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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ifeng (枫),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那一丝心痛.....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Mon Nov 13 10:47:19 2000), 站内信件
那一丝心痛
刚上大一的那一年，我无缘无故和一帮死党开始了吞烟吐雾的生活，也许是
真的空虚，用吹烟来甩去烦恼，让吐雾来迷惑自己。
那时的生活也真的无聊，除了第一学期该死的电脑基础不幸受砍后，英语在朋
友的“爱妻”关照下勉强凯旋外，其他几科都安全上岸，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堕落的
生活，这样的生活也挺安逸，大脑享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有时人生就像一片落叶
，随风漂零，到是这样还好，可惜我这片落叶偏偏落在那片不太安份的旋涡里...
...
第一学期，照传统，总要举行迎接新生的仪式，艺术学院总比人家晚一点举行
，我们盼了很久，终于在一个秋风瑟谧的晚上，班长在楼下喊我们“喂，走啦！”
到我们去到时，已时满厅的红粉胭脂，当时就有一种如沐红尘的幸福，我习惯
的狩猎敏感又开始敏锐起来，远远的，远远的.......那一身纯如天使的白，也是
让我至今魂牵梦绕的白。
也怪，整场的花枝招展我竟然处之泰然，却被那一身的袭白长裙引发了我对白
的敏感，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演奏着白裙交响曲，我至今还不能解释那是
一种什么样的思念。是仅仅对那种颜色的痴恋还是渴望春风的干枯心灵的自然追求
。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我往返于颓废和积极的斗争中，乐此不贻，渐渐的，袭白
长裙也如来时的飘逸，慢慢的从记忆中褪去.....。
感情这东西，潜伏时期的危险更不亚于热恋的冲动。第二学期的开始了色彩构
成作业，说不好听就是一种抄袭加一点点改动然后就说是自己的作品的游戏，唯一
要求就是要很细心的一点点涂上去，就像考古工作者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文物，我
们这群游手好闲的家伙总在笑我们怎么由艺术工作者变成了考古专家，而后又自我
安慰“都是高尚的！”于是，平时的游手好闲便报答为交作业前的通宵达旦。
当我们像游游荡荡的孤魂野鬼午夜一点飘到画室时，那里却出我们意料的灯火
通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还有同病相连的人！走进去，无意中一瞥门口，我不禁
倒吸一口冷气，是她！莫明的一种躁动，一种潜伏已久的感觉油然而生。
“HI’用这种开场白还比较潮流，我暗暗为自己的紧张的没头没脑的问候安慰。
”你也来了？”虽然是费话，我还是很快的加了一句。
“哦.....是的”她抬起头来，匆匆看了我一眼，“你.........”
“我作业没做完”我生怕呆会没话说，抢先说了这句对白“你也是？”
天呀！怎么老说废话，做完作业还来干吗！
“是呀。”她微微笑道。
“我也是。”我也勉强从紧张的脸部肌肉里塑造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掐指一算，我们五句话一共用了四个“是”字，虽然中文里“是”是用的最频
繁的，但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解释“是”字的频繁，也未免太牵强。该死！我的滔滔如水，
源源不断的口才都飞到哪去了？说什么好呢？我急的不知所
措。
倒是她大方，“站着干吗？”还是那微微一笑。
“哦！.......”我傻笑地动作生硬的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坐下来干吗？我一接触凳子便有不祥的感觉，她有叫我坐下吗，她只是问我站
着干吗，没说坐下来好吗呀！没准她下一句是要我不要站在这里干扰住她的视线。
“好辛苦呀！这作业好烦”她嘟起小嘴。
阿门！她没有赶我走，我想起在漆黑的夜里点燃的烟火，总让人感觉到希望。
虽然内心是渴望着光明的到来。
“是呀！”我又一次用这个字，“快完了吗”我看似关心她的作业，眼却一直
看着她。
“没有呀！还有很多没画呢！不过我想今晚可以完成了”她没有发现我看她的
眼。
“那我岂不是要舍命陪美人，陪你画完？”天呀！我都说出什么话来！真是自
做多情呀！
人家哪要你陪，我为我不幽默的幽默感到可耻。
她这时才真正抬起头，也许是我鲁莽的语言刺激她要看看我是否错了哪根多情
线，也只有这时我才真正看清她的容颜，那是像在莽莽白雪中独拒风寒的梅，如此
脱俗而不艳！
“你的作业做完了吗？”很快，她用一种平和的掩饰的很好的语调问道。
“我...我做完了，不，还有一点，不过我现在没心情画”我开始在想怎么为
刚才的鲁莽解释。
"那好呀，我还愁没人聊天呢！”她倒说的轻松，却不知我在这句话前把自己的
良心谴责地遍体凌伤呀，忽如一夜春风，我竟从企图逃离到乖乖受擒，没有争扎的
痕迹。
于是，我便理所当然的坐在那没有动过，我怀疑我的多动症是那次治好的。
“你是那种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女孩。”
“哦？”她好象有兴趣听下去。
“你的语言里透露着对周围的戒心，而又不愿让这种戒心在周围的人里显现”
我一口气想把我学过撇脚的心理学表现。
“哦？”她又一次抬起头，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疑惑
“......”她仿佛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沉默了很久，她在继续画她的画，我也故做镇定的摆弄着一个汽水盖子。
有时就是这样，在沉默的大多数里，假如有人打破沉默，其他人也会相续开朗
，只是打破沉默的人总是太少，很多美好就这样错失。很快，两点.三点.时间过的
漫长又短暂。我甚至不知我是出于一种朋友之间的关心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就这样
坐在那，零星的几句话，才让我感觉我的存在，也许她也不愿这样，可在打破沉默
的同时需要怎样的勇气呀！也许在此之间只是一张很薄的纸，人与人之间也就是一
张纸，很薄也很脆弱，人们都很小心翼翼的处理，当揭开那张纸后又是怎样的一张
面孔，所以情愿隔着看着对方，没有猜疑和顾虑，生活不需要的真实，想到这，我
不禁豁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说了多少话，只是感觉对方都很小心的维护自己的防线，最后
从哪里开始也从哪里结束。
“完了？”看着她熬了一晚有点憔悴的脸，我竟然一丝莫明心痛。
“是的，终于完了”她长长叹一口气，好象宣布一些什么无奈的告白
“是的，一切都将不再......”我舒了口气。
只记得我当天睡了一整天，如梦，一场梦醒总是一场空，不再提起那一晚，不
再想起最后那一丝心痛......
于是，我还依然如故，依然沉迷，依然潇洒，
“不也很好。”我会这样想。
“是的，真的很好！”...............（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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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caifeng 於 Apr 19 10:21:56 修改本文·[FROM: 192.168.4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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