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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t (智障), 信区: Original
标 题: 《龙城》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ue May 22 00:33:39 2001), 转信
和一条老友互发短信，我说昨天第一遍看《罗马假日》，那条友说不，你不记得高中
大家一起去看你就坐我旁边，我说不会吧，那条友继续坚持说不信可以去同学录随便问。
我想至于吗，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中学时候学校经常组织学生看电影，我觉得像《莫斯科保卫战》《焦裕禄》之类的片
子也就罢了，但是诸如《纵横四海》之类的片都有的看就挺不可思议了。那时候总是班长
握一叠电影票在手里大家轮流抽签，大家都为能抽到比较好的座位而跃跃欲试。抽了之后
还要到处去问别人的座位，看是自己的好还是别人的好。其实不是要看谁的座位比较理想
，是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坐在旁边，好像是绝对没有可能分在ppmm旁边，就只能偷
偷和人换票换到ppmm旁边，可以趁机说两句话，那种场面不比自己人去看电影，不爽就可
以两条友先走，即是电影不好看也只能看完，而且和mm还不太敢说话，真的只有两句。散
场时候就紧跟住某同路ppmm，因为那时候也不好意思在众多同学往外挤的时候聊天，所以
走到马路上才敢上去搭讪。因为几乎是同一个小学或者幼儿园念上来的，基本上都不面生
，好像也有东西可以聊那。若是相熟的mm，恰好不只我一个人对她垂涎欲滴，甚至可以绕
点路几条友一起去她家玩玩，ppmm一般都挺大方的，一起聊天聊到mm的妈妈下班提着菜回
家大家就一哄而散了。有些活泼点的之后可以一起去打打篮球，跑跑步甚至一起登山都有
的商量。当然这些都得自己打电话去约，通常是mm的家长接电话，若是mm的母亲那好说话
一些，我甚至敢先报上名字（上大学以后放假回家，和那些老友聚会，有个mm的妈妈亲自
下厨招待我们，竟然还记得我报上去那个名字），若是mm的父亲，那一般不妙，能让mm知
道是你打过电话已经是非常成功，倘若是mm的奶奶一类，那干脆说打错了拉到，真的没法
沟通，或者奶奶把孙女看得宝贝一样紧。
幸好我们有个语文老师，老师姓尹，杭嘉湖平原一个书法家的儿子，有非常好的修养
，却不知道为什么蹲在我们那里教书，创办了一个很厉害的文学社——我们都觉得只有那
些多愁善感的mm才有份参加，据说可以全国各地到处玩，自然那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才能做
的事情，我们只偶尔在打球之余路过文学社橱窗瞥一眼而已。
不过事情总是有专机的，高二他老人家接了不知道哪里的任务要写一年影评，于是组
织了一个专门看电影的机构，意思是说可以免费看电影，当然是要写影评的，自然报名的
人踊跃的很，不过通常只有那个文学社里的佼佼者才有份。其实高中生嘛，有几个喜欢看
电影的，何况还得写几百字，其实是图着有任务时候可以少上一节晚自习课，更何况，似
乎那时候还属于漂亮点的mm比较能写的时代，这比个把月才论上一次的全校一起看电影爽
多了（就是说机会大多了）。正好尹老师喜欢打篮球，他老人家的宿舍竟然就在球场旁边
，早上经常看到他老人家一个人在那里傻呼呼的投篮，偶尔和初中的小弟弟们一起打一打
，不过真的是很认真，像我等这些做的不十分漂亮便不会认真的人看来真的很不好理解，
神秘之下也多一分敬意。我们问尹老师为什么这么喜欢打篮球（他还喜欢长跑，真是和我
挺合的来），老师说他特别欣赏那种跳投，舒展优雅刚健的跳起，最适时的出手，篮球在
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嚓的一声穿心入网。这话上课时候已经听过不止一遍，他自己
投地就不怎么样，就是一种健身运动吧。不过虽然我的投篮姿势非常恶心，但是命中率还
比较有保障，早上碰到一起练球的时候老师就会夸我打得不错，混熟了咱也就混进了影评
小组。好日子也就随着到来。
电影院似乎是个把星期换一个片子，每有新片就得去看，通常是尹老师通知我们，大
家各自向班主任请假，（那时候成绩挂帅，似乎影评小组成员如果学习成绩不是top 多少
以内也是不可以去的，因为很清晰记得我们班通常的一号某次模拟考分特之后给班主任清
除出所有兴趣小组，我那一阵子大概申请在家自习，爽很多），六点在电影院门口集中，
看90分钟到七点半，还得赶回学校上第二节自习课。那时候夏天的话晚上六点半预备，35
分读报时间，50分第一节自习，七点35下课，45分眼保健操，七点五十第二节自习，只有
20分钟就得从电影院回到学校（步行时间15分钟），大家都很匆忙。不过自从我加入小组
之后情况就不同了，看完第一场电影散场时候除了老师其他所有人就都失踪了，一干人等
在铁桥头喝一碗牛杂碎汤，等第二场查票的撤了之后再溜回去看半场，然后到外头和愿意
一起溜达的人慢慢溜达，正好在放学时间回家。多好。印象中我心仪过的女孩子大半都蹲
过这个小组，也许那些朦朦胧胧的东西就是在这个时候缓慢但是稳固的建立起来的我只是
说也许。
一开头说的那条老友自然也在这里头，十来年的交情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以摧毁，但是
正像某同学发给我的连锁信里说的那样，钉子钉过的木头在钉子被拔除之后痕迹依旧，要
爱其实也是爱不起来的，太知根知底了。
年轻真好，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忧愁烦恼都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再过几年回首大学生
活时也如同现在回忆中学时代一样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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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
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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