
满天的星星 如果今夜还有 我愿为你摘一颗
流年的浪花 在时光的岸上 溅起微湿的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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