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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yfree (李逍遥),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从唱K谈起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Thu Apr 10 18:04:25 2003), 站内信件
最近闲来无事，几位好友便计划着去唱K。如今休闲的地方很多，KTV包厢
到处都是，只要你有钱，便可租上几个小时，大唱一通，获得一种愉悦。按我
的看法，面对着一个大屏幕放影，包厢里至少有些混响、回声等等，这种气氛
是很好的，最主要的是，你的旁边还有几位听众——假如一个人唱来唱去，就
没什么意思——由此看来，听众主要起鼓掌及制造气氛之用。但这样归纳并不
确切，因为听众和唱者经常会进行角色互换，所以免不了会私下比较一番。但
是，不管怎么说，既然进了包厢，那就是来寻求感觉的，于是房间里充满了一
阵阵歌声……
我们这里也有些相象：几个熟悉的或者半生不熟的人，经常会在一个叫做
公告版的某个地方遇上，然后大家就会酝酿着来一场文字的输出，以便获得一
种愉悦：这种输出一般是有目的性的。比方说，讨论些什么。这使我想起了包
厢里的歌唱——假如说，有的人唱得好些，那么旁边的人自然要给予热烈地鼓
掌，并且适当尖叫几声，作崇拜状，这些都实属正常。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也
很是不少：某个人的帖子出笼，熟识的人赶紧上去鼓掌，制造了一些气氛。至
于这种气氛有什么用，我不敢随便猜度。假如这篇帖子值得一看，我也觉得高
兴，但是接下去就有点走样，这时候换了另一个人上来唱歌——平心而论，他
的歌唱得不怎么样，至少不能跟多明戈或者帕瓦罗蒂相比。我的音乐鉴赏能力
很低，但也觉得他有些跑调，或者声音过于尖锐，等等，这就不太好。但我们
还要等他唱完——某位仁兄看到了前面的帖子，或者这个主题让他感兴趣，也
会发表些意见，于是大家就等着他的高论：假如他跟前面的帖子起了争执，还
免不了进行一番比较和辩说。倘若这位兄台的文笔甚好，我们就能享受一番，
并且热烈鼓掌；假如来的是另一种人物，我们就要吃点苦头。
唱歌的人多少知道些自己的底细，假如唱得不好，从旁人的反应里也能看
得出来，反正大家都熟识，安慰性的鼓励过后，也就罢了，断断然没有旁若无
人继续嚎叫的事情——这从一个方面说明脸是大家给的，另一方面也说明人有
些自知之明没有坏处。假如说，我把另一种人物的文字输出说成是嚎叫，无疑
是没有礼貌的表现，这种粗俗的语句让我自己也脸红。夫子曰：人之异于禽兽
者，几稀！所以我决定言归正传。
唱歌的人有自知之明，但转过来我却经常看到一些相反的情况——比如说，
跑调了自己却不知道，还在继续洋洋洒洒，以便博得掌声等等。如果说，该仁
兄没有自知之明，我觉得这种评价很是直露，并且容易点燃火药桶，所以这话
是不能随便说的；但如果他有自知之明，还在继续自得其乐，那我们又说他干
吗？所以我觉得，碰到了的话，就赶紧走掉，直到包厢里一个人也没有为止。
鉴于本人的水平很低，我见到的都是些极端的样子：有人在谈论某个问题时说
到：我不懂就不能来讨论了吗？或者作高深状以便“一针见血”之类。这使我
经常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个人主义我是不懂的，犬儒主义也是今天才知道，这
种程度的知识水平自然无法理解他老人家的博闻深见——说来说去，还是扯回
听众自己身上，假如此时仍然有人大鼓其掌，并作崇拜及追星状，那倒是个人
自由，但我总是发现，他多半就是下一个开唱的人。
我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不免会有一些走调，虽然不至于如上边写的这般
糟糕，但总是有些毛病的，因为我们还不是大文学家。茨威格还抱怨过：即使
是大师的作品，也有纯属冗余的成分。所以我们过分自责是没有必要的，但也
该有时回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吓跑了听众？如果果然吓跑了真实的听众，那么
请小心些，以免震坏包厢。
2003年4月10日，flyfree纪念王小波先生逝世六周年，想起《卡拉OK与驴鸣镇》
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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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flyfree 於 Apr 10 20:19:23 修改本文·[FROM: 192.168.3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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