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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ayanana (章寒),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戏世物语·万叶时代·季晟【4】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Jul 16 19:52:01 2007), 站内
照例，这些文字，首先要献给我珍惜的人，
还有跟在下一样在这个俗世稍感无聊的各位。
归去
来到军队，只想三个月的时间快点过去，主事的武官却迟迟未找我。无聊之际，
我就在营中走走，心想这是父亲当年生活过得的地方。
已经入秋转凉，营中士兵的冬衣还未到。那些老兵伤兵，只得瑟缩在火堆边，一
边盯着锅中冒着热气的粥，一边提碗急急忙忙往喉咙灌着热粥。那些吃饱了的老兵，
叉着腰对着火堆边的一圈新兵侃侃而谈，谈他在极北之地的奇遇，谈他一步十杀、功勋
卓著的旧事，讲到兴奋之际，干脆把身上的破棉袄脱下来，扒开领口数着胸口的伤疤。
他的豪情，就跟他的破棉袄一样，只让人感到无限的悲凉。
过了五六天，主事的武官终于来找我。见了面却说是首辅大人有事交与我，他也
不知道是何事。
到了宫城见到万大人，发现二世兄跟平先生也在。大人要求我留在王都跟师兄一起
做事，我说我的才干不足以胜任，而且军营的士兵可能更需要我。
剩下的两个月，我一直操练一百名新兵的剑术，他们大多十二三岁。据有老兵的
说法，这些新兵六个月后就会走入战场，一年后其中一半会存活下来，再一年会再减半，
如果有人三年不死，功勋必不少，如果有人五年不死，那叫神人保佑。
过完这两个月，我就收拾行装，买了两张熊皮座垫。一张给师父，一张给母亲，
这样一来，冬天她就不用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写字。
受胁
出门时已是岁末。
每年这个时候，从王都到平阳的下半段路铺满了雪。那些小的商队，为了防止饥民
和落魄剑客的抢掠，常常雇用剑客护卫货物。我不在乎佣金多少，只想借着他们的快马
早点回到平阳。
回到慈恩寺的时候，正好雪霁天晴，银枝满树。一个僧人正在院中铲雪。
“家母在否？”
“令堂不是前些日你托人把她接到王都了么？”
“我没叫人接她！接她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好像有个叫平什么的！”
冲进房内，母亲的衣物用品无一不在原处。案上的一纸经文，最后一字欠了最后一笔，
笔安然卧在砚上，墨早干了。可能早在四五天前就走了。我冲出门直奔松风庐，也没听清
僧人在后面说了什么，心想先向师父禀明情况吧！
回到松风庐，师父不在，只见到大师兄一人在悠然地喂马。
“大师兄，马借我用！”没等他回应，我已经跨坐在“夜风”背上振策而去。“告诉
师父，我人在王都！”
这样的雪天，马车大概会走大路，我沿路追去。“夜风”健步如飞，两日便到了安阴。
只是雪越下越大，马没吃没喝，我怕它半路累垮了。就近找了一家剑客旅馆，进门吩咐伙
计给“夜风”准备一桶热汤和一桶精谷，自个拿了一壶酒出门去了。
街上的积雪很厚，我的靴里进了不少雪，起初很冻，后来感觉有点湿，再后来觉得冻
得有些痛。昏暗的街上行人甚少，难得见到几个，却像幽灵一样在雪地上移动着，如果不
是吱呀吱呀的踏雪声和擦肩而过的气息，真的辨不清是人是鬼。可是大家什么也没说，也
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走访了几间剑客旅馆，没查到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只好作罢。
回去的时候，“夜风”还没有卧下，黑灿灿的额毛半遮着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
待我伸手到稍有余温的汤水，想热热手时，这家伙突然伸出温暖的舌头舔我的手，很痒！
次日，未到清晨我们又出发了。过了安阴也没下马，就直上安山。上安山的路上积雪
越来越厚，这天午夜尚未到达山顶，一路上没试过走得这般慢的。再日中午，才上了山顶。
下山的时候地上的雪却越来越薄，到最后就没了。快到山脚，马腿的马都湿了，衣服上的
雪屑开始融化。到了安阳，却什么都吹干了。
在安阳打听数番，有些收获。前两天有商队经过，奇怪的是车上似乎什么货物都没装。
我想大概就是这对车马了。肯定是料到我会沿大路追去，故意走贼多的捷径。等马喝过水，
我又向着天边的青铜雕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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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sayanana 于 Jul 19 20:15:47 修改本文·[FROM: 121.35.24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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