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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imppy (云淡风清),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开水房的老人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Tue Nov 14 18:46:29 2000), 转信
读高中的时候，有个70多岁的老人。就在我们宿舍后面的植物园中，守着一间小屋，独
自看护着那个林子，闲暇时就烧点水。因为学校开水房远，我和张玲便每天中午就把瓶
子放在那。
时间长了，他也就认识了我们俩。闲聊时，也知道了我们的姓名。于是，他便开始称呼
我们为“小王”，“小张”。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我，有些新鲜也甚感亲切。如果只
有我一人去，他一定会问一句“小张呢？你们这两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
后来到了冬天，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到那打水的人也多了。我们的水再晚上总会被人给
转了，旧只有在下晚自习后等水烧开。看我们这么辛苦，老人便把我们俩的瓶子藏起来
。还是常有转水的情况发生，但每次我们去提水时总是滚烫的满满的一壶。对他的这一
点照顾，不仅满怀感激。朝他望去，他正朝我们憨憨的笑着。
有时，中午去时，他正在吃饭。见我来了，旧问我要不要尝尝他的手艺。我说我吃过了
，他仍是很热情的让我试试，并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筷子来。看着我吃下去了，老人脸上
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渐渐的，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生世。他从小就很苦，死去了父亲。母亲边把他送到
一个木匠那学艺，然后就改嫁了。没读书的他，凭着一双出色的手艺，娶了妻，有了儿
，也盖起了房子。如今孩子都已经结婚，做了一生的木匠，本想和妻子一块安享晚年，
哪知妻子又患胃癌，先他而去。他不愿一个人首着那么个大房子，便让在学校工作的儿子给
他找了这分事做。清风明月为伴，学生孩子为友，在那间小屋里，默默打发长长岁月。
到了大学，丢下了高中的一切。想老人的时候不多。今年暑假，忽然想到学校去看看。
又来到了带给我苦也带给我乐的校园。到了植物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年了，他
已愈加老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但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我没有叫他，他却猛然抬
起头，一直盯着我，用手擦了擦额头，然后欣喜叫了声
“小王，是你么？”
“恩，就是”
“真是你啊，都好久不见了，小张呢？怎不见她啊？”
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而事实上他除了记得小王，小张，以前的事他都忘了。看着时间
不早了，我便对他说再见。
“有机会再来啊，记得把小张也带来啊。我挺喜欢你们两个孩子的。呵呵……”
我走了 ，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他很专心的再弄那些花草，这一次,他没有抬
头. 看着这一幕, 忽然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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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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