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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feng (甲给我5块钱,叫我去杀乙), 信区: Rock
标  题: 让我怎么听摇滚(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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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niss (凌风~冬寒无语), 信区: Guitar
标  题: 让我怎么听摇滚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2年01月12日01:04:31 星期六), 转信

来源:北大在线新青年

                          让我怎么听摇滚
                                     --胡思乱想

        前几天偶然听到阿牛的一首歌《踩着三轮车卖菜的老阿伯》。歌词是这样
的:“他从小巷里头转出来,每天踩着三轮脚车去卖青菜,十七岁踩到现在,日子
怎么不见苦尽甘来。街上添满英文字母的招牌,他怎么看也看不明白,就像年轻人
难以理解的心态,这个社会怎么越来越奇怪。周围的车子怎么越跑越快,周围的房
子怎么也越起越快,他依然往前踩,他只能往前踩,往前踩。踩啊踩,踩啊踩。谁
要买我的青菜。踩啊踩,踩啊踩。就这样子踩掉了一个时代。踩啊踩,踩啊踩,谁
要买我的青菜。踩啊踩,踩啊踩,踩向不知的未来。”
    我听着阿牛很平民化的演唱,不由得感到了一种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的感。我
想这主要是因为在庸俗音乐圈里,只要有哗众取宠的手段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你对
什么东西有一点的真诚。然而阿牛的歌里却流露出了一种对别人的关怀。当然这不
是说他就崇高到什么地步,他就深刻到什么地步,但我们也无须怀疑他的真诚,认
为他是刻意如此。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国内的摇滚乐队和乐手。他们是否有阿牛一
样的真诚呢?
    从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所谓“北京新声”的乐队看,他们自己说他们唱的是摇
滚乐,甚至说他们唱的是朋克。那么好,让我们听听他们的摇滚乐中表现出来的是
什么呢?我们选择两支在北京新声中最有代表性的乐队——花儿和新裤子。首先是
花儿,在《四季歌》中他们唱道:“春天窜进了厨房,夏天总赖在我床上,秋天天
高又气爽,冬天它进入了梦乡。梦象是放飞的风筝,看起来好象挺漂亮,厕所里有
人在歌唱,这歌声十分的爽朗。噢!穿上了时髦的衣裳,噢!打开了紧锁的门窗,
那天上飘荡的风筝,带我去遥远的地方。让这一切,充满幻想,我的一切,不再忧
伤,让这一切,充满幻想,我的一切,飘向远方”我得说,这样的歌词也许可以用
在一首很好的儿歌或是小虎队的歌里。但是“厕所里有人在唱,这歌声十分的爽朗
”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呢?对这首歌有什么作用呢?也许因为这一句,它就可以算
是摇滚乐了。再看另一首歌中的歌词,“思想不再是一片空白,涌出了我脑海”。
那么什么是花儿的思想呢?我在这首歌的前一段找到了几句歌词“来和我尽情摇摆
,让我们快乐地蹦起来”这就是答案吗?我们再看几句歌词,“手上的牙刷和肥皂
,都在我的脸上狂奔跑,不管明天美不美好,只要你爱我就请向我开炮。”电影《
英雄儿女》中著名的台词这么就给糟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幼稚的歌词又在表达什
么?
    现在我们来看新裤子的《每一天》歌词。“每天守着倒塌的信念......我愿意
,享受痛苦的每一天......我真的悲哀......”那好,什么是你的信念,你怎么就
痛苦了,你凭什么用痛苦这个词,你又怎么就悲哀了。同样的答案我从这首歌的另
外一句歌词中发现了,“我向往外表繁华的世界。”好了。我们现在明白了。他们
的目标实际上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是一些“外表繁华”的东西。进一步说,他
们是向往一种毫不费力就可以得到的招摇的奢侈的生活。他们想不劳而获,而且还
想获得很多,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还有名誉上的。而他们赖以实现的手段则是永远
保持年轻、时髦和少许的青春期燥动。以便商业音乐公司对他们进行更好的,更新
颖的包装。然后双方就地分赃。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他们手中,摇滚乐作
为一种新的时尚,充满了资产阶级情调。这根本不是什么新的摇滚乐,也更不要美
其名曰流行朋克。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流行朋克出现。“流行朋克”只是为满足一
些沽名钓誉者,一些无法摆脱庸俗者低级情趣的商业欺骗。而这些乐队的音乐则是
彻头彻尾的伪摇滚。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所谓的“真摇滚”在表达什么。盘古可以算是现在最火的“
真摇滚”了。而且好象没什么人怀疑这点。我先摘几句盘古乐队的敖博在《自由音
乐》中与那个没水准的提问者的对答。“问:你曾经或可能会花钱嫖娼吗?答:不
会。别人请客是另外一码事。问:你为自己设想的寿限是多少?答:遇罗克活到
27岁,活那么大就可以了。问:你憎恶你青少年时所居住的地方吗?答:我憎恶我
所有居住过的地方。问:如果外星人来到地球,他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答:我认
为是善意的。问:你明确地了解文化大革命是怎么一回事吗?答:是的。”从这一
派胡言中我们得弄清楚你盘古到底要表达些什么。想来想去,好象他们有那么点真
诚又让人觉得不那么真诚。他们在《自由音乐》中的《奴隶的尊严》中大谈自由和
音乐。然后就骂了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最后还大言不惭地说逼得他写了一首
《黄河大绝望》。我看了之后简直要用京骂来形容他们了。客观地说,盘古的朋克
比北京的那几支乐队的确是强不少。至少我听出了真正的愤怒和有煽动性的口号。
但没有民族荣誉感,没有对别人的关怀的愤怒是什么?我看是泻私愤。接着他们尝
到了甜头,开始以骂人为生,继而以骂人为乐了。这又是一种摇滚乐的新特色。它
同样能使人找不着北,尤其对一些也有不少私愤的孩子们,一些没听过真正的摇滚
乐的人。就以为这就是摇滚了。以为有人请客嫖娼,打打杀杀骂骂咧咧就是摇滚了
。不知道以后的摇滚乐要培养出多少流氓和教唆犯来。
    来看看另外一种摇滚乐。我还是举个例子。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想
喜欢中国摇滚的人都应该听过。这张专辑从音乐到歌词都是一流的,可以说是中国
摇滚乐近十年来最出色的专辑之一。尤其张楚在这张专辑中流露出来的诗人气质给
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我买了他的那张《造飞机的工厂》,听了之后,我大失
所望。它只给人急功近利的感觉。后来的《中国火三》中的《这么大》不知道大家
听过没有,如果没听过我劝你先不要听它,你先去找本《尤利西斯》看看,然后再
把布莱恩·伊诺的歌全部听懂。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听《这么大》了。否则你会听
不明白。张楚的歌最早是从大学里出来的。和他同龄的大学生们现在都成了知识分
子。他们的学生气越来越少,酸气越来越重。张楚的歌大概也是走的这样一条路。
自恃才高的知识分子们总是想把高人一头的地方显露出来。张楚作为一个摇滚歌手
也脱不了身,或者是根本不想脱身。于是离质朴越来越远,离那些“高深莫测”的
东西越来越近。离失落者和清贫者越来越远,离名利越来越近了。于是就再也写不
出象“走在街上,看到一个富人朋友,阴沉着脸让我很惭愧;还是在这条街上,看
到一个穷人朋友,他也阴沉着脸,让我抬不起头。”这样的句子。再也不会“跌落
人们脚下”了。不管此刻的张楚感觉是否良好,我都觉得这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一
个才华出众的张楚。可惜了。同样可惜的还有窦唯。刚从黑豹里出来时的他是多有
勇气,简直是要有自杀的勇气(当然我是指如果关于他的种种传闻都是无稽之谈的
话)。可是被众人一捧就飘了,就再也不需要有勇气了。就写了现在的那么多没意
思的同样玄虚的东西。如果窦唯现在还有当初的勇气就应该再从这个圈子里出来。
但他现在是肯定做不到的。应该说窦唯当初只能算是自杀未遂了。
    最后再来看看那些老摇滚们在干什么。唐朝翻唱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臧
天朔翻唱了《山歌好比春江水》、另外还有超载、郑鈞还有后来正在排队的不知是
哪支乐队。这是一种新......新什么呢?新音乐、新摇滚、新现象还是什么。当我
们去听他们自己的音乐时我们看到,唐朝的《演义》已经让乐队退步到悬崖边上了
,而超载几乎就没出过一首能让我们记住的好歌,臧天朔现在要是还说自己唱的是
摇滚乐,那还不如说他是女人更可信。终于我们知道,他们之所以翻唱民歌、老歌
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创作力已经枯竭了,而之所以还这么大张旗鼓,我想只能有一个
解释,就是大家凑在一起壮壮胆,谁也别骂谁谁,也别瞧不起谁,谁也别独享这赚
钱的机会。
    曾几何时,我们大骂香港是没有音乐的空壳,很重要的原因是香港的歌星几乎
都有唱别人歌的习惯。现在,我们的摇滚老前辈们唱起别人的歌同样是情深款款,
大言不惭,而且开始乐此不疲。唯一的目的就是靠这些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民歌再
支撑一会儿。你们就那么怕被人忘记了?用人民的歌骗人民的钱,你们就不脸红吗

    我在上学时听罗大佑、崔健,现在仍然听。这是因为他们的歌太好了也是因为
后来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出色的了。当然,第一次听唐朝的时候,第一次听张楚的《
和大伙去乘凉》、《爱情》的时候我都非常激动。然而,这种激动实在太短暂了,
以至于它成了一个终点。以后这几年,如果我们用稍微苛刻一点地眼光看看好象色
彩缤纷的摇滚乐。我们会发现它实际上是一片空白。真正的属于中国人的摇滚乐还
离我们那么遥远。但我们也并非毫无收获。新歌手中有非常贴近生活的诚恳的胡吗
个,在摩登天空中也发现了象暗室这样有点新意的乐队,最后还得提到张楚,我想
也可以给他最后的一次期待。总之,希望中国多出些真诚的,为大多数人写歌的,
实实在在的,有新意,敢于少挣钱的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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